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魂之事,还需问乔婉娩,慕容昭将此事告知了方多病,让他转告给李莲花后,就直接离开了百川院。
这半个多月过去了,她今日又故意在人前展露流云身法,虽未用剑,但如果是“林清容”的仇人,便一定会认出来。故而,她又每日在外“闲逛”,可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她想错了?
当年偷袭重伤她的人,目的真的只是不让她救李相夷?
如今十年过去,对方可能认为李相夷已经死透了,所以她怎么晃悠都没关系?
山海客栈,慕容山庄名下的三家客栈之一,和何晓凤一起合作开的密室寻宝屋也是山海客栈对外营销的重点。
今日的客栈倒是人流不多,只是,慕容昭一进门,就感觉不太对,气氛过于凝重了。
“小姐,有、有贵客……”山海客栈的掌柜,南风看到慕容昭进门,就连忙跑到她身侧,小声说:“是万圣道……他们指名找您。”
万圣道?
“原来跑这儿堵我来了?”慕容昭顺着南风的指引看过去,就看到两个人坐在大堂中央的桌边喝着茶。
这一人大约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南风说那是万圣道的封磬,万圣道最近在江湖上风头很盛,至于另一个……
就算是在室内,也披着黑斗篷,戴着兜帽,完全看不出他的样子,只知道是个男的。
只是这身影……
慕容昭皱了皱眉。
她突然想起师父死的那天晚上,那一闪而过的黑影。
“林清容,呵,你可真是命大。”封磬开口,就道破了慕容昭的身份,“听说你从地狱爬回来是为了找我报仇?”
林清容以往走江湖都是戴着面具的,见过她真容的不多,这其中,恰恰就有一人——给她下绝灵草之毒,并重伤她五脏肺腑之人。
“原来是你?万圣道……我记得当年我同你们也无甚仇怨,莫非,你们单纯是想要绝了某人的后路?”
“怎么?想替他报仇吗?就凭现在的你?”封磬笑了起来,起身,走到慕容昭面前,“你不若把慕家密室的所在方位说出来,我倒还能考虑考虑,留你一命。”
慕容昭注意到了封磬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也知道她话中的“他”是谁,所以,李相夷之死也与万圣道……或者说,南胤有关么……
可是,为什么?
“不就是慕家密室吗?想要具体方位,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
“你是术士,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封磬看着慕容昭抱手淡然的抬眸望着他,看不出喜怒,看不出情绪,他却从中感受到一丝危险。
慕容昭侧首:“南风。”
“哎,来了小姐!”
“关门,清场。”
就在南风执行完慕容昭所说,关上客栈大门的那一刻,一旁沉寂已久的黑衣人突然发难,一掌拍在桌面上,将桌上的筷子筒震起,筒中的一根根筷子,竟是直接悬空漂浮,随着他又挥出一掌,直直向慕容昭冲去。
慕容昭察觉到那一丝灵力波动,迅速捏着一张灵火符,火焰从符纸中喷涌而出,将筷子都燃烧殆尽。
她看向黑衣人,眯了眯眼:“看来阁下也是术士——不,是修士吧?”
黑衣人并未说话,掩于兜帽下的嘴角轻轻勾起,玩味似得开口:“不愧是慕家后人,灵力全无也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自保……倒是能与我南胤皇室匹配……”
“南胤早灭了,慕家更是在那之前就没了,况且,我若是没记错,不就是南胤皇室将慕家上下满门屠尽的么?说起来,我们还有百年血仇呢。”
南胤皇室?慕容昭记在心间,随即毫不在意的搬出“百年血仇”搪塞黑衣人的话中话。
“那是前南胤皇室,可我家主上是——”封磬说着,话说到一半却被黑衣人打断,封磬惊慌的低下了头,走到黑衣人身后。
黑衣人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向慕容昭,但那兜帽却始终让慕容昭看不清他的相貌。
“慕家密室,在哪儿。”黑衣人沉声问道,“林清容,我不介意从天机堂那位小少爷身上问出点什么来……”
慕容昭一怔,水袖一甩,欲将他的兜帽掀开,黑衣人反应也迅速,退后一步,接着便同她打了起来。两人以灵符对法术,到底还是慕容昭吃了些亏,被黑衣人的灵力击中胸口,慕容昭受了伤,嘴角溢出丝血,靠在一侧柱子上,眼神死死的锁着那被遮住半张脸的黑衣人。
擦去血迹,慕容昭冷笑一声:“诚意都没有,还想知道密室在哪儿?妄想。你若是敢对他出手,天机堂也定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笑了起来:“有胆识,我对你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他说完,走过慕容昭身边,顿了顿,“你知道万圣道的据点,绝灵草无解,不过若你想通了,倒是可以来求我收下你……”
黑衣人说完,便走了。
封磬看了眼慕容昭,跟着黑衣人离去。
南风见危机解除,立即上前扶着慕容昭:“小姐,您没事儿吧?”
