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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急性咽炎”

急性咽炎,听上去十分合理,但伊莱恩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蹊跷。

然而午饭的餐桌上,这几个人的状态又似乎印证了莱姆斯的说辞。

和以往相比,彼得不再手里拿着烤鸡,顺便用牛排和馅饼堆满盘子,詹姆甚至破天荒地拿了餐刀分割食物,还有小天狼星,盘子里居然只躺着一片面包,上面淋了一层番茄焗豆子。

伊莱恩一边忙于争夺糖浆馅饼,一边止不住地偷偷看他,她现在开始怀疑他不是咽炎,而是被人拿复方汤剂冒充了。

小天狼星也开始像詹姆一样,把盘子里唯一的面包用刀切成几小块,用叉子分别吃掉。伊莱恩正手握鸡腿大快朵颐,一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她被小天狼星和薇薇安夹在中间,一个拿着叉子细嚼慢咽,一个捏着小勺品尝甜点。

“难不成是我太粗鲁了?”她看看两侧的朋友们,有点无奈地自言自语。

“这倒不至于,你只是没吃早饭太饿了。”感谢薇薇安,这种时候还在给她打圆场,“可是布莱克嘛…”她笑着瞟了他一眼,“说实在的,就算是在家里被母亲盯着吃饭,我都不会这么吃。”

不过薇薇安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些不道德的灵感,伊莱恩迅速解决掉盘子里的沙拉,贱兮兮地凑近小天狼星。

“这位小姐,您芳龄几何啊?”

小天狼星正在处理最后的面包,丝毫没意识到是在叫他。

“小姐?布莱克小姐?”伊莱恩并不死心。

小天狼星终于有所察觉,盯着笑眯眯的伊莱恩,脸上露出极其古怪的神情。

“你今天又抽的什么风?”

“喏。”伊莱恩学着他的样子,捏起叉子装模作样地在空无一物的盘子里划拉几下。

“莱姆斯没告诉你我们几个得了急性咽炎吗?”小天狼星板着脸像是要警告她,可惜说话含糊,让威慑力大打折扣。

“说了,但不影响你真像个大小姐。”伊莱恩满不在乎地一摊手。

正巧彼得吃完了饭,小天狼星干脆放弃和她纠缠,将书包往肩上一甩,大步离开了。

“瞧瞧,小心眼。”看着几个人的背影,伊莱恩却快活得很,还不忘和莉莉一同分享这难得的“胜利时刻”。

“你还有心思笑。”莉莉不理解她这是哪来的乐观,“你下午是不是有占卜课?”

“对啊。”伊莱恩有些迷惑,“你是怕小天狼星在我的杯子里下发烧糖吗?”

“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莉莉捂脸,“我的意思是,你们几个一定会坐一块,你别被那两个病号传染了!”说着她决定忽略伊莱恩脸上恍然大悟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糖,“拿着,蜂蜜公爵的新品,据说能预防感冒,具体效果我也没尝试过,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见伊莱恩把糖收好,她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真不知道占卜那种胡编乱造的课有什么好上的…”

伊莱恩腹诽着真是学霸不懂混子的乐趣,但还是真诚地和莉莉道了谢。

下午,当她推开占卜课教室厚重的木门时,果不其然发现了老位置上正趴着两个熟悉的脑袋。

“唉,看上去很严重啊。”她感叹道,毕竟平日里他们俩可是片刻不得安生,想到这,她没把小天狼星叫起来,努力从他椅子和后排桌子的缝隙里挤进她靠窗的座位上。

教室里浓重的香料味熏得她头昏脑胀,为此她不得不在不被教授发现的前提下,将窗户尽可能开大以换取清醒,还要谨防吹到两个无精打采的病号。教授让学生们观察茶叶,伊莱恩盯着茶碗看了半天,得出最有价值的结论就是茶水味道不错再来一杯。

在她打着“观察不便”的旗号第四次捧着茶碗从讲台边溜达回来后,意外发现自己的风水宝地被人占了。

“哎,伙计。”她推了推趴着的小天狼星,“是你的位置吗你就坐。”

小天狼星纹丝不动,半晌从臂弯里闷闷地传出来一句,“你太折腾了,进进出出总踢我凳子。”

伊莱恩一时语塞,“那你倒是把书还我啊?”她忽然想起占卜书也被他压住了。

“看我那本。”小天狼星甚至换了个姿势。直接留给她一个后脑勺,“除了名字剩下的没区别,你这本借我当枕头。”

“好好好,关爱病号人人有责。”伊莱恩探过身子把窗户关上,认命地在新座位坐下。小天狼星说的是实情,他们俩的课本除了名字没什么不同,都是书比脸干净的代表。然而看着两个人病恹恹的样子,她决定进行一下友情援助。

“一会你们俩的报告别写了,我把三份一起写完。”她摊开书轻声道,不过话说回来,病号是不是应该多喝水啊?”

