巨盾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透过缝隙，楚安与伏柳悦四目相对——
"原来……是你！" 伏柳悦的双瞳骤然收缩，眼底血丝暴起，映出楚安那张震惊的脸。她胸前的印徽剧烈闪烁，红光如心跳般忽明忽暗，将她的面容映照得愈发妖异。
"没想到啊......"她忽然咯咯笑起来，声音甜腻如蜜，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我运气竟这般好，真叫我遇上弦星阁的人了。"
楚安额角渗出冷汗，喉结滚动。他太清楚了——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别说炼器，就是近身搏杀也未必能占上风。伏柳悦方才结印的速度，分明已是三境修士的水准！
"伏柳悦，"他强压住翻涌的惧意，声音却仍有些发颤，"把印徽还我。"
"还你？"她歪着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哈哈哈！你有本事——"笑声戛然而止，她猛地凑近盾缝，染血的指甲抠进裂痕，"就来拿啊！"
泥娃在她怀中蠕动，发出黏腻的"咕啾"声。伏柳悦低头轻抚它的脑袋，动作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阿弟乖，姐姐马上给你换更好的骨头......"
伏柳悦猛然抬眸，血丝密布的瞳孔如毒蛇般锁定楚安，嘴角扭曲成一个非人的弧度。
"咔——嚓！" 她抬起右手触摸巨盾，嘴里振振有词，巨盾轰然炸裂，无数铁片如暴雨般迸射而出，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啸叫，直逼楚安面门！
青兰眼中符文骤然亮起，左手木系法阵爆发出刺目青光。两侧青石路面瞬间龟裂，粗壮的树根破土而出，虬结的枝干疯狂交织，在楚安面前形成层层叠叠的木质护盾。
"轰！轰！轰！"
铁片接连撞击在木盾上，碎木飞溅。伏柳悦胸前的印徽红光暴涨，左脸青筋如活物般蠕动，暗红斑纹已爬满半边脸颊。她右手凌空一抓——
"铮！"
地面裂缝中骤然升起一柄血色镰刀，刃口泛着幽幽寒光。她五指扣住刀柄的瞬间，整个人如鬼魅般冲出，脚下青石板被踏得粉碎，气浪掀飞四周碎石！
"砰！"
镰刀裹挟着腥风，狠狠劈开最后一层木盾。青兰右手所化长剑及时横挡，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火星迸溅中，镰刀尖刃却诡异地穿透防御缝隙——
"嗖！"
刃尖在楚安面前三寸处骤然停滞，他甚至可以看清刃面上倒映自己苍白的脸。一滴冷汗顺着下巴坠落。
伏柳悦被青兰挡住，身上那股铁锈般的血腥气却好似可以穿透空气，向楚安这里逼近一般："怎么？弦星阁的‘小公子’......"她突然发力，镰刀与铁剑之间发出滋滋刺耳的摩擦声，"也不怎么样嘛！"
楚安心头骤然一凉，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
"哈哈哈哈——"伏柳悦的笑声尖锐如刀，在夜色中回荡，"有本事就别躲在这大个子身后！堂堂弦星阁弟子，连跟我单打独斗的胆量都没有吗？"
镰刀在她手中嗡鸣，刃口压着青兰的剑锋，一寸寸逼近楚安。她的瞳孔已完全被血色浸染，印徽的红光映在脸上，将扭曲的暗纹照得如同活物。
"你不是想要回印徽吗？"她歪着头，声音甜腻得令人毛骨悚然，"来拿呀？"
青兰猛然挥剑，剑气裹挟着木系灵纹横扫而出，却在触及伏柳悦衣角的瞬间扑了个空。她的身影如风般晃动消散，只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小心！"楚安话音未落，下一秒一道裹挟着腐臭气息的罡风从背后袭来。青兰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一股巨力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十丈外的石墙上，碎石飞溅。
现在，只剩楚安一人直面这个疯魔般的女子。
伏柳悦拖着镰刀缓步逼近，刃尖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右手的泥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咯咯"怪响，像是腐朽的关节在摩擦。
"小公子，"她左半边脸已完全被暗红斑纹吞噬，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这印徽......还要吗？" 声音中充满了戏谑与嘲讽。
“咔嚓！”挡在楚安面前的木盾应声碎裂。她一步步逼近，随手挥砍着残余的木盾，碎木如雪花般纷飞。楚安踉跄后退，双腿却如灌了铅般沉重。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重跌坐在地。
伏柳悦俯视着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她笑得前仰后合，泥娃在她臂弯里危险地摇晃，"就你这样的废物，也配做炼器大宗的弟子？看来……观妙仙君也不过如此。" 她话音戛然而止，双眼骤然瞪大，镰刀高举过头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黑色旋风骤然袭来。危月燕化身的燕群铺天盖地，每一只飞燕的羽翼都闪烁着星辉，如银河倾泻般将伏柳悦团团围住。燕群发出的尖啸声刺得人耳膜生疼，翅膀扇动间洒落的星辉如沙尘暴般遮蔽了视线。
楚安趁机翻身跃起，仓惶向侧边的街巷躲去。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过死亡的威胁——那镰刀上的寒意仿佛已经刺入了他的骨髓。楚安踉跄着躲进狭窄的墙缝，粗粝的石壁刮蹭着他的后背。他死死按住左臂，天极印上的暗红斑纹如同活物般蠕动，每一次脉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我只是......"他咬紧的牙关间溢出破碎的自语。
墙外传来危月燕的尖啸与伏柳悦癫狂的笑声。楚安顺着墙缝望去，看到伏柳悦的身影在黑雾中时隐时现，宛如索命的恶鬼。
他缓缓滑坐在地，掌心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想起问心镜中的画面——阿娘折断的玉簪，阿姐染血的衣袖，舒伯伯为他包扎时的语重心长，青兰凌厉的剑气和小燕子的……。这些原本在书中只字未提的片段，如今却成了烙印在了记忆里。
"我明明......只想当个过客......"
