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城，在后世的塞伯坦不复存在。
关于水晶城的消失是个传说，人们只知道，它跟着十三元祖一起覆灭了。
而此刻，水晶城还屹立在塞伯坦的北极，它不仅是塞伯坦最重要的城市，还是大多数古代塞伯坦人居住的城市，同时也是十三元祖的最高议事厅所在地。
在飞行器上，擎天柱对光星讲了他的经历。
他在两个周期前来到了这里，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天元年代，他身负重伤，失去了一条手臂，能量近乎枯竭。
但是他认出了这些植物——那些绿色叶片，他们的名字叫植物。在霸天虎与汽车人开战前的黄金年代尾声，塞伯坦是存在植物的，只不过那时它们就十分稀疏了。根据擎天柱上线以来的记忆，他没有成为汽车人领袖之前，塞伯坦的开采就近乎抵达了百分之百，塞伯坦人不得不从两颗卫星、以及星系中的其他星球寻找可以开采的能量矿，锈海早已干涸，植被所剩无几，整个塞伯坦宛如贫瘠的荒漠。
现在，锈海仍然存在液态水。
光星只来得及从飞行器的舷窗瞥了一眼广袤无垠的锈海。
部分海域的水消失了，不过仍有一些水面存在。
海平面反射着云层的光辉，天空上有一圈弧形的黑色影子。气体宛如一层遮罩，在天空覆盖了朦胧的一层亮色，色彩比后世的塞伯坦更加明朗，地貌更加复杂，植被更加茂盛……
这些东西，之后都去哪了？
光星又想起那个黑暗而压抑的塔恩城。
战斗机型量产，大量能量块投入使用，工厂总是浓烟滚滚，漆黑一片的天穹望不到尽头……整个城市只剩下冷冽的寒铁和废墟……
他应该问问爵士，塔恩城在战争之前是什么样的。
和五面怪的战争也让塞伯坦付出了代价，在幻境中，光星看到的那个塞伯坦，比现在的这个更加生机勃勃。
仿佛那才应该是塞伯坦本该有的样子……
“我刚出现，钛师傅就发现了我的信号，并且派出塞伯坦骑士团寻找，”擎天柱讲述道，“我受了重伤，但是赛天骄和无常天，他们一位是锻造与工匠的元祖，另一位是元素塑造的元祖。两人共同修复了我的机体。赛天骄打造了一把剑交给我，用来镶嵌领导模块。后来他们才知道，我的领导模块是与火种相融的。”
那把长剑正倚在机舱末尾，几乎赶得上光星的身高。
“一把和先觉天类似的长剑。”擎天柱说，“先觉天的领导模块嵌在剑柄上。”
“锻造元祖……赛天骄，认为你也应该拿着同样的武器。”
“是的，因为我持有领导模块。”擎天柱说，“元祖们最初以为我是《圣约》中所记载的第十四天元。我在水晶城接受治疗，对钛师傅讲述了塞伯坦的未来……我曾与钛师傅共同工作过，他相信我所说的——我并非第十四元祖。”
“铁堡档案馆？”光星问。
擎天柱略微颔首。
但是钛师傅，在后世的塞伯坦，已经不在了……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光星决定不再问下去。
随后，他发现擎天柱正在仔细打量他的机体。
“你看起来十分完好，光星，我很吃惊。”
“我也很吃惊。”光星说。
擎天柱肯定不如他吃惊……
“这也许是你的能力之一。”擎天柱沉思道，“——我亲眼看到你落入不死鸟的火焰中，我们尝试拯救你，但安全绳索很快烧断，逃生机落向恒星，我决定让热破燃烧所有剩余的燃料，但是不够快，潮汐力破坏了飞行器的引擎，外舱也被太阳风和强辐射撕裂了，我被卷入巨大的引力场中……再次开机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而热破不知所踪。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光星摸了摸自己的手部装甲，变形收回的爪子隐隐发热。
“我不知道，”光星说，“可能真的是残缺的火种吸收了能量。”
“我的猜测，是宇宙大帝的能量保护了你。”擎天柱说。
“……”
他怎么能这么坦然地把宇宙大帝的名字说出来……？
“任何塞伯坦人的火种都无法在恒星中存活，”擎天柱镇定自若地解释，“不死鸟携带着恒星的高温，如果没有宇宙大帝的能量，你可能已经牺牲了。”
除了驾驶舱里的锐天骁，另外三个元祖也坐在机舱里。
他们在距离擎天柱和光星稍远一些的位置。听到“宇宙大帝”这个称呼，震天尊向他们的方向侧了侧头，马克西姆则纹丝未动，另一个……经天纬，他早就收起了能量盾，目镜后方的视线似乎向光星移动过来。
光星的火种紧了紧，他应该做好接受元祖们盘问的准备。
为了击败宇宙大帝，元始天尊才创造了十三元祖。
利用宇宙大帝的能量是不正确的，就算是为了拯救塞伯坦。现在宇宙大帝的能量在哪里，光星已经感受不到了……或许宇宙大帝的能量和他之前接触过的所有能量一样，都被他的机体自动转化，用来填补他残缺的火种，而他的火种像个黑洞，深不见底，将所有的能量碾碎吸收，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找到能量的去向。
不过……
