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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月光奏鸣曲

傍晚六点四十五分,徐娇站在汉斯·穆勒的公寓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她穿着那条墨绿色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头,唇上抹了一层淡淡的玫瑰色唇膏。手中的牛皮纸袋里装着刚出炉的苹果派——柏林冬日里最温暖的礼物。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汉斯站在那里,没穿惯常的西装,而是一件深蓝色高领毛衣和黑色休闲裤,金发有些湿润,像是刚洗过澡。他蓝眼睛里的惊讶很快转为欣喜:“我听到脚步声……请进。”

公寓比徐娇上次来时更加整洁。

茶几上摆着一束白色郁金香,旁边是两个高脚杯和一瓶未开的雷司令白葡萄酒。角落里,那架黑色三角钢琴的琴盖已经打开,乐谱架上放着一叠手写乐谱。

“花很漂亮。”徐娇将苹果派放在餐桌上,“我带了这个,希望合你口味。”

汉斯接过纸袋,温热透过纸面传递到他掌心:“谢谢。我做了炖牛肉,希望你不介意简单的德国家常菜。”

厨房里飘来浓郁的香气。徐娇跟着汉斯走进去,发现灶台上的铸铁锅里正咕嘟咕嘟冒着泡,旁边是切好的面包和沙拉。

“需要帮忙吗?”徐娇问。

汉斯摇头:“你是客人。”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身去拿餐具。

徐娇注意到他耳尖微微发红。

这个在学术会议上侃侃而谈的教授,此刻竟像个紧张的大学生。

她忍不住微笑,主动拿起沙拉碗开始拌酱汁。

两人在沉默中准备晚餐,偶尔的手臂相触让空气变得微妙。

汉斯身上淡淡的须后水香气混合着食物的温暖气息,让徐娇想起上海冬日的厨房——外婆在灶台前忙碌,蒸汽模糊了玻璃窗。

“父亲今天告诉我一些事。”汉斯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关于母亲离开慕尼黑的真正原因。”

徐娇停下手中的活:“愿意分享吗?”

汉斯将炖牛肉盛入白瓷碗:“她不只是为了让我远离家族歧视……还因为她病了。肺癌早期症状。她不想让我看着她慢慢……”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她说苏州的医生有特殊疗法。”

徐娇轻轻将手放在他手臂上:“她很爱你。”

“我知道。”汉斯深吸一口气,“只是……我多希望当时能陪在她身边。”

晚餐比预想的轻松。汉斯的炖牛肉意外地美味,徐娇的苹果派也得到了真诚赞美。

他们聊着各自的童年——汉斯在海德堡学钢琴的枯燥日子,徐娇在上海弄堂里与小伙伴的冒险。

两瓶雷司令见底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现在,”汉斯站起身,向钢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兑现我的承诺。”

徐娇跟着他走到钢琴前。

汉斯坐下,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片刻,然后落下。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徐娇屏住了呼吸。旋律起初如雨滴般零落,渐渐汇聚成溪流,时而湍急时而舒缓。

这不是肖邦或贝多芬的严谨,而是带着某种东方特有的婉转——像是苏州评弹与西方古典的奇妙融合。

汉斯弹奏时闭着眼睛,眉头微蹙,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为金发镀上一层银边。徐娇突然认出旋律中暗藏的中文童谣《茉莉花》的变奏,那是她外婆常哼唱的调子。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汉斯睁开眼睛,蓝眸中闪烁着徐娇从未见过的光芒。他缓缓转向她,握住她的手。

“母亲写给父亲的曲子,《天涯共此时》。”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我想不出更合适的时刻……”

徐娇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汉斯的手温暖而有力,掌心的薄茧摩擦着她的皮肤。

“徐娇,”他轻声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如大提琴,“Ich liebe dich.”

德语三个音节在空气中振动。即使不懂德语的人也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徐娇的眼前突然模糊了——是泪水。

“我也爱你。”她用中文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汉斯微笑,他慢慢倾身向前,给她足够的时间后退。但徐娇迎了上去,他们的唇在月光中相遇,轻柔如蝴蝶振翅。

汉斯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湿润。这个吻逐渐加深,带着雷司令的甜香和数月来压抑的渴望。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汉斯的额头抵着她的:“从你打翻咖啡那一刻起……”

徐娇轻笑:“你当时看起来想杀了我。”

“我只是……不擅长表达。”汉斯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尤其是对让我心跳加速的人。”

月光下,他们交换了无数个吻和低语。汉斯的公寓仿佛与外界隔绝,只剩下钢琴、月光和两颗终于找到彼此的心。

直到徐娇的手机响起——美咲的例行查岗。她红着脸从汉斯怀中挣脱:“我得接一下……”

汉斯点点头,起身去收拾餐桌。徐娇简短地告诉美咲自己很安全,挂断电话后发现汉斯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走回他身边。

汉斯将她拉入怀中:“只是在想……明天开始,我们要如何在校园里保持专业距离。”他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徐娇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严格来说,我已经不是你正式的学生了。研究项目暂停后……”

“但还有学术声誉。”汉斯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我不想任何人质疑你的成就。”

这正是徐娇所担心的。她仰起脸:“所以我们暂时……保密?”