也许是两条消息都过于令人震惊,詹姆和小天狼星“唰”地直起身子疯狂摇头。喝水?要是把曼德拉草给冲下去,这一个月就白干了,可惜这个秘密不能让她知道,他们只得装得更可怜些。

“算了,不喝水,那就把羊皮纸给我吧。”伊莱恩正率先编造自己的那份,头也不抬地说道。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两个男孩迅速交换了眼神,在三秒内达成了借坡下驴的共识。

“多谢,小…伊莱恩。”詹姆及时更改措辞,小笨蛋虽然好骗,但他还是非常感谢她的。

“谢了,布兰奇‘先生’。”小天狼星故意把先生咬得很重,伊莱恩一记眼刀飞过去,他却立刻趴好,仿佛刚才那句是她的幻觉。

对于报告的内容,她胸有成竹,作为一个能编出上百种死法的占卜老手,眼下只是换个名字的事,但是对于字迹,她却犯了难。

很显然,如果不想被教授骂,她绝对不能交上去三份笔迹一样的报告。她自己写字圆溜溜的,此前从未认为这是个问题。詹姆的也好办,小时候他们有着丰富的互抄作业的经验,但小天狼星…梅林在上,无论他自愿与否,这个字一定是练过的。

不知道小天狼星当时的体验如何,至少她现在的体验是非常痛苦的,她只能全神贯注地控笔,既要保证速度,还不能让字毫无章法地飞出去。小天狼星百无聊赖地扭过头,就见她皱着眉毛抿着嘴,正一笔一画地对付那张报告。

虽然她这副样子在他眼里无比有趣,可好笑之余,他又觉得这么折磨人也不好。“你写完詹姆那份就停下吧,我这份自己写。”他伸手戳戳她。

“别捣乱。”伊莱恩拍了下他的手,“病号就要有病号的自觉,这事我既然能接手,就一定会想办法办成。”

小天狼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她手里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一行行划过。

或许是怕他们两个再来打扰她,伊莱恩将莉莉给的糖放在了桌子上,“莉莉说了,这糖对感冒有效果,你们俩老实吃糖,不要过来瞎凑热闹。”

小天狼星再次和詹姆对视,老实说他们趴了一节课,不是因为难受,而是香料和饥饿共同作用的结果。一个月来几个人就没吃饱过,以至于眼前的硬糖都看上去让人垂涎三尺。

他们扑向糖块的模样,让她不由得想起怀特大婶家养的鸡,每次怀特大婶一把玉米粒洒出去,就会有小鸡成群结队地抢食。现在她一把糖块洒出去,詹姆和小天狼星也是如出一辙。她用手遮住嘴装作打哈欠,以此掩盖她收不回去的笑容。

伊莱恩开始为她胡诌八扯的报告收尾,可詹姆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惊呼。

“我把它咽下去了!”他满脸惊恐大声嚷道,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波特先生。”一向优雅的教授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责怪他扰乱课堂纪律,“吞掉茶叶不会死人。”

“波特先生。”伊莱恩小声学着教授的腔调,“吞掉糖块也不会死人,坐下吧。”

詹姆只得悻悻地坐回椅子。

“不过说真的。”伊莱恩意识到一个差点被忽略的细节,“你的咽炎好像好了?刚才你说话特别清楚。”

“不知道,我头疼。”詹姆刚想辩解,就见小天狼星相当绝望地“铛”一声倒回桌子上,伊莱恩见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茶碗,才没因此多了个练习修复咒的机会。

占卜课后,伊莱恩照旧去看安妮,待她走远后,掠夺者们被迫就阿尼玛格斯大获失败一事召开会议。

“哥们,你就非吃那一口糖不可吗?”小天狼星靠在墙上,看向詹姆的目光充满哀怨。

“所以…小天狼星,你是说,詹姆把草叶也一块吞下去了?”彼得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在看到小天狼星点头后,小个子男孩发出一阵哀嚎,然后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这个月我都瘦了十斤了!”彼得哭诉道,“詹姆,你怎么忍心让我再和牛腰子馅饼分离一个月!”

“彼得,以你现在的体重,就是再瘦十斤也死不了。”小天狼星有些烦躁地搓了把脸,“但是为了集体进度和安全着想,恐怕我们都要重来。”

“让你们经受这些,我真的很抱歉。”莱姆斯歉疚地看着他的朋友们,“可是…下个月我们找什么借口呢?别人不好说,但再用急性咽炎,伊莱恩一定会怀疑我们,她要是起疑,难保那几个女生都会有想法。不如,我们直接告诉她,我想她会保密的。”

“不行。”詹姆刚要出声却被小天狼星抢了先,“她是不会泄密,但她一定会跃跃欲试。这种刺激的东西固然好玩,就她的变形术水平来说还是不太安全。”

詹姆和莱姆斯面面相觑,不告诉伊莱恩确实是他们此前的共识,但小天狼星说她的变形术水平…彼得都没问题,她怎么可能有事?

尽管想到了一处,不过他们两个谁也没说出来。

在找妹妹之前,伊莱恩先飞速跑回了宿舍,上个周末她买了不少吃的玩的,刚好趁现在带过去。

在斯莱特林地窖旁一条偏僻的走廊里,她如愿见到了安妮,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居然还有雷古勒斯。

“布兰奇小姐…”雷古勒斯分明一副没来得及走从而不得不留下的状态,有点别扭地和她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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