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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先引】仙济州有富贵懒蛋 古蓬莱有灵丹妙药

普天之下,临渊荒之上,有一味济世匡时的灵丹妙药叫人拍案称绝:奇药名唤莲狐,源自远古,相传天地初开,狐族中出现了许多出生在莲花中的狐狸,当时人说这是远天无量神赐予世人的良药——

伤病者无论什么伤,大伤小伤,内伤外伤,只要喝二两莲狐血下去,便可焕发新机。

更甚至,有传言说莲狐根灵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奇药。

起死回生,临渊荒求仙问道之人倾尽一生殷切盼望,甚至濒死依旧难以放下。

只可惜这样的灵丹妙药,毁在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自私自利、背信弃义、劣迹斑斑、活着无人说好、死了依旧有人恨之入骨的妖魔手上。

天下苍生有他,便如遭天灾!

妖魔名叫安世得,仙济州安家次子,自小便是众人口中的废物懒蛋,废在窝囊的性子——行事犹豫不决,总是前怕狼后怕虎;懒在出生便在蜜油罐中长大——读书不喜比武不爱,专爱些叫人恨得牙痒痒的歪门邪道;皮肉之苦受不得半分,若受了,那便是一寸的伤口按一尺来算。

满济州上下给他取了个浑名儿——富贵懒蛋。

富贵懒蛋有富贵浑话:“长生不死算什么,起死回生又算什么!要我说,人活几十年,一吃一喝,悠哉游哉何乐不为!”

济州人打趣:“人活着光吃光喝啊?”

他一笑:“倒也不全是——还得有花有酒——正所谓——游花一梦傲江湖,甜酒二两笑春风!”

济州人愈发觉得可笑,“安小公子吃花喝酒,的确悠哉!”

但悠哉如何能日日都有,安世得十三岁那年,他娘一场大病离世,从这时开始,他性情大变,又是读书又是习武,变得叫济州人以为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本以为他收了顽劣的性子以后能成个英雄好汉,谁曾想四年过后,他生闯莲祈寺,怒砸莲花座,还顺手拿走供奉在上面的莲花灯——

莲花灯可不是普普通通一盏灯,里面息养着传闻中的起死回生药——莲狐根灵。

济州人视作珍宝,供奉在莲花座上日日烧香。

奇药得世人青睐,糅合凡人息神而成,于四年前,也就是安世得性情大变那一年蓦然问世,耀眼夺目,堪称为奇绝。

制灯人是济州仙遥名号“金枯”的弟子,早年登仙,转身位列神班,据说他亲自同九霄天君求取九霄琉璃,历时六十八日成此一灯,又将莲狐根灵养在其中,取凡人的一脉息神作为守护。

按道理说,凡人息神并无灵力,最是好破,只要灯落地成碎片便能顺利拿出莲狐根灵。

但金枯说这一脉凡人息神来自安世得父亲,他劝烧香的各位心慈手软,手下留情——假以时日,天时地利人和之际,莲狐根灵会自然问世。

谁都没想到这一“自然”会毁在安世得手上。

他十六岁丧父,又即将登仙,人都以为以他吊儿郎当的性子该敲锣打鼓地登及仙境,哪会管爹娘死活——

却不料他摇身一变,从富贵公子彻底变成人人唾弃的过街乞丐。

要钱要饭,也要起死回生药。

疯疯癫癫地要了一年饭后,他突然丧心病狂般缠上莲花灯,其中目的到底是什么,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为了他爹附在莲花灯上的那一脉息神,有人说他是为了莲狐根灵,取出神药好让他爹能起死回生……但也有人说,他是为了独占莲狐根灵,好让自己早日登仙成神……

无奈登仙失路,成神不及,反倒因为一盏灯将自己彻底送上绝路——

九霄天君两眼一闭,揉了揉眉头:“请!请他上天!”

上天后他一言不发,惹得天君大怒,差遣金枯下凡处理莲花灯一事。

谁曾想他与金枯一路从九霄殿打到文阳殿,把一册命途神书尽数撕毁,顺带毁掉一支运来神笔——

文阳诸神,遍布八方,司世间万物生息命途之事,金枯坐镇八方之中,手握运来神笔,怀抱命途神书。

八方之中,谁不信服运来神笔,神笔落书,好运多多益善。

笔书尽毁,安世得自天上一跃而下。

金枯一脸不快,“你跑什么!我是个文官!跟着你打上打下成何体统!我不过是问你两三句,你把那灯还了就好!”

二人一路打到起南西山白雪山下。

到此,安世得忽如疯了一般把撕毁的命途书披在身上,似无头苍蝇开始乱撞——恰巧撞在镇山扇上——山倒地倾,害惨了山下村庄——多数人难逃一死,活下来的人哭天喊地——

九霄天君眉头愈紧:“仙遥弟子!算什么仙遥弟子!……安世得,你要反天!……传话下去,叫他自己收拾烂摊子!”

有文阳殿的神官问:“那他编入武正殿的事……”

九霄天君坐立不安,眉头紧了又紧,“再论罢……再论!……已经迟了一年……”

神官又道:“天君,还有一事……”

天君头更疼:“什么事?”

