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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塞德里克坦白后，塞莱斯特心安理得地开始接触奇洛——和他后脑勺那位蛇脸男子。
其实塞莱斯特一开始是不认为奇洛有什么真本事的，她认为更有价值的是伏地魔的指导——或许他会愿意给一个对黑魔法感兴趣的有天赋的学生一些指引。
这确实很冒险，即使伏地魔愿意通过奇洛教她些什么，也一定是不怀好意的，并且绝对会利用她做些什么。
所以塞莱斯特很谨慎地先跟奇洛请教了一些浅显的问题试探了几天。
她很惊讶地发现，奇洛是有些水平的，她常常跟他谈论着就忘了时间，最后意犹未尽地告辞。
她很确信这些对话里没有伏地魔的参与——他可能甚至正在沉睡。
因为奇洛的神情一直是温和而理性的，这时候就能看出他出身拉文克劳了，对于塞莱斯特来说，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学识渊博且愿意倾囊相授的好导师。
而且塞莱斯特终于从模糊的记忆碎片里找到了奇洛会被伏地魔附身的原因——他很注重实践，当二人在理论上的讨论到达一定程度时，奇洛总是会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做一些试验来论证对错，他的办公室里已经堆积了许多用坏的魔法器具和死亡的魔药材料原件。
——想必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态，他当初才会孤身一人走进阿巴尼亚的森林来积累“第一手的经验”为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做准备。
总之，除了那股浓郁深沉的大蒜味，一切都很好，利用“去找一本更深入一些的书籍写论文”的理由，奇洛很乐意给她批一张**区的条子。
塞莱斯特很高兴自己可以更隐秘地自学黑魔法，而避免那些无谓的冒险了。
——
霍格沃茨的夜晚静悄悄，只有走廊墙壁上的火把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内，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满是古籍的书架上。奇洛与塞莱斯特隔着一张堆满手稿的木桌对坐。桌上，一块已刻有奇特符文的橡木片正散发着微弱的、持续的金光。
"效…果很稳定，"奇洛教授审视着木片，语气是探讨式的，"你对魔力流转节点的处理，比上周...精进了不少。"
塞莱斯特并未因称赞而放松，反而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地指向旁边一块光泽略显涣散的杉木片："谢谢教授。但我更在意的是这次‘失败品’——您看，杉木的导魔性明明优于橡木，但这次附魔的凝聚度反而差了近三成。我怀疑《符文物质载体论》里关于木材导魔性的分级过于笼统了。"
她拿起那块杉木片，指尖轻轻拂过符文刻痕："它或许能‘通过’更多魔力，但能否‘约束’并‘塑造’魔力，是另一回事。橡木的纤维结构，可能在无意间起到了类似‘聚焦镜片’的作用。"
奇洛教授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若有所思地拿起那块杉木片，指尖感受着其中微弱且散乱的魔力残留。"一个...大胆的假设。传统的理论确实...过于强调‘通道’的顺畅，而忽略了‘容器’的...边界作用。"他沉吟片刻，"这或许能解释，为何古代北欧巫师偏好使用...使用纹理致密的古老橡木，而非更‘纯净’的杉木来雕刻核心战符。"
"不仅如此，"塞莱斯特语速加快，"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我们现在基于‘导魔效率’选择的很多材料，可能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我们追求的是魔力的‘流量’，而非魔力的‘质感’。"
"质...感..."奇洛教授低声重复这个词，眼中闪烁着被点亮的思考光芒，"一个...非常新的视角。那么，按照你的说法，"他指向那块成功的橡木片，"你认为下一次实验，我们应该...尝试纹理更粗砺的铁木，还是转向尝试...金属蚀刻？后者能提供绝对清晰的边界。"
塞莱斯特皱起眉头，认真权衡："铁木的风险在于，其天然魔力抗性可能彻底阻隔流。而金属...虽然边界清晰，但缺乏天然材料本身的‘生命感’，我担心会影响符文与自然魔力的共鸣。或许...我们可以从处理过的兽骨入手？它既有清晰的物理结构，又曾蕴含生命力..."
