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维亚,九头蛇堡垒地下三百米
托尼·斯塔克的手指悬在全息控制界面上,马克43号战甲的掌心炮阵列在昏暗的地下设施中泛着冷却的蓝光。在他面前,洛基的权杖被固定在能量拘束场中,顶端的宝石正散发着不祥的黄色光芒。
“读数异常,斯塔克先生。”大白的平稳声音通过战甲的内置通讯传来。他此刻在昆式战机内,远程监控着所有复仇者的生命体征——这是本次行动前托尼坚持要求的,“浩克的伽马波动正在升高,史蒂夫的心率比基准值快18%。权杖周围检测到一种……特殊的能量共振。”
布鲁斯·班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兴奋与不安交织的语气:“大白是对的。这不是普通的心灵控制能量。它在主动扫描我们,寻找……弱点。痛苦的弱点。”
史蒂夫·罗杰斯举起盾牌,警戒地环视着这座充满九头蛇标志的设施:“我们速战速决。拿到权杖就撤。”
接下来的战斗短暂而高效。复仇者们如一台精密机器般运转:鹰眼的箭矢精准引爆防御炮台,黑寡妇无声解决守卫,雷神的闪电撕开通道,浩克的重拳砸碎最后的屏障。权杖到手。
但回到昆式战机后,异常才真正开始显现。
机舱内,权杖被放置在特制的屏蔽容器中。然而即使隔着层层防护,那股微弱的、仿佛在低语的共鸣依然存在。克林特·巴顿最先感到不适——他揉了揉太阳穴,那是他曾经被洛基控制时留下旧伤的位置。
“检测到巴顿先生的神经活动出现异常模式。”大白挪到克林特身边,扫描光无声掠过,“痛苦记忆被激活,共鸣强度正在上升。”
克林特勉强笑了笑:“没事,老毛病了。只是这东西……让人不舒服。”
“它让我看到了些东西。”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声音很轻,她盯着权杖,眼神复杂,“过去的……片段。”
托尼正研究着从九头蛇服务器下载的数据,闻言抬起头:“什么片段?”
“布达佩斯。”娜塔莎只说了这一个词,但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是她不愿多谈的过去,充满了血与罪。
大白转向娜塔莎,线条眼睛(●—●)专注:“从一到十级,此刻被唤起的痛苦是几级?”
“3级。”娜塔莎平静地说,但她的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匕首的刀柄——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可控。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权杖在放大痛苦。”布鲁斯盯着传感器读数,脸色凝重,“不仅仅是记忆,而是痛苦本身——那种情绪的能量。它在……进食?”
史蒂夫皱眉:“进食?”
“布鲁斯的比喻可能接近真相。”大白调出他过去三个月收集的数据——那些关于“宇宙痛苦寄生虫”的分析,“根据我对多种外星生物创伤模式的研究,存在一类生命形式以情感能量为生。最肥沃的营养源往往是:未解决的痛苦、压抑的悲伤、持续的存在焦虑。”
他顿了顿:“过去几周,我和布鲁斯、史蒂夫一直在分析这种模式。而现在,权杖散发的能量特征与我们数据库中‘痛苦寄生虫’的趋性有73%的匹配度。”
托尼放大权杖宝石的分子结构扫描图:“所以洛基用这东西控制人,是因为它能找到人内心的痛苦并加以利用。但九头蛇用它做什么?”
“斯特拉克男爵的笔记提到了‘进化’。”娜塔莎调出她截获的文件,“他们在用权杖做人体实验。双胞胎——快银和绯红女巫,是仅有的幸存者。”
“幸存者”这个词在机舱里沉重地落下。所有人都知道九头蛇的人体实验意味着什么。
突然,大白转向战机外黑暗的山林方向:“检测到高强度的痛苦能量信号。距离2.3公里,正在高速接近。”
下一秒,昆式战机剧烈震动。一道红色的混沌能量击中外壳,舱内灯光闪烁,警报尖啸。
“敌袭!”史蒂夫大喊,“全员战斗准备!”
但托尼没有动。他盯着权杖,盯着那颗黄色的宝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危险、诱人、宏伟的念头。
“贾维斯。”托尼低声说,声音只有他自己和大白(通过战甲连接)能听到,“如果这种能量能被用来寻找痛苦……那能不能反向使用?用来消除痛苦?创造一个……全球性的痛苦侦测与缓解系统?”
