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荷垂眸,轻声道:"可我出身寒微,如何配得上你?"
“世界辽阔至极,一生所遇之人何其多,可偏偏你我相遇成了万千人中的唯一。”苏江离目光灼灼,"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疑虑,心之所向便是归乡,于我而言你亦是!"
“而且你真的很好。”
"即便我一无所有?"
"即便你一无所有,你依然是我心中最璀璨的珍宝。"
楚玉荷那双秋日清潭般的眼眸里,似乎有粼粼波光在无声浮动。她那颗长久以来浸染在孤寂与愤懑中的心,仿佛在这段难能可贵的温情对话里,悄然沉醉
【苏江离这话。听着让我有点想哭。
小炮灰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一辈子可能就只碰到苏江离一个这样温暖的人吧。
在这个以门第观念为基操的社会,将军府,这么开放的思想,真的是难能可贵。
所以小发炮灰如果选苏佳妮的话。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我觉得要不就他吧,反正都是要选的。还不如选苏江离?毕竟其他几个人各有各的毛病。
楼上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白月光?他也很好啊。
但是小炮灰好像不喜欢他,谁叫之前白月光说话那么难听?!】
苏江离凝望着楚玉荷,见她神色微动,心下竟莫名一紧,生怕即刻从她口中听到不愿听到的答案,连忙抢先道:"答复不必急于一时,你可以思量三四日再告诉我,真的。"
他说话时,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垂在身侧的手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楚玉荷见状,唇角轻轻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她缓步上前,双手纤手背在身后,微微踮起脚尖,在苏江离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翼的吻。
"好,那便三日之后,我再给你我的答复。"
苏江离与她母亲将军夫人的这份坦荡与直接,是楚玉荷未曾预料到的。
原本,她对苏江离算计与利用的心思居多,那所谓的"两情相悦",不过是她一步步精心引导的结果。然而,当她对上苏江离眼中那片不掺丝毫杂质的真挚时,心底翻涌而起的,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内疚与自责。
爱情,本该是世间最纯粹美好的事物,不应被染上功利与算计。可是,爱情从来不是她人生计划里的首选。她想要做的,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攀上那至高之位,让曾经所有轻贱她,侮辱她的人都只能仰望。
如今目标近在咫尺,成功触手可及,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却并未感受到预期的欢欣,反而像是被一层薄薄的湿雾笼罩,能模糊感知到外界,却再也无法真切地体会其中滋味。
理智在清晰地催促她,面对此情此景,应当如何应对才是最佳策略。
于是,她习惯性地,面上勾勒出无可挑剔的浅笑,并在苏江离脸上印下那一吻。至于这一吻之中,究竟有几分是动了真情,又有几分是出于安抚与算计,恐怕也只有楚玉荷自己心中明了了。
苏江离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细腻温软的触感,神情瞬间变得有些痴傻呆愣。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被亲吻的地方,须臾之间,脸上便控制不住地绽开一个带着几分憨气的灿烂笑容,那毫无阴霾的洁白齿贝,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他内心满溢的快乐与欢愉。
然而,她们二人之间这温情脉脉的笑容,落在不远处的裴卿时眼中,却只觉得无比刺目。
早在听闻将军夫人将楚玉荷唤去之时,他便已急急赶来,只是途中被厉浩安缠住切磋,稍稍耽搁了片刻。却万万没想到,就是这片刻的延误,竟让他看到如此刺眼的画面。
那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像一根针扎进她的心口,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烦闷。他快步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打破了那旖旎的氛围。
苏江离瞧清楚来人是谁,立刻侧身将楚玉荷护在自己身后,带着几分得意洋洋的神情对裴卿时宣告:"裴卿时,你来晚了一步。我与楚姑娘已然心意相通。"
这挑衅般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扎进了裴卿时的胸膛。
他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探究般地看向楚玉荷,却只来得及捕捉到楚玉荷悄然隐在苏江离身后的一截裙摆。
楚玉荷这番回避的姿态,裴卿时又怎能不明白其中的意味?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苏江离。
看着苏江离脸上那在她看来无比碍眼的笑容,裴卿时只想将其狠狠打碎。然而自幼刻入骨血的修养,让他强行按捺住了这股暴戾的冲动,只能死死咬紧牙关,即便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也依旧没有松开。
苏江离带着楚玉荷离开时,甚至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裴卿时,眉宇间尽是毫不掩饰的挑衅,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永远也抢不过我。"
楚玉荷被苏江离拉着离开,步履匆匆间,心中终究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裴卿时方才那副模样着实有些异常。
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却恰好撞进裴卿时那双晦暗阴郁,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那其中翻涌的暗色吓得她心头猛地一悸,一股寒意自心底迅速蔓延开来。
她不敢再深想,连忙收回目光,跟着苏江离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之后在将军府的光景,苏江离自是抓紧机会,与楚玉荷好好享受了一番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直至离别时分,苏江离仍是满脸依依不舍。
楚玉荷见她如此,不得不出声柔声安抚:"放心,我们又不是今后见不到了,何必如此紧张。"苏江离语气可怜兮兮地道:"我心悦之人,身边烂桃花实在太多了,叫我如何能不紧张苦闷?"