慕容昭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突然猛咳了起来,眼角含泪,眼眶都红了一圈。
“刚才,那一掌……咳!”慕容昭艰难的平复着气息,“我,没事,旧疾复发而已。”
伤及肺腑,若不是灵脉维系,她也绝不可能如常人一样,只是刚才那一掌伤了灵脉,肺腑之伤才显现出来。
好在对方没得到想要的,下手并不重。不然就那带着灵力的一掌,足以让她没有灵力支撑的灵脉断裂——这可和普通的筋脉断不同,灵脉断了,没有灵力修复,就再无修炼的可能了。
“小姐您……何必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些人?”
一品坟的消息传出后,慕家之事必然也瞒不过去。传闻中,慕家密室里有许多的令修士垂涎的法宝、秘籍,或许普通人不知其珍贵,但修士一定知道。
“琉璃另有事要做,不在。”
目前能打的,只有琉璃,毕竟跟着她好些年了,法术虽差,功夫尚可,但慕容昭从一品坟回去后,就让琉璃去寻慕家密室了。
只是目前传回来的消息中,慕家密室里什么也没有,或者说,看起来什么也没有。
“小姐,我说的是,方少爷。”
“他与此事无关,不必牵扯进来。”
“那,李神医呢?”
慕容昭看了眼南风,南风低下头,怯怯道:“属下只是觉得……小姐在江湖上是那么厉害的女侠,又是仙人,和李神医认识许多年,想必李神医也有其厉害之处的……”
自慕容昭决定以身作诱饵,引出幕后之人后,慕容山庄的人都知晓了慕容昭的身份,包括三家客栈的掌柜。
这些人,都是慕容昭可以信任的亲信。
“他只是普通人,不会法术,如今又功夫不济,倒不必卷进这些事情里来。有些事,我来做就行了。”
近半年的相处,慕容昭知道,李相夷放下了过往一切,他过得闲云野鹤轻松自在,甘愿成为自由肆意的李莲花,而她,不过是想看到他不再紧逼自己扛起一切,想看他为自己而活,也算是完成他哥哥的嘱托。
所以,她要尽快拿到塑灵草,催生塑灵果解了他的碧茶之毒。
至于自己的散灵之毒,倒也没那么重要。她自己修炼不了,不代表不能教别人修炼啊,这世间又不止她一个人适合修炼的。
“小姐——”
“扶我回房,我要歇一会儿。别告诉方多病。”
“知道了,小姐。”
慕容昭这一歇,便是一天。到了第二日下午,她才感觉灵脉上的伤好了些许,也不咳了。这时候却听南风来报,说是昨夜百川院出了些事,乔婉娩被偷换少师剑的歹人抓了去,后来还是李莲花将人救回来的。
慕容昭正在翻看新买的话本子,听到这消息,愣了愣。
“英雄救美,俗套了。不过,爱看。”
“只是听说李神医被肖大侠误伤了。”
南风话音刚落,慕容昭就起了身,也没交代什么,便出门去了。只是在走之前,还不忘薅一顿清粥小菜带上。
百川院。
李莲花面色苍白的半卧在床,床边还有个火盆暖着,扭头看着抱手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笛飞声。
笛飞声探究的看着李莲花:“你这脉象如此孱弱,不太对劲。你到底怎么回事?”
“笛盟主这么关心我,真叫人感激涕零。”李莲花笑了笑,打趣道。
笛飞声面露恼意。
“昨天一下午都没见着容儿,她今日……也不知会不会来。”想到昨天方多病传话说,狮魂之事还需问乔婉娩,然后就说慕容昭离开了,李莲花心中叹气。
他总觉得,慕容昭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笛飞声撇过脸:“切,谁知道。你昨晚有佳人在侧,还能想到别的人?”
“容儿不是别人,我与乔姑娘……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笛飞声白了他一眼。
正这时,门外传来轻轻敲门声,云彼丘的声音在外缓缓响起。
“李神医?”