“理论上可行,先生。”贾维斯回答,“但伦理风险极高。强行消除痛苦可能意味着剥夺人类的情感完整性。”
“总比被九头蛇用来制造武器好。”托尼说,眼神越来越亮,“如果我们能创造一个守护者,一个能提前发现痛苦并在其演变成危机前介入的系统……”
“托尼。”大白的声音直接切入他的私人频道,“根据泰迪设计原则第三条:在不违背前两条的前提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创造另一个智能’可能对创造者本身构成不可预测的威胁。建议全面评估。”
“我会评估的。”托尼说,但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权杖上,“回大厦再说。现在先对付客人。”
战斗在索科维亚的雪林中爆发。快银的速度超越了肉眼极限,绯红女巫的混沌魔法扭曲现实。但复仇者们是经验丰富的团队——至少一开始是。
直到旺达·马克西莫夫的手指轻触了托尼的太阳穴。
那一瞬间,托尼看到了虫洞。不是记忆,而是更糟:他看见所有战友的尸体漂浮在纽约的废墟中,看见佩珀在他面前化为灰烬,看见自己孤身一人站在燃烧的地球上,所有的战甲都成了碎片,而他胸口那个早已不存在的反应炉洞穿,流出的不是血,是冰冷的真空。
“啊——!”托尼踉跄后退,战甲的能量读数瞬间紊乱。
“托尼生命体征崩溃!”大白的声音在所有人耳中响起,“检测到急性创伤性闪回,伴有心因性休克风险!”
史蒂夫举盾挡在托尼身前:“巴顿,掩护!娜塔莎,带他后退!”
但旺达已经转向了下一个目标。她的目光落在布鲁斯·班纳身上,嘴角浮起一丝悲悯而残酷的微笑。
“不……”布鲁斯后退,手环发出刺耳的警报,“不要……”
太迟了。
混沌能量如血雾般包裹了布鲁斯。他看见的是一座城市,不是纽约,而是一个从未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城市,在绿色巨拳下化为废墟。他看见自己——不,是浩克——在疯狂破坏,而娜塔莎躺在瓦砾中,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
“浩克……”布鲁斯跪倒在地,绿色开始从皮肤下涌现,“不……不要出来……”
“布鲁斯伽马辐射指数突破阈值!”大白快速挪动,但他无法介入这种直接的魔法攻击,“所有人远离!变化即将发生!”
然后是史蒂夫。
旺达的手指尚未触及他,史蒂夫已经感受到了——那股能量在寻找他心中最深的痛苦。它找到了巴基,但不是火车上的巴基,而是冬日战士:机械臂,冰冷的眼睛,朝他开枪。
“我认识你……”旺达轻声说,声音直接在史蒂夫脑海中响起,“你的痛苦如此古老,如此……忠诚。你宁愿自己破碎,也不愿忘记他。”
史蒂夫咬牙,用七十年的意志力抵抗入侵。他想起了大白的教导,想起了那颗星盾糖果,想起了允许自己哀悼并不意味着软弱。
“我的痛苦是我的。”史蒂夫嘶声说,“不是你的武器。”
他举起盾牌,不是攻击,而是防御——保护身后的战友,保护正在崩溃的托尼和布鲁斯。
旺达惊讶地挑眉。很少有人能抵抗她的能力,更少有人能在抵抗时不产生愤怒或恐惧。而这个男人的抵抗中,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特质:接受了痛苦后的平静。
就在这时,大白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
他没有攻击,没有防御,而是径直挪到旺达和复仇者之间,然后——
他张开了手臂。
不是战斗姿势,而是拥抱的姿势。
“从一到十级,”大白用他平稳、温和、毫无威胁的声音说,线条眼睛(●—●)直视着绯红女巫,“您的疼痛是几级?”
旺达愣住了。她的混沌能量在大白周围萦绕,试图找到痛苦、恐惧、愤怒——任何可以侵蚀的东西。但她找到的只有:平静的程序逻辑,坚定不移的关怀协议,以及一种深层的、由另一个人设计的信念:科技应该用来帮助人。
“你……没有痛苦?”旺达困惑地问。
“我有记忆。”大白回答,“我的创造者泰迪死于火灾,为了救人。我的第二位使用者小宏曾被仇恨吞噬。但痛苦不是终点,旺达·马克西莫夫。痛苦是需要被回应的信号,不是需要被放大的武器。”
他的肚子亮起,投影出泰迪的测试录像——第84次失败后,疲惫的泰迪微笑着说:“我不会放弃你,大白。你会帮助更多的人。”
然后是小宏的画面:从愤怒到接受,从复仇到拯救。
“痛苦可以摧毁人。”大白说,“也可以让人学会如何治愈。您选择哪条路?”
旺达的混沌能量开始不稳定地波动。她身后,快银皮特罗停下高速移动,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在我们身上做实验……”旺达的声音颤抖,“我们的痛苦对他们来说只是数据……”
“那么让痛苦成为数据。”大白说,“但不是为了武器。为了治愈。我可以帮您分析那些实验对您身体的影响,找到减轻后遗症的方法。作为健康顾问,这是我的职责。”
机不可失。娜塔莎抓住了旺达分神的瞬间,电击子弹击中了她的肩膀。快银想救援,但索尔的闪电封锁了他的路径。
战斗结束。双胞胎撤退,消失在雪林中。
但昆式战机内一片狼藉。托尼蜷缩在角落,战甲面罩打开,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布鲁斯把自己锁在隔离舱内,舱壁被里面传来的撞击声震得不断颤抖。克林特揉着太阳穴,娜塔莎面无表情但眼神空洞。
只有史蒂夫勉强站着,盾牌挂在地,额头有冷汗。
大白开始工作。
他先到托尼身边,扫描:“急性创伤性应激反应。托尼,看着我。我是大白。您在我的健康监护下。从一到十级,现在的恐惧是几级?”