楚玉荷闻言,不禁以袖掩唇,轻轻笑了笑:"你既都说她们是'烂桃花'了,那还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的?"
苏江离一听,眼中顿时亮起光彩,那欢欣雀跃的模样,越发像只得到主人肯定的大型犬类,让楚玉荷忍俊不禁。
值得庆幸的是,此番苏江离送楚玉荷归家,途中并未再遇到其他几人的捣乱。这次赏花宴,于楚玉荷而言,当真是"满载而归"。
只是,每每回忆起裴卿时最后那个令人胆寒的眼神,她仍会觉得心有余悸。但接连几日,府外皆是风平浪静,并无任何异动,这又让她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太过敏感,想得有些多了。
几日来因着这份担忧,她都未曾外出。眼下见似乎并无危险,她便准备出门一趟。却不料,刚将房门开启,便瞧见了那个似乎已在此等候多时的人。
楚玉荷低头看着抱住自己一条腿的燕珂,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燕珂白白嫩嫩的脸上满是依赖,他渴慕地望着楚玉荷,想要亲近,但似乎又不敢。犹豫不决的样子,萌化了楚玉荷的心。
只见她伸出手揉了揉燕珂的头,柔声道:“怎么一些时日不见,倒是与我生分了?”
燕珂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小声说道:“阿姐,你当时说过会再来看我的。”
楚玉荷忽而觉得有些心虚。
这些日子她太过忙碌,早把答应燕珂的事情抛之脑后。
眼下被这个小萝卜头指责,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阿姐,你与娘亲长得好像呀。”燕珂又说道。
一直站在旁边的侯府夫人见到自己的小儿子对救命恩人这般依赖,心中有些好奇。
眼下又听到小儿玩笑之语,一贯混迹内宅的她便潜意识地以为其中定是对方从中作祟,可当她看清面前女子的长相时,心中只剩讶然——这女子竟与她生得有七分相似!
侯府夫人想起还在府中卧床休息的大女儿,心中暗忖:但是……怎么会呢?
楚玉荷见燕珂先自己一步说出那句话,心中一喜,但面上佯装慌乱,抬头解释道:“小孩子见谁都长得一样。”
“是你?”楚玉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见侯府夫人面露疑惑,她便主动回答道:“那日赏花宴,夫人同我见过的。”
侯府夫人面上露出思索之色,楚玉荷继续开口道:“那日我戴了面纱。”
侯府夫人这才了然。
可当日她对楚玉荷的印象便不称得上好,眼下见其竟然长得如此像自己,心中更是不悦。原先准备好的感激之语,也被她吞回腹中。
她只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递给了楚玉荷:“多谢楚姑娘当日解救我儿之性命,小小敬意,不成谢礼。”
楚玉荷扫了一眼侯府夫人递过来的碎银子,不客气地推了回去:“当日救令郎不过是侠义之心所致,担不得如此重礼。况且我观夫人您似乎对我颇有意见,这礼给得也不情不愿,那我便更是不好收。”
“你!”侯府夫人被楚玉荷堵得脸色铁青。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农女,竟然敢对身为侯府夫人的自己这般说话。若不是她救了自己的小儿子,山鸡哪配见凤凰?!
“楚姑娘的门槛颇高,竟是连我这侯府夫人都当不起了。既如此,但也望你他日莫要挟恩图报,免得传出去,倒是我侯府失了礼数。”
依旧是如此,只用自己的喜好去定义他人,哪管这背后的真相。
可这样的一个人,却偏偏是我的母亲!
楚玉荷笑着,但眼中却并无一丝情绪。
没关系,这辈子,我不会再奢求那一丝虚无缥缈的爱了,我要的是实实在在能看得见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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