“安世得从天上跳下去的时候,临渊云落仙济州、莲开久安城,世有蓬莱境,三城之中叫他砸出一个大坑……”

“什么?!”九霄天君惊起,“反天的泼孩!……叫他自己收拾烂摊子!务必叫他自己收拾!”

……

天君两眼一黑再一黑,只见九霄满殿神官望眼欲穿,无论如何都等不来那旷世奇药。

不多时,又有小神报:“天君,安世得把那生死药吞了下去!”

原本寂静的九霄大殿突如炸了一般,底下神官纷纷道:“天君、天君,马虎不得,该收!该收!来日他定有幻成妖魔之时,到那时再收,叫天下苍生如何存活!”

天君犹豫不决,一等再等——只见金枯,破衣烂冠,嘴角一抹残血,道:“天君,安世得生为凡人,阳寿未尽,但此刻他自绝经脉,已收归鬼地六玄……众位神官且放心,白雪山并未生灵涂炭……”

也就是说,只死了他一个。

轰轰烈烈一场笑话,除去他,世间安然无恙。

自此,安世得消亡人间,只剩一个名号“富贵懒蛋”,还有跟在这后面的一句“废物”。

……

临渊荒有说书人,说人生在世,有两重天在上,有一条路在下。

两重天为父为母,失一重后另一重如临坍塌之渊;两重皆失,世间凡人自小至老,鲜少有人能撑得住。

说来奇怪,两重天顶在头上方能挺着腰站直,坍塌后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起身。

一条路前死后生,说书人说鬼地六玄与人间临渊分界之处有一条路叫“深地”,民间叫做黄泉,这条路并无实形,系过路人身前心头最难解的一事幻化而成新形。身前身后事,黄泉无所依,往前走一步,便为死;转身往回走,便为生。

深地有引路人,每每行人思虑良久仍要往前走时,他总要道一句:“痴儿莫守千里墓,因缘笑道自有成。”

行人听罢,有人笑着往前走,有人哭着往回走。

安世得是那个哭着往前走的。

废物!废物!笑着往前走的卸下心中万重,哭着往回走的仍要挣命而活!唯有他!唯有他!天性堕落!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济州人说安世得愧为人,上不孝两重天,中不从仙遥道义,下不转一条路。

愧为人子——生不该为人。

……

无人知晓当日白雪山死去的苍生是如何活过来的,坊间传闻颇多,有人说是金枯把那神药从安世得体内取了出来,分给众生;有人说莲狐根灵有灵性,在安世得生吞后破他心口而出;也有人说安世得自己剜肉剐血,莲狐根灵从他血肉而出……

但无论如何,此事最终归于平泛,消散在大街小巷,消亡在众人心头,只有说书人老套的故事说了一次又一次,想听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日蓬莱境四十八峰一只莲狐的诞生——浩浩汤汤,震天撼地,临渊荒、九霄天、六玄地,各道生息无一不为之惊讶。

四十八峰状如莲花,中央的“莲花盘”上有一仙池,池中开满了莲花,这一日遽然开出一朵赤白双色莲来,莲花中金光四溢,晃得周围人睁不开眼睛,等到睁开眼时,只见一个极漂亮的公子,雪发秀形,面若冠玉,头上束着一个莲花冠。

最可贵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左为银白,右成绛红,眼波含水,满目盈光。

世人以为这是远古莲花神的化身,皆期盼他留下来。

只可惜他并不想留,于是踏水舟往东南去,一路行至莲开久安城。

城中有座奇塔,是云落仙济州莲祈塔的双生塔,塔身全木,无一处以铁钉相连,但却能屹立千年不倒。

塔中有守塔仙人,仙人问道:“何方来客?”

“蓬莱四十八峰。”

“因何而来?”

“因心愿而来。”

“有何心愿?”

“花魂化新狐,新狐成新药。”

“为何而化?”

“为爱人心愿而化。”

守塔仙人只笑,又问:“以何化之?”

“丹魂、息神、意念、所有,我的一切。”

……

莲狐之说再度沸扬,三年不曾败落,那双色异瞳的漂亮公子后来守在济州仙城悬在半空的一方天坛之上,坛上高楼忽起,以此往下看,山旷盈视,川纡骇瞩。

此为人杰地灵之地,生机勃勃,苍青向阳而生。

凡人九年,足以衰败一切断壁残垣。

济州人万万没想到,九年前死了的人有朝一日能活着站在世人面前。

但,时过境迁,对于一个毁人心头期盼的人来说本就不存在。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安世得毁药之前本就不是登仙成神之辈,毁药之后更不可能登仙成神——也许让一个妖魔改道而生本就是在逆天而行。

他仍旧一身破衣烂衫,与当乞丐那一年似乎没什么两样。

求生在莲祈寺中,找了一份能糊口度日的活计——莲祈寺药师殿的壁画师。

寺院森严,肉腥不能沾,他就在东面的长生观寻了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找了一捆干草当铺盖,整日窝在这里“啖肉饮血”。

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

寺院方丈不认得他,但对于他提出的夜出昼归欣然答应;道观老道念了一句“荒草如何挡雨”,引他入观,给了他一袭真正的铺盖。

安世得再三拜谢,有了这些,他就能活得下去。

唯有金枯神君,见他如草芥,愤愤不平:“正经好好寻路途,别荒废在这破庙中,整日食肉饮血,同牲畜有何两样!”