汉斯沉默片刻:“如果你希望这样。”

“只是在学校里。”徐娇急忙解释,“在其他地方……”她的声音低下去,脸颊发烫。

汉斯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理解。德国大学也有类似的职业道德规范。”他顿了顿,“不过,我父亲已经建议我申请明年的访问教授职位……在上海。”

徐娇瞪大眼睛:“真的?”

“只是初步想法。”汉斯微笑,“毕竟有人说过要带我去看真正的苏州园林。”

这个夜晚像梦一样延续。他们依偎在沙发上,汉斯弹奏更多曲子,徐娇则分享关于上海的故事。直到凌晨,汉斯才叫了出租车送她回宿舍。

“明天见,教授。”徐娇在车门边调皮地说。

汉斯俯身给她一个告别吻:“明天见,徐小姐。”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行走在阳光下与阴影之间。

校园里,他们保持着完美的师生距离——汉斯严谨授课,徐娇专注学习。但放学后,汉斯的公寓成了两人秘密的港湾。

他教她弹简单的钢琴曲,她则尝试做中国菜,虽然经常以叫外卖收场。

一个飘雪的周六,徐娇在汉斯厨房里做番茄炒蛋——这是她唯一有把握的菜。汉斯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盐放多了。”他评论道。

徐娇用手肘轻推他:“那你来做。”

“我只是陈述事实。”汉斯笑着躲开,“作为学者,客观评价很重要。”

徐娇转身,假装生气地瞪他:“这就是德国人的浪漫吗?‘亲爱的,你的菜咸度超标了’?”

汉斯吻住她的抗议,直到锅里的蛋开始发焦。

文化差异不止体现在烹饪上。

一次,徐娇习惯性地为汉斯夹菜,他却停下筷子:“我自己来就好。”

“在中国,这是表达关心的方式。”徐娇解释。

汉斯皱眉:“但在德国,这暗示对方不能独立完成基本动作。”

两人就独立与照顾的文化差异进行了长谈,最终达成共识——在私人空间遵循徐娇的习惯,公开场合则尊重德国规范。

然而,最艰难的考验来自未来。一月初,徐娇收到上海外国语大学的教职邀请函,聘期从次年三月开始。同一天,汉斯得知他的上海访问教授申请已获原则性批准。

“我们可以一起回去。”汉斯兴奋地说,将徐娇拥入怀中,“你任教,我访问,完美安排。”

徐娇却犹豫了:“但访问期只有一年……之后呢?”

汉斯沉默片刻:“我们可以……想办法。”

办法。

这个词悬在空中,像一片未落定的雪花。

那晚,徐娇第一次感受到汉斯怀抱中的不确定。他们交融得比平时更加急切,仿佛要确认彼此的存在。

深夜,徐娇被汉斯的动静惊醒。

他在梦中辗转,额头渗出冷汗,用中文喃喃自语:“妈妈……别走……”

徐娇轻轻推醒他。汉斯猛地坐起,蓝眼睛在黑暗中睁大,呼吸急促。

“噩梦?”徐娇抚摸他的后背,感受到紧绷的肌肉。

汉斯点点头,将脸埋入双手:“梦见母亲临终……我在学校,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徐娇将他拉入怀中,像安慰孩子般轻抚他的金发。汉斯在她肩头颤抖,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脆弱得令人心碎。

“她让我弹《月光奏鸣曲》……说那像苏州的月光。”他的声音支离破碎,“但我当时太叛逆,拒绝弹任何曲子…现在我想弹给她听,却……”

徐娇吻去他眼角的湿润:“她会听到的。天涯共此时,记得吗?”

汉斯紧紧抱住她,仿佛她是暴风雨中唯一的锚点。窗外,柏林的月光静静洒落,与苏州的并无二致。

二月来临,徐娇的交换期只剩六周。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讨论未来,像在薄冰上行走。汉斯提议徐娇申请德国博士项目,她则犹豫是否该放弃国内已经到手的教职。

“我们可以试试远距离。”一次晚餐后,汉斯说,“现在通讯这么发达……”

徐娇没有立即回应。她想起父母三十年的婚姻——朝夕相处,共同奋斗。外婆常说,爱情不只是花前月下,更是柴米油盐中的相濡以沫。

“我害怕。”她最终承认,声音几不可闻,“怕距离会慢慢消磨感情…怕我们会变成偶尔的视频通话……”

汉斯握住她的手:“那我们更应该相信彼此。相信这段感情值得坚持。”

徐娇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纤细白皙,他的修长有力,如此不同却又如此契合。也许爱情就是这样,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即使恐惧也选择前行。

“好。”她轻声说,“我们试试。”

汉斯吻了吻她的指尖:“一步一步来。首先,我四月份去上海看你。”

“我带你去苏州。”徐娇微笑,“看真正的拙政园,不是照片上的。”

月光再次洒进公寓,为钢琴镀上一层银边。汉斯拉着徐娇走到琴前,弹奏起《月光奏鸣曲》。这一次,没有噩梦,没有泪水,只有两双手偶尔在琴键上相遇,奏出和谐的乐章。

天涯虽远,此刻他们共享同一片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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