李莲花看向笛飞声:“百川院的人向来敏锐,笛盟主还是避远些的好。”
笛飞声觉得这话在理,便越窗而出。
李莲花目光沉了沉:“请进。”
云彼丘进了门,打量着看向他,神色间有些迟疑。
李莲花见他如此,暗自一叹,只抬头淡笑道:“原来是云院主,在下不便起身,云院主请坐。百川院实在客气,纪院主才刚探望过,云院主又来了,在下其实已经无事了……”
云彼丘盯着他的脸久久不出声,李莲花不解看着他。
“云院主?”
云彼丘眸色一变,突然道:“我还是觉得像,你跟他总让我觉得很像。”
李莲花温和笑道:“像……谁?难不成云院主见过我兄长?”
云彼丘一愣:“你兄长?”
李莲花连忙从下了床,起身凑到云彼丘面前,看上去有些激动的拉住云彼丘:“你真的见过我的兄长?”
云彼丘被突然的变故闹的有些懵。
李莲花忽觉失礼,放开了云彼丘,解释道:“我呢,确实有一个一胞同胎的哥哥,我娘亲取名一个叫李莲蓬,一个叫李莲花,莲蓬是兄长,我呢就是个弟弟,我们从小家境贫寒,我兄长在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被一个老人抱走了,给他做了义子,我也从未见过他,不过我听说,我这个哥哥挺厉害的,所以这个世界上,长得像我的人,也是有的。”
云彼丘古怪看着他:“李莲蓬?”
李莲花连连点头:“千真万确,在下从不骗人。”
“可是李神医,你既家境贫寒,那莲花楼房屋结构奇巧,雕工精美,价值不菲,又是从何而来啊?”
李莲花思绪转了不到一秒,决定实话实说:“哦,莲花楼啊,当年我看到海上飘来一艘破烂的大船,挑挑拣拣的选了些木块,就拼成了现在的小楼一栋,你们要不信,可以去海边问问当地的渔民,绝不是我偷来的!”
啊这……
真话假话掺和在一起说,才能以假乱真,让人深信不疑。
云彼丘的气势一下低迷起来,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让人端来一碗花生粥,还说是给李莲花赔罪的,却不想被人破门而入——
来人,却是端着一碗花生粥的慕容昭。
“容儿?”李莲花一愣。
云彼丘皱了皱眉,看着进门的慕容昭,有些不悦,慕容昭却先开口:“不好意思,虽然这是云院主您的好意,但,莲花自小就对花生有过敏之症。”
云彼丘目光闪烁,看向李莲花,李莲花摸摸鼻子,也算是默认了。云彼丘低声念叨:“花生过敏……难道真的是门主……”
慕容昭却不客气的说:“看什么看?门主什么门主?难道李相夷对花生过敏,全天下人就都不能对花生过敏了?!”
下毒下多了,习惯成自然了吧他?慕容昭眼中略带不爽的看着云彼丘——她当初不知道是谁给李相夷下的毒,但猜想肯定也是有人背叛,先前也听石水提过,加上这云彼丘的反应和态度让慕容昭猜出了下毒之人。
她向来不喜人贩子,要不是这是古代世界的背景,而且还是动不动就用毒的武侠世界,玩毒之人就是她第二讨厌的。
云彼丘一愣,想了想慕容昭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而看着李莲花默不作声的待在慕容昭身后,任由慕容昭替他说话的样子,彻底是没了之前的想法。
门主怎么会是躲在女人身后的人呢?
云彼丘叹道:“大哥他们说的没错,你、你不是门主,是我不能自拔活得可笑……”
云彼丘呆呆的看着李莲花的脸,压抑已久的懊悔只想找这个人倾吐出来:“李莲花,你说一个人为了女人,对他最敬重的朋友下毒,害他掉进东海尸骨无存,该不该死?”
李莲花连眼都不眨一下,说:“该死,但你可果真有害他之心?”
云彼丘苦笑一声:“那个女人说,不想李相夷出现在东海之滨,她打算和笛飞声同归于尽。她苦恋了笛飞声十三年,始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说她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上……我……我怎知她竟是在骗我……门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我若不下最剧烈的毒,怎么阻止得了他去赴约?我以为只需阻他一时,我有解药在手,并不要紧,可是……原来一切都不是那样,一切都因为我蠢得可笑……”
李莲花静静听着,顺手拉了拉想要说什么的慕容昭,慕容昭看了他一眼,终是张了张嘴,然后在一旁安静的吃起了花生粥——嗯,她这一天起来也什么都没吃呢!还真有些饿了,嗯,还挺好吃,可惜某人吃不了。
云彼丘看向李莲花:“纵是我当年一念之差,没有害他之心,却已有害他之实。你……你若是门主,可会恨我入骨?”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温言道:“我若是他,当然是会恨你的。”
云彼丘全身一震,浑身颤抖。
李莲花又道:“可你说他已经死了,死去的人怎么还会一直恨呢?什么仇怨都该烟消云散了才是,既然早己是往事,便都忘了吧。”
云彼丘颤声迷惘道:“真的该忘记吗?”