"兽骨..."奇洛教授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尤其是...历经风霜的古代生物骸骨，其内部结构经过时间...重塑，或许能同时满足‘边界’与‘共鸣’...很好的折中方向。"
两人的对话你来我往，不再是单纯的教导与学习，更像是两位研究员在攻克同一个难题。他们互相质疑、补充，引用的文献也从教科书扩展到生僻的考古报告与私人笔记。
直到……
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响。
"铛——"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整整十一下。
沉浸的结界瞬间被打破。
塞莱斯特猛地停下在空中比划的手，愕然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宵禁！又一次！"她立刻站起身，快速但不慌乱地开始整理自己的笔记和那几块珍贵的符文木片。
奇洛也站了起来，脸上流露出一丝类似于"未尽兴"的遗憾。"时间...每次都过得这样快。"
"抱歉教授，我必须走了。"塞莱斯特将书包背好，拿起那块成功的橡木符文，眼神明亮地看着奇洛，"关于兽骨的处理方法，我回去会查阅《炼金材料预处理纲要》，下次带来我们一起研究。"
奇洛教授点了点头，这次没有任何结巴："很...好。我也会找出关于...古代巨象骸骨魔化处理的那篇论文。下周见，伯恩斯小姐。"
"下周见，教授！"塞莱斯特露出一个短暂而真诚的笑容，随即利落地转身出门，将门轻轻阖上。
办公室内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噼啪声，以及羊皮纸卷起时细微的摩擦声。奇洛正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发着微光的橡木符文收进丝绒衬里的木盒，他的手指带着一点实验成功后的轻快。
然而，这轻快瞬间冻结了。
一阵冰冷的、如同蛇滑过脊椎的战栗感猛地攫住了他。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脸上那一点点满足和松弛顷刻间褪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顺从。他微微佝偻下身体，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压。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那声音嘶哑、冰冷，如同在坟墓中回荡的低语，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威严和极度压抑的暴怒。
“玩够了吗……奎里纳斯？”
奇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几乎拿不稳手中的木盒。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脑海里卑微地回应：‘主……主人……我只是……在维持伪装……’
“伪装？” 那个声音讥讽地打断他，如同毒蛇吐信。“和一个学生……讨论……木头的‘质感’？我感受到了你的……愉悦。你似乎很享受……扮演这个……博学的教授。”
冰冷的意念如同针一样刺穿着奇洛的神经，他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
“我们待在霍格沃茨，” 伏地魔的声音继续着，每一个词都充满了憎恶，“不是为了让你……研究那些……早已被时代抛弃的符文把戏。是为了魔法石！是为了永生！”
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奇洛的咽喉，让他感到窒息。
“你浪费了一个晚上……在无谓的事情上。而那个男孩……波特……就在不远处的塔楼里安睡！你本该去侦察……去计划……而不是在这里……满足一个蠢女孩的……求知欲。”
奇洛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抱住头，仿佛这样就能抵御脑海中那无处不在的声音。‘对不起……主人……再也不敢了……我明天就去……就去三楼走廊探查……’
“记住你的位置，奎里纳斯。” 伏地魔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危险，如同最终的通牒。“你是我暂时的……容器，是我卑微的……仆人。你的知识、你的生命……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如果再让我感到你……乐在其中……”
一阵撕裂灵魂般的剧痛瞬间贯穿了奇洛，让他几乎晕厥。那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留下的恐惧却深深烙印下来。
“……下一次，就不会只是……提醒了。现在，收起这些……垃圾。思考如何通过那只……三头犬。”
冰冷的意念如潮水般退去，伏地魔的残魂太虚弱，他又沉睡了。
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几乎虚脱的奇洛。他瘫坐在扶手椅上，面色惨白，大口喘着气，刚才与学生讨论时那一点点微弱的光彩已彻底熄灭，眼中只剩下深渊般的恐惧和疲惫。
他颤抖着手，将那个装着符文的木盒塞进抽屉最深处。办公室里，先前思想碰撞留下的温暖余韵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被邪恶彻底浸透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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