左手的暗红斑纹突然剧烈抽搐，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楚安恍惚间看到自己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在径山坪测考时被问心镜虐得体无完肤，面对钱夫人时下意识的退缩，甚至刚才面对伏柳悦时第一反应仍是逃跑。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暗红斑纹已经蔓延到手肘。楚安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他忽然想起那日心阶台前，沈煜珩离去时若隐若现的失望眼神。
"废物！"伏柳悦的尖笑刺破夜空，"这就是弦星阁的弟子？真是丢脸！"
楚安猛地回头，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到危月燕化身的燕群被血色镰刀撕开缺口，无数飞燕被划破身体和翅膀，如流星坠落凡尘一般慢慢消散。而伏柳悦胸前那枚本该属于他的印徽，此刻正吞吐着妖异的血光。
"不......"他颤抖着撑起身子，指甲深深抠进石缝，"不应该是这样的！"
天极印突然爆发出灼热的光芒，暗红斑纹与银白流光在皮肤下激烈纠缠。楚安猛地抬头，瞳孔中映出巷口闪烁的火光，那不是恐惧的倒影，而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愤怒。
"我不是累赘……"
他狠狠抹了把脸，湿冷的触感分不清是泪是汗。他手指抚上腰间的乾坤袋时，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浮现——沈煜珩收原身为徒时那句"你本该是炼器奇才"，虽然以现在的修为，炼器还不够火候，但是作为看过全剧的自己来说，他为女主祭炼云华剑派长老断剑时的霸气场景："沈煜珩立于铸剑台前，五指虚握，断剑残片如星河倒悬，万千星辉汇于掌心……"可谓是全书看点之一了。
楚安不停回想着书里当时描写的内容，右手在乾坤袋里不断摸索，他指尖触到冰冷的星纹石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咬牙掏出一把油纸伞、几枚铜钱，以及闪烁着微光的星纹石。
他努力回想着《神锻决》里的心法，还有沈煜珩祭炼断剑时的口诀。
“神锻之法，守一为要……”巷口不断传来危月燕的尖啸声，楚安的注意力被打断，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哪怕不行也得试一试。
"神锻之法，守一为要——"伞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型神聚意，为器方物——"铜钱在掌心剧烈震颤，星纹石一个接一个爆裂成齑粉。
"凝练汇转，唯吾可用！"最后一句口诀吼出的刹那，油纸伞轰然炸裂。无数伞骨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裹着流动的星辉。
伏柳悦全身暗纹突然凝固，她的灵力仿佛懈怠了一瞬。右手的泥娃从左边断臂处开始“蹿蹿”碎裂。
"阿弟？！"她惊恐的尖叫与破空声同时响起。
"嗖——！"
青兰的弩箭擦着伏柳悦脸颊掠过，在她失神的瞬间，又是三支连珠箭以突发之势袭来。伏柳悦仓促挥镰格挡，镰刃与箭簇相撞迸出刺目火花。
伏柳悦正欲扑向青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连串尖锐的破空声——
"突突突！"
三枚闪着寒光的铜钉撕裂空气，钉入她脚边的青石板。她猛然回头，还未看清袭击者，又是数道光影疾射而来！
"噗！噗！噗！"
她怀中泥人的身躯应声炸裂，左胸处赫然露出半块星纹石——红绳缠绕，铃铛轻晃，在幽暗的夜色中泛着微弱的血光。
"阿弟——！！"
伏柳悦的尖啸几乎震碎四周的窗棂。她跪倒在地，十指疯狂抓挠着满地的血泥，暗红斑纹如活物般爬上她的脖颈、脸颊，最终覆盖整张面孔。她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印徽在胸前剧烈震颤，喷涌出深红色的血光。
楚安从巷口翻滚而出，手中握着一把形似弓弩的奇异武器——铜铁打造的短管泛着冷光，内部嵌刻的灵纹正随着发射微微发烫。青兰的机械眼骤然收缩，记忆里竟找不到这种兵器的任何记录。