李莲花笑而不在说话,云彼丘怔怔转身,走了出去,李莲花轻轻一叹。
“真的忘记了吗?”慕容昭问道,“我能感觉到你正在渐渐放下过去,过这样自由自在日子的你很好,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她已经将花生粥喝完了,然后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食盒,放在桌上,李莲花看到慕容昭将清粥小菜摆上桌,笑了笑,走了过去坐下,接过了慕容昭递过来的粥,边说:“曾经,我也确实挺想复仇的,你知道吗容儿,在你来找我之前,我还回过四顾门……但那时我暗中见到四顾门四分五裂的惨状,听到以前从未听到过的怨言,还有乔姑娘之前曾留给我的一封信……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过去有多么一意孤行,也有多么……忽略她的感受,以至于她选择离开我……”
慕容昭聆听着,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一见到李相夷,他就像是一只落败的花孔雀一般,原来,是心上人写了分手信,又遭人背叛,真是……伤神伤情。
“那时候,你来找我,你说要陪着我,说实话,我像是抓到了唯一的稻草,我相信你会回来陪我,可是你却一去不回,那时候起,我就想着以后便是我一个人了。”
“李莲花,我,那时候,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啊,容儿,你陪着我也好,不陪着我也好,我也依旧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同的是,十年后,你又回到了我身边。”
“对不起……”
若是当时她不走,会不会,她就不会遇到偷袭,李莲花也不会受这十年毒发的苦?而她也不会成为如今的慕容昭?
“不过那时候,我也挺茫然的,”李莲花拍了拍慕容昭的手,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又继续说道:“不想回四顾门,但为了生计,我当了我那块门主令牌,又拆了那大船盖了莲花楼,开始种起了萝卜。说起来,第一次看到萝卜顶出土的时候,我都感动哭了。然后自信心爆棚的开始种起了其他的东西,甚至还养过母鸡,拿着鸡蛋去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那样轻松惬意的生活,真好。”
慕容昭叹了口气,虽然觉得李莲花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但真实的从他口中听到,并且感受到他的转变,心中不由泛着一丝丝抽疼。
嗯,一定是昨日那一掌还打伤了她的心脉。
慕容昭突然心念一动:“我在门外可听见了,你忽悠那云彼丘说你有孪生兄弟?你知道你有哥哥吗?”
真话假话掺在一起才显得真啊——这话还是她告诉李莲花的,她也不知道,李莲花是否知道了他兄长的存在。
李莲花却是有些不解,当时他心里想的,是师兄单孤刀啊,怎么看着慕容昭的样子,却像是他真有个亲兄弟似的。
李莲花茫然的神色,令慕容昭犹豫了一下,说:“我能见鬼,我见过他,他说,他是你的哥哥,李相显。”
李莲花念叨着这个名字,有些愣住,眉头皱起,可是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关这个名字的事情。
“你哥哥在你上山之前应该死了,那时候你可能都不到四岁,不记事的年纪,不记得他,或者将他跟你与单孤刀的事情记混了也很正常。”
“鬼……真的有鬼存在吗?”
李莲花呢喃着。他看着慕容昭似乎不像说笑的模样,就知道,她所说确有其事。
可是,鬼啊……
慕容昭看着李莲花的样子,问:“李莲花,你真的怕鬼啊?没想到碧茶之毒影响你至此,真可怜呐……来来来,下次看到鬼影的话,就跟我说,我帮你赶跑鬼影!”
李莲花无奈的看了眼慕容昭,摇了摇头。
“对了,听闻昨日你被肖紫矜误伤,没事吧?我看看——”慕容昭说着,就执起李莲花的手替他把了把脉。
“我没事,小伤而已。倒是你,我怎么觉得你气息有些弱?昨日你做什么去了?”
“啊,啊……没什么,没睡好而已。昨天,就去客栈视察了一下,嗯。”
李莲花自己都经常敷衍人,哪儿能看不出来慕容昭的心不在焉?他皱起眉头,反抓着慕容昭的手去探她的脉,慕容昭下意识抽手,没能挣扎开。
“你,你怎么感觉这么敏锐了……”
看着李莲花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慕容昭有些心虚的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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