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期的课程还有几节就上完了，写完差不多的结业论文、考完差不多的对应课程，接下来就是准备毕业论文。时间像是被偷走了一样，不仅如此这位小偷还顺走了我闲散的假期。我要一手抓实习、一手抓论文、一手抓考试、一手抓债主，一手抓射击，哈哈哈……前半生的精彩程度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这节课就是标准的水课。艾米坐在我身边刷机票，她准备考试一结束就立刻飞北欧，对于我不能陪同旅游这件事非常遗憾。
她气呼呼地嘟囔那些机票越刷越贵，然后干脆锁了手机趴在桌子上。
不错了，她现在越来越知道钱就是该省省该花花了。我一手刷着邮件，另一手安抚性地摸摸她的脑袋：“没事的，说不定过两天有人在市中心搞点大事，机票价就跌下来了，我们哥谭的风俗一向如此。”
她发出一声哀号，然后侧着脑袋盯着我，声音小小的：“辛德瑞，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我抚摸着她脑袋的手顿了下。
“那个杰森·陶德啦……我先声明我不是变态哦，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就去查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有些神乎其神的，什么死啊复活的我就当是韦恩自带的离奇传说了，所以我只和你讲关键点哦。”
“他的养父是布鲁斯·韦恩。”
我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她面无表情：“我用上了视奸我前男友的侦查技术，夏洛克·福尔摩斯都得给我做徒弟。”
震惊之余，我又想起晚会上他对布鲁斯·韦恩那种又熟稔又怪异的态度，倒是有些明白了。
于是我继续顺起艾米的毛，开玩笑道：“没事啦，或者我该问问他能不能帮我催催韦恩的offer。”
“想什么呢！不靠他你也能过的。”艾米对韦恩的印象不算好，她不喜欢布鲁斯·韦恩花花公子的做派，哪怕他顶着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似乎在知道杰森的身世后，连带着对他的态度也刻薄了。
我还想和艾米再说些什么，讲台上的教授却关掉了PPT：“大家也知道这是最后一节课了，我觉得比起纸上谈兵还是需要一些实践经验，所以下面，请怀特来讲讲他的职业规划吧，上课前他刚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让我们为他鼓掌。”
坐在第一排的马吉德·怀特起身，将u盘插进凹槽，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他个人光鲜亮丽的履历。
“呕——我讨厌他。”艾米适时地翻起白眼，“这家伙每次说话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能一拳打歪他的鼻子。”
我没说话，只是注视着讲台上的马吉德·怀特。直到他转过身，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敢挑衅我？
我的右眼皮狠狠跳起来——我妈说过，中国人最信奉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绝不是好预兆。果不其然，下一秒，怀特告诉这堂课上的所有人他已经拿到了韦恩的offer。
而我依旧机械地刷新着邮箱，蓝色的进度条一下又一下，却依旧没有任何韦恩的音讯。
“亲爱的……你现在脸色好差，你没事吧？”艾米扭头看着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我没事，不过此时此刻，我也想打歪他的鼻子。”我笑着对艾米这样说道。
我实在是懒得听那些东西，干脆打开文档研究起昨天拍来的那些文件。
一下课我就遁了，很高兴马吉德·怀特没上来自讨没趣。韦恩集团还没给我回复，没说明确拒绝，我不该焦虑才是。
但实在就是，很不爽。
“我和朋友约了，下午有事情，就不陪你吃午饭了。”我对艾米解释道。
“杰森·陶德？”她皱起眉。
“不是不是，是我很久没见的女性朋友，她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国了。”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前两天她还像个努力给我和杰森牵线搭桥的爱神丘比特，“我和杰森没什么，你别担心。”
真不是我找借口，我已经和老师约了去靶场练射击。她说她过段时间要去日本，但在这之前，她愿意给我更专业的意见。
—
茱蒂·斯泰琳，威克逝去故友的女儿，现任FBI探员。她和我年龄差得并不大，算起来，她还是大我几届的学姐。虽然哥谭民风淳朴，但是却很少见到FBI在此执法行动，哥谭像是有一套独立的司法体系，GCPD的发言权远高于FBI。
军用靶场一般不会对外开放，茱蒂的证件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通行证。
靶场里没什么人，四周的墙壁被厚厚的隔音材料覆盖，像是将我们置身于一个密闭的黑色盒子里。
“好久不见了，辛德瑞，最近一切都好吧？希望你没把以前学的东西全还给我。”她见到我就扬起明媚的笑容，那头金色的头发和我记忆中一样漂亮。
“啊……我恐怕不能保证。”我有些苦恼地告诉她，“希望你别告诉爸爸我来练枪这件事，你知道的，他们总是保护过度。”
茱蒂回以一个了然的眼神，将隔音耳罩抛给我：“当然，这是我们的秘密。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水平。”
我扣动扳机，仿真弹在空中划过的声音隔着耳罩也钝钝地敲击着我的鼓膜。这支M1911比我的那把要重，后坐力更没法比，我得用更大的力气才能不摔倒。
但结果比我想得好，起码没脱靶……或者说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确实没之前熟练。但是辛德瑞，你的肌肉太紧张了。手腕又太用力，力的重点全在你的手指上，这会影响精度，同时对你的手臂也会产生负担。”茱蒂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一番后告诉我。