安世得忍着笑:“莫怕莫怕,金枯神君千万莫怕……血肉我生我长,为我所用……天地完好无损……”

金枯神君略有嫌弃地瞅了一眼,道:“我文阳殿缺个在凡间施布花种的小神官儿,你来不来?”

安世得格外惊喜,“真的让我去?”

金枯本着脸,“游花节有十二位神扮,如果你是这其中的一个,那便能。”

安世得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似乎在犹豫什么。

“怎么?这你都不敢?”金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最不爱看你这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安世得咂咂嘴,“我敢去,那你敢说是你同我说的这些话么?”

“我堂堂文阳主神位,有何惧怕?”金枯拍着他的肩膀,“你且把心放肚子里,虽说人活脸树活皮,但这都是说给酸儒书生听的……你吧,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能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毕竟……”

安世得紧紧拳,直直锤向金枯手臂,“毕竟你是神仙身,不吃饭饿不死……坐地上吸吸花草树木放出来的气就好……”

金枯微微一笑,“怎么说得这么不耐听,那可是日月精华……”他抬头往周遭打量了一番,又道:“你这……家徒四壁……不过运气还算好,能遇上这样的道人,给你这么个好住处……”

安世得哈哈大笑,拍着金枯的肩膀又打趣道:“我爹给我算过命,说我这一世走到哪里都有贵人——命好,没办法喽!”

他得意地撇撇嘴,只听金枯道:“命好不好在天——既然贵人多,那就好好珍惜!盼你真能在天上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枉这些贵人抬举你!”

安世得笑了笑,顺手挽起金枯胳膊,继续趣道:“好说好说!只要神君抓好手里那支不得了的神笔就好说!……命好不好不论,总之在我手上就行……说正经的,神扮我倒是能去,那天上的神官——我真的能去么?……你我一样都是人,你不是骗我的吧?”

“你当然可以去,我怎么会骗你!先不说你早就该入武正殿,就说你在莲祈寺做壁画师,就这一点,足够让九霄诸神笑得睁不开眼……”

安世得故意“呵呵”一笑,逗趣道:“到底是诸神笑,还是文阳主神位笑啊?”

金枯啐了一口,“去你的,别贫!……你正经收拾收拾,别跟个要饭的似的,换换衣裳,整日里一身破布烂衫你是要做什么?还想着要饭?……还有你脸上,脖子上,总之一切可能会叫人看见伤口的地方,全都想办法遮起来!……哎呦我说安世得,你这几年是去干了什么大事啊,受得一身伤……”

安世得摆摆手,“莫提莫提,前些年上山找吃的,叫一个笑面虎咬了几口……到现在伤口都没能愈合……神君,你说,这个笑面虎,我该不该打死?”

“你吃酒了?吃了十八碗?有一碗兑的是水?”金枯道:“怎么忽然神志不清了呢?……别贫别贫,我得走了……你好好准备,我先走了……”

“神君留步,”安世得匆忙起身,“我还有一件事……”

“你说。”

“你的运来神笔,能借我玩两天么?”

“你说什么?!”金枯满脸诧异,很快皱着眉道:“你要干什么?”

“没个趁手武器,飘在天上扔花种不够气派……”

金枯扶扶额,无奈一笑:“你啊你啊……你脖子上那不是有串珠子?”

“我这木头珠怎么能和运来笔相比呢?”安世得嬉皮笑脸,“神君,借我呗。”

“好说好说,”金枯点头笑道:“借你你得真的能用上。”

“多谢多谢!”安世得深鞠一躬,握着神笔灿然一笑,“神君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金枯又道:“我这笔握着上下三界之命,甚至可以上探远天无量神,下收深地恶鬼——你可要小心,别给我弄丢了!”

安世得道:“神君怕什么,这玩意儿多的是,坏一个再往文阳殿里拿一支不就好了么……”

“不行!不行!”金枯明显急了,“我的笔握着众生的命!马虎不得!……倘若天君将来给你一事,叫你用这支笔杀妖除魔,紧紧护着苍生……你会马虎么?”

安世得哑笑:“我?我大约……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那个。”

金枯哼一声,“我就不信你能放得下生死……”

听罢,安世得开怀大笑:“我放下它做什么?拿起来的东西为什么要放下?……只是神君,我现下有一件比生死更想做的大事……”

金枯一顿,“什么事?”

安世得走至门外,敞开怀,道:“寻仙问道!”

金枯瞅他一眼,“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怎么不算大事!”安世得辩解道:“寻仙问道拂衣去,无问我是江湖人!”

“就你?”金枯满脸不信,“你是江湖人?”

安世得道:“神君,你千好万好就一点不好……”

“什么不好?”

安世得坏笑:“见着个牛角尖就想看看它是深是浅!”

言罢,为了不遭金枯的打,他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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