"你竟敢......你竟敢......"伏柳悦的声音已不似人声，更像是无数冤魂的嘶吼。她抓起镰刀，身形骤然模糊，再出现时已在楚安三步之内！
"杀了你！只要杀了你……阿弟就能回来！！"
楚安左臂的天极印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有人正用烧红的铁钩刮他的骨头。他咬牙抬起钉枪，枪管因过载而泛起危险的赤红色——
"砰！砰砰！"
伏柳悦的镰刀与钢钉在半空相撞，火花四溅。青兰的机械关节发出过载的爆响，右臂长剑如闪电般刺来，却仍差半尺——
伏柳悦将楚安死死按在地上，镰刀尖刺入他的左肩，鲜血顿时浸透衣衫。随着几滴鲜血滴落在楚安身侧，伏柳悦的左肩似乎也被刚才的钉枪击中了。而现在楚安右手的钉枪抵在她心口，却迟迟未能扣下扳机。
"为什么……"伏柳悦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楚安脸上，"他还那么小……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安的视线忽然模糊，眼前闪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
六七岁的孩童扯着姐姐的袖子，吵着要街边的纸风车；
病榻上的男孩蜷缩在薄被里，咳嗽声撕心裂肺；
绣着云纹的仙徒登门，腰间佩剑上挂着母亲遗留的剑穗；
归家的姐姐推开破败的木门，却只见到空荡荡的床榻；
赌坊里的父亲醉醺醺地摆手："卖给仙长了……换了三两银子……"
临仙镇的巷口，她攥紧打听来的消息，指甲掐进掌心："不是仙长……是邪修……"
染血的印徽，泥人逐渐成型的躯壳，深夜坟地里疯狂的挖掘……
楚安猛然回神，左肩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他望着伏柳悦近乎崩溃的脸，突然明白了——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找一个能带弟弟回家的方法。
"够了……"他咬牙抬起左手，一把攥住她胸前断裂的印徽青绳。
"他不是你的阿弟……他回不来了！"
伏柳悦瞳孔骤缩，暗红斑纹如潮水般褪去一瞬，露出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楚安趁机猛地屈膝，用尽全力将她掀翻！
楚安盯着她彻底被侵蚀左眼，一字一句道："你看看那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被掀起的青石路面上，泥人残躯在月光下清晰可辨——那节裸露的腿骨分明是某种动物的尺寸，胸口的星纹石里还缠绕着生锈的小铜铃。
"不......"伏柳悦的瞳孔剧烈震颤，她踉跄着松开镰刀，无力的瘫坐在那堆血泥旁边，"阿弟明明说冷......"
青兰依旧站在楚安身前，长剑横陈在胸口，他余光瞟了一眼楚安肩膀的伤。正欲上前却被楚安拉住了，他冲青兰瑶瑶头“走吧青兰，我们回……”楚安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罡风卷起。
风里传来伏柳悦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他叫我姐姐，他是我的阿弟！”
青兰被那强劲的罡风隔开，他再次将右手转化为长剑，手里木系灵纹流转，剑锋还未触及风暴中心，就被一股狂暴的灵压掀飞出去。机械身躯在石板路上擦出刺目火花，木系灵纹如脆弱的蛛网般寸寸崩裂。
楚安被罡风卷至半空，伏柳悦的指甲深深楔入他手背的血肉。鲜血被风漩撕扯成细密的血雾，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猩红的网。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
破碎的画面如毒藤般缠绕他的意识：
泥人裂开的面部形成嘴唇开合，凝成"阿姊"的唇形，泥人的手指握着呼呼旋转的纸风车，黑紫的指甲缝里塞满往生林的腐土，缠绕着红绳的星纹石在雨中闪烁，每一次闪光都映出伏柳悦愈发癫狂的瞳孔。
"嘀嗒。"
温热的液体落在楚安唇边。他机械地抹过鼻下，指尖顿时染上刺目的鲜红。伏柳悦抓着他的左手正在异变——暗红斑纹顺着相贴的皮肤攀爬，像无数条猩红的蜈蚣，所过之处肌肤寸寸龟裂。
"阿弟......"她突然绽开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到姐姐这来......"