“当然了，没脱靶还是值得表扬。”她笑眯眯地说，然后上前轻轻地按了下我的肩膀，“这里要放松……重心向前、等一下，太过了……好，然后想象你的手臂是延展出去的，不要僵直，保持住，不要晃动。”
茱蒂慢慢调整着我的动作和站姿，在她的指导下，我再次开枪。
这一次，我的子弹稳稳击中靶心偏右的位置，留下一个清晰的弹孔。
“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对吧？”茱蒂称赞道，“那句中国话怎么说来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你只是太久没练，再加上一点发力的问题，再试试。”
她示意我继续，我稳住呼吸，感受着她刚刚指导的正确姿势，再次瞄准靶心——一个漂亮的八环！
我惊喜地回头看她：“这太厉害了！”这次的手感和我几天前重新拿起枪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简直是脱胎换骨的变化！茱蒂说的要点清晰到位，她以后如果不做FBI去做老师也绝对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茱蒂满意地勾起唇，但她依旧在向我输出重要的知识点：“情绪，这是第一点，不管有没有命中目标，你都要好好控制住才行，因为那会影响你的心跳，然后会导致你的下一步出现问题。然后第二点，呼吸，你刚才是屏气的，对吧？正常的呼气吸气都会让你的准头出现偏差。你一定要学会平衡这两点。”
我点头：“我想再试试。”
按照茱蒂教的那些，我又多尝试了几次，命中的环数自然是有好有坏。我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臂，取下手套：“我想我有点明白了，至少比前段时间要有头绪得多。”
“不要心急，辛德瑞。对于生手而言，你的进步速度已经很快了。就像我最开始告诉你的那样，你的动态视力和稳定度都还不错，如果你有意考FBI，我想狙击手这个位置也会很适合你。”茱蒂轻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语气温柔，却一针见血，“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否则你不会主动碰触这些东西的。”
茱蒂温柔的话语像一颗石子，在我心底溅起一圈又一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事实上，那些骚扰短信从来没停下过，语言侮辱、人身威胁，或者更过分的。哪怕我将那些号码一一拉黑，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不得不去思考——我该怎么办呢？就这样一直被纠缠下去吗？当讨债人闯进我公寓的那天，我平静的人生已经彻底结束了吧。那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找工作、寻求红头罩的帮助、练习射击自保……真的能帮到我吗？
我第一次有这种什么都抓不牢的不安感，哪怕我不停地去思考、我不停地去做，但真的，有用吗？
我的鼻子有点发酸，我忍住热热的眼眶，微微低了低头，不想让她看到我泛红的眼睛：“好敏锐啊……不愧是现任FBI精英，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能告诉我吗，或许我能帮上你什么呢？”茱蒂轻轻靠上来，将我搂在她的怀里，她的心跳声坚定又有力，就像她给我的感觉一样。
我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如果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一定会第一个就告诉老师的。但现在——”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她微笑着像是和我心有灵犀一样接上了我的后半句。
“我还需要更多的练习。”我小声向她提议。
“我很乐意帮你，辛德瑞。看来我们接下来要多练习练习射击动态物品了，入侵者可不像靶子等着你瞄准呢。”
我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谢谢你，茱蒂老师。”
—
晚上回到公寓，好久之前我给自己订的红色褶裥窗帘到了，厚呢质感的布料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当他们完全闭拢时，这间公寓就像是一座只属于我的堡垒，将那些纷乱、争吵，全部排除在外。
练了一下午的枪，我的手臂很是酸胀，我举起手将左半边的窗帘装上挂钩，单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牵扯着我备受折磨的肌肉。随着猩红的帷幕落下，右侧是哥谭的繁华的夜景，左侧是独属于我的私密空间。我满意地点头，就在我踩在椅子上准备将另外半边的窗帘也装上去的时候，阳台外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我心头一紧，死死拽着窗帘向门外看去，直到完全看清那个身影，我的心才落地。
“……晚上好？红头罩，其实你可以从正门进来的。我可不希望我的门又要重新维修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拉开半侧的玻璃门邀请他进来。
红头罩酷炫抱胸，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柯南里的茱蒂老师
这张过渡章 一直在包饺子我好头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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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茱蒂·斯泰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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