“擎天柱……你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也看到了幻觉吗？”光星问擎天柱。
“什么幻觉？”
“我应该已经死了，但是我没有死……之后，我就看到了幻觉。”光星略微低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整个平原都是空的，没有陆行鸟和五面怪。感觉，就像是我看到了其他人的记忆，和看到涡轮的记忆一样。还有输入数据芯片，火种移植到另一个机体，以及……”
飞行器的引擎嗡鸣声让他的音频接收器产生了一些阻塞感，他喉咙部位的发声器也有些紧绷。
“以及吸收宇宙大帝的能量的时候？”擎天柱说。
光星看向他。
“我被宇宙大帝控制了吗？”光星问。
“你的感觉是怎样的？”
光星回忆着。
微风，阳光，美丽……孤独……悲伤……
还有希望……
“有希望。”他说。
“如果你看到的幻觉不是充满仇恨——如果你现在的处理器是清晰的，你的机体是自由的……那么，我认为你没有被宇宙大帝控制。你可以信任我，作为你的作证人，宇宙大帝只破坏塞伯坦，而你却救了它，我们都对此心怀感激。”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我不明白了，我看到的不像是属于我的东西，像是别人的回忆……不死鸟的回忆？”
“据我所知，不死鸟是一个化身，而不是真正的塞伯坦人。”擎天柱思考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我在接受领导模块的时候，也体会到了不同的东西，若是你肩负与之前不同的责任，所看到的世界也会随之改变。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一直都在这里，但是恐怕，能探索深藏在你火种深处的东西的人，只有你自己。”
飞行器已经飞跃了半个塞伯坦，光星再次看向舷窗外，确实有什么变化了——光线，云层，还有颜色……云层变成了深黑色？是他看错了吗？光星重新调整光学镜的焦距，他向天空看去……
下一刻，他的火种几乎停止跳动。
那……
那是什么——？
巴哈姆特？
不，不是巴哈姆特，不是巨龙……
那个天空上的黑色的、弧形的、庞大的影子，和整个塞伯坦的上空一样大，比卫星大得多，几乎是半个塞伯坦的体积。
硕大的影子遮挡了阳光，将明亮的晚霞变成了死亡般的绛紫色。除了巴哈姆特，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这样巨大，能在大气中投下灰暗的影子，在他们越过塞伯坦的东半球时，显露出宇宙中静默的形状……
那是一个星球。
这颗星球比塞伯坦的两颗卫星小，但是距离塞伯坦更近。
巨大的引力将锈海的水都吸到了西半球，导致东半球的海域干枯，西半球的城市被淹没。
整个星球呈现出死灰般的颜色，上面覆盖着整齐的纹路，鲜明的赤道将两个半球分割开，北半球有一处圆形的凹陷，凹陷内同样分布着规则的弧形。
这个星球出现的根本不合时宜。
塞伯坦旁边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东西，光星已经习惯了两颗月亮随着塞伯坦的轨道转动，他也知道恒星和霸天虎的轨道站……
他甚至见到过沉睡的远古巨龙，以及恒星里的不死鸟……
但是，塞伯坦附近不应该有这样的东西。这个星球，像是工厂搭建出来的，不是自然诞生的，而是故意堆砌的，由尸块一丝不苟地拼接而成的。它完全没有颜色，整个外壳都是灰黑色构成的，凝固着一团死气，既呆板，又丑陋，并且充满危险。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在这里？
经天纬笑了起来。
“你好像是第一次发现，它一直都在那里，”他转向震天尊，说道，“小家伙被吓得不轻。”
光星缓缓回过神来。
“那是……？”他问。
这次，马克西姆回答了他。
身披银色斗篷的元祖站了起来，他的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声音像是抛光的金属。光星想到了尼禄和丝锥，他能从这个元祖红色的眼睛里看到熟悉的目光。
他对这个巨大的星球并不恐惧，而是流露出游刃有余的放松，就好像这颗星球已经签署在了他的名下，而他在上面放好了一颗炸弹，随时都可以引爆。
“是五面怪。”马克西姆说，“那是它们寄生的死星。”
那么他的意思是……
“五面怪还有一个星球那么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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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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