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晨雾还没散，檐角垂着的冰棱滴答作响，把廊下的木板洇出一小片深色。
卡卡西盘腿坐在矮桌前，指尖捏着枚白子，正对着棋盘上的残局发呆。
对面的坐垫空着，本该坐在那里的人此刻还赖在被窝里——宇智波带土这家伙，一旦不用出任务，能把床板睡穿。
“真是……”
他轻啧一声，刚要起身去掀被子，拉门“哗啦”一声被撞开，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带着股铁锈和尘土的混味儿。
门口站着个不速之客。
黑衣破了好几个洞，半边脸遮在漩涡面具后，露在外头的右眼猩红得吓人，写轮眼的勾玉转得跟抽风似的。
那身形，那穿着，甚至连披风下摆磨破的边角都……
卡卡西的手顿在半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是带土。
但又不是他在这个世界熟悉的那个。
这双写轮眼里的戾气，沉得像浸了十年的毒药，是经历过血与火淬过的，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属于“那个世界”的疯狂。
“卡卡西……”来者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刮着喉咙，“这里是……什么地方？”
话音未落，里屋传来被褥窸窣的响动，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含糊地飘出来：“卡卡西？谁啊大清早的……好冷……”
穿着深蓝色棉袍的带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额前的碎发黏在额头上，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当他看清门口的“自己”时，哈欠猛地卡在喉咙里：“你、你谁啊？！”
两个带土，一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杀气，一个睡眼惺忪还带着起床气，在弥漫着晨雾的屋里对峙。
炭盆里的火快灭了，最后一点火星“噼啪”跳了一下，彻底没了声息，屋里的寒气瞬间重了几分。
“宇智波带土？”
面具带土的声音陡然拔高，写轮眼死死锁着那个穿着棉袍的“自己”，猩红的光几乎要溢出来，“你……还活着？”
“哈？”棉袍带土皱起眉，下意识往卡卡西身前挡了挡——哪怕还没搞清楚状况，护食的本能已经先一步炸开，“你这家伙说什么胡话？还有，那面具丑死了，赶紧摘了！学我也不学好的！”
“学你？”面具带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里裹着冰碴子，“这衣服，这面具，是我从坟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唯一能找到的东西啊……”
卡卡西忽然抬手按住棉袍带土的肩膀，指尖微用力，示意他别动。他看向面具带土，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你从哪里来？”
面具带土的目光转向他，没有说话。
卡卡西看着他的眼睛，指尖在袖摆下悄悄攥紧，“这里是木叶，现在是和平时期。”
“和平？”面具带土像是被刺痛了，猛地往前踏了一步，风衣下摆扫过地上的积雪，溅起细小的雪沫，“琳死了，我死了，你成了木叶的英雄……这也配叫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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