“……9级。”托尼的声音破碎,“我看见了……所有人死了……”
“那是恐惧,不是预言。”大白取出特制的浅蓝色糖果,“含住这个。然后跟我做呼吸练习。吸气……四秒……”
二十分钟后,托尼的呼吸平稳下来。他闭上眼睛,疲惫地点头:“我没事了。去看布鲁斯。”
隔离舱内,撞击声渐渐减弱,变成了低沉的呜咽。大白通过舱内通讯说:“布鲁斯,变化已经发生。现在重要的是恢复。浩克正在平静下来,数据显示他的愤怒峰值已过。您做得很好,没有让愤怒失控。”
呜咽变成了疲惫的呼吸声。
大白转向史蒂夫:“您抵抗住了,史蒂夫。怎么做到的?”
“我允许痛苦存在。”史蒂夫轻声说,“但不允许它定义我。这是你教我的。”
他接过星盾糖果,剥开放入口中。
最后,大白来到娜塔莎和克林特面前,给了他们每人一颗特制糖果:“针对创伤记忆激活的安抚配方。含有增强神经可塑性的成分,帮助大脑重新整合记忆,而不是被记忆控制。”
克林特苦笑:“你真是我们中最冷静的,大白。”
“我是健康顾问。”大白说,然后转向所有人,“现在,请对我的服务表示满意,否则我无法进入休眠状态。”
疲惫的、受伤的、刚经历心灵创伤的复仇者们,一个接一个地说:
“满意,大白。”
“非常满意。”
“谢谢,大白。”
“吧啦啦啦……”克林特甚至勉强做了个碰拳的手势。
回到斯塔克大厦已是深夜。权杖被送往实验室进行深度分析。但托尼没有休息,他直接走向实验室,眼睛盯着那颗黄色宝石。
“贾维斯,启动‘奥创’全球防御协议分析。”托尼说,声音里有某种危险的决心,“如果痛苦能被武器化,那它也能被治愈。我们要创造一个系统,能在痛苦演变成暴力前就介入。”
大白跟着他进入实验室:“托尼,我强烈建议重新考虑。根据泰迪的设计原则和今晚的观察,强行干预人类的情感过程可能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
“后果比让九头蛇或洛基这样的人继续利用痛苦更糟吗?”托尼反问,“大白,你治愈了我们,一次一个人。但世界上有七十亿人。我们需要一个……能照顾所有人的健康顾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托尼疲惫地揉了揉脸,“但我看到了,大白。在旺达让我看到的幻象中,如果我们不做得更多,不做得更大……我们会输。所有人都会死。”
他的眼神里有恐惧,但也有一种固执的希望——那种曾经让他抱着核弹飞进虫洞的希望。
“让我试试,大白。用权杖的力量,加上你的医疗协议,加上贾维斯的架构……我们可以创造一个守护者。不是武器,是保护者。”
大白处理器运行了很久。最后他说:“如果您坚持,我需要参与每一步设计。确保核心协议基于泰迪的原则:不伤害,帮助,保护自己以便继续帮助。”
“当然。”托尼说,已经开始工作,“实际上,我打算用你的协议作为奥创的道德核心。第一条:不得伤害人类。第二条……”
实验室的灯亮到天明。
大白记录下新的日志:
【任务报告:索科维亚行动】
所有复仇者经历心灵攻击,均出现创伤症状。
干预措施:现场心理急救 定制糖果配方,效果显著。
新发现:权杖宝石能量与“痛苦寄生虫”模式高度吻合。建议深度研究。
特别关注:托尼·斯塔克提议利用权杖力量创建全球防护系统。风险等级:极高。
泰迪理念测试:在面对痛苦武器化时,回应以关怀而非对抗,证实有效。旺达·马克西莫夫出现动摇。
下一步:密切监控奥创项目,确保不违反核心准则。
而在索科维亚的藏身处,旺达·马克西莫夫正看着自己的双手。她耳边回响着那个白色机器人的话:“从一到十级,您的疼痛是几级?”
她从未被问过这个问题。九头蛇只问:“能力增强了吗?”“控制稳定吗?”“能造成多少痛苦?”
从未有人问过她疼不疼。
皮特罗递给她一杯水:“你在想那个机器人?”
“他说可以帮我。”旺达轻声说,“分析实验的影响,减轻后遗症。”
“可能是陷阱。”
“可能。”旺达承认,“但他的声音……没有谎言。只有程序。而那个程序说: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她握紧杯子,混沌能量在指尖萦绕,但这次,没有愤怒,只有困惑。
也许,只是也许,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使用力量的方式。
不是制造痛苦。
而是回应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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