那笑容里掺杂着太多东西：疯魔的执念、扭曲的温柔、还有深不见底的绝望。楚安只觉胸腔剧痛，喉间猛地涌上铁锈味——
"噗！"
鲜血喷溅在伏柳悦脸上。暗红斑纹触到血滴的瞬间，突然暴起蠕动，竟在她左脸上拼凑出一个扭曲的手掌形状。
天穹骤变。黑云如巨掌般压下，紫蓝雷光在云层中翻涌。危月燕的长啸引动九霄雷霆，一道闪电劈落瞬间——
"凝神。"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覆上天极印。
松木冷香破开血腥，楚安后心传来沉稳的温度。那只手骨节分明，食指戴着熟悉的寒玉指环，此刻正泛着青紫色的雷纹。
"师......"
"别分心。"
危月燕的羽翼在雷光中逐渐舒展，每一根翎羽都化为流动的银白色光带。这些光带在楚安身后交织成挺拔的人形轮廓，沈煜珩的虚影慢慢显现——他双目微阖，发梢飘散着细小的电光，宽袖翻涌间有星轨流转。
伏柳悦的尖叫突然变调。她惊恐地发现，那些爬满全身的暗红斑纹，此刻正被天极印中涌出的银白雷光逼退！
沈煜珩的虚影骤然凝实，指尖雷光暴涨。一道清冽的灵力顺着天极印灌入楚安经脉，如寒泉冲刷过灼烧的伤口。
"收心，观印。"
低沉的声音直接在识海响起。楚安只觉左臂剧痛骤减，原本被暗红斑纹侵蚀的天极印突然清光大盛——那些缠绕的暗纹如同遇到烈阳的霜雪，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迅速退散。
伏柳悦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她死死掐住楚安的手，，"咔"的一声脆响，楚安左手中的印徽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
"不！阿弟——"
暗红斑纹如潮水般从伏柳悦身上褪去，露出下面惨白的皮肤。
沈煜珩抬手一招，印徽便飞入他掌心。玉印已恢复清透的质地，整个纹面上青鸾图案栩栩如生，只是边缘缺了一角，露出里面细密的星纹。
"星辰之力若被强行侵蚀，"沈煜珩广袖一振，印徽稳稳落入楚安掌心，"便会化作心魔之镜。"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伏柳悦，眼中星芒如剑，"你看到的人，从来都是自己的执念所化。"
伏柳悦瘫软在地，十指深深抠进泥土："不...阿弟，阿弟......"
“师尊，她……" 楚安看他嘴里依旧喃喃自语。
"器根不错。"沈煜珩的声音如寒潭落雪，目光扫过伏柳悦时却冷得骇人，"学了些不入流的把戏，可惜了。"
"私自抢夺弦星阁秘宝，"沈煜珩突然抬手，一道雷光劈在伏柳悦身旁的镰刀上，刀刃瞬间熔成铁水，"该罚。"
楚安突然发现，师尊说这话时，余光正扫过自己肩头还在渗血的伤口。
"强夺星辰之力入魔——"沈煜珩并指如剑，一道青紫雷光骤然贯穿伏柳悦丹田，"更该罚。"
伏柳悦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如断线木偶般栽倒在地。她周身暴走的灵力如退潮般消散，左脸残留的暗纹也慢慢黯淡。
"师...师尊？"楚安看着昏迷的伏柳悦，突然注意到她破碎衣袖下露出的手臂，那里布满交错的疤痕。
"灵根已断，心魔自消。" 沈煜珩的声音如寒潭落雪，却在转向楚安时，微不可察地缓和了几分。
"至于你——"他垂眸看着自家徒弟狼狈的模样——染血的衣袍，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双写满心虚的眼睛。
"回去再算账。"
那语气分明平静，却让楚安后颈一凉，仿佛已经看到抄不完的心法在向他招手。
话音未落，沈煜珩的身形便化作点点星辉，重新凝聚成危月燕的模样，轻巧地落在楚安掌心。
楚安捧着黑漆漆的燕子，忍不住小声嘀咕："......原来你真是师尊派来的卧底。"
危月燕歪头看他，豆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嫌弃，翅膀一震，啪地拍在楚安鼻尖上。
"嘶——好好好，是救兵，是救兵！"
楚安揉着鼻子转身，目光落在昏迷的伏柳悦身上。方才白光乍现的瞬间，他确实看到了那个记忆里笑容明亮的孩子，脖子上带着有小铜铃的长命锁，举着纸风车在阳光下奔跑的模样。
夜风拂过，吹散了往生林终年不散的雾气，天边，启明星正微微闪烁。
伏柳悦（嗑瓜子）："唉老弟，那天咱俩巅峰对决，你炼的那‘神器’到底是个啥？"
楚安（猛吸奶茶）："......钉枪。"（眼神死）
伏柳悦（瓜子壳卡喉咙）："咳咳咳...啥？！"
楚安（自暴自弃）："钉！枪！就装修师傅往墙上biu~的那种！"（比划射击动作）
全场突然寂静。
沈煜珩（捏碎茶杯）："逆徒！为师教的是炼器不是五金加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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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梦引归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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