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昼夜,点点繁星离楼房更近,夜色显得愈发深沉,安馨小区1幢501餐厅灯光透过窗户,独树一帜亮在半空。
江砚的话让原本活跃地氛围,陷入一阵寂静,但眼底却又重新燃起希望。
李柔依放下筷子,架在碗上,认真问江砚:“小砚,这些年我跟你段叔其实内心挣扎得很,自接小艺回来养至成年,我们瞒着小艺做过一些了解,听说治疗角膜盲这个手术操作难度过高,风险大不说还很容易产生排异反应,所以我们担心........”
段舒艺一旁听着暗自思忖,爸妈竟然为她做过这么多。她端碗筷吃饭的速度逐渐变缓,因为她也关心江砚接下来会说什么。
江砚:“李阿姨您跟叔叔也不必过于担心,角膜盲虽是先天产生病变导致,但它治愈性高。至于为什么会容易产生排异,那是因为患者自身免疫系统会有个接受度,只要适配度高,不产生急性排异就能成功。我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有把握治好小艺的眼睛。”
这一番话让再次点燃段舒艺一家的希望之火,李依柔高兴地不断给江砚碗里夹菜,没多会摞成一座小山,才满意坐下:“小砚你多吃点,日后小艺就麻烦你多操心。”
江砚看看面前的饭菜,有点骇人,但依旧要保持微笑,回长辈的话:“阿姨一点不麻烦,帮助小艺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还不忘瞥眼身旁的段舒艺,李柔依没发现女儿此刻陷入焦虑无法自拔,自顾激动地看段舒艺说:“小艺听到没,小砚说你眼睛有把握治好,开不心。”
段舒艺半晌挤出笑容回:“开心。”
这顿晚餐段舒艺吃的心不在焉,未等他人结束,提前离桌坐在沙发上,听电视机里播放新闻,很无聊。
这些年她曾幻想过,迷茫过,期待过。但今天江砚给她准确地答案后是不安的,她不敢有所期待,她怕一旦接受自己有看到地可能,她心态上会发生巨大变化,毕竟试错成本过于昂贵。
林砚方才在饭桌上就已发现段舒艺状态不对劲,连他坐她旁边都没发现,刚想开口询问,突然他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段舒艺才知道身旁坐个人,下意识说:“手机响了,不接吗?”
“接,这就接。”林砚神情不悦地看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不是跟你说了今晚忙着,没我电话别来打扰我?”
“江少,出事了,江炜被人打了。”
“他被人打,你不应该打给他老子吗?我又不是他老子。”
“董事长让我找你。”
江砚顿时明白,他爹估计又跟他那情妇不知在哪鬼混呢,无奈继续问:“谁现在占上风?”
电话那头司机看向身后,弱弱道:“江炜占下风。”
“哦!知道了,让多打会。”
不等对面回应,林砚二话不说啪地挂断电话,段舒艺紧接关心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砚把手机装裤兜:“不是啥无关紧要的事,就是不争气地弟弟给人打了。”
段舒艺紧锁眉头:“这还不是大事?你赶紧去看看。”
江砚只好被迫匆匆告别,披上外套不急不徐出小区,给司机打电话过去:“地址发来。”
江砚收到信息,叫辆网约车往目的地赶,是间酒吧,流光溢彩地灯光不断在他头顶变换颜色,震耳的DJ音乐还在继续播放。
江砚穿过人群,在舞池中央发现他弟还跟打架的人死死锁在一起,见此情形不禁朝他弟翻了个大白眼,居高临下,没好气:“江炜,你丢人还没丢够啊!”
江炜被打的鼻青脸肿,看清来人:“哥,你终于来了,快来帮我教训他。”
江砚瞬间火冒三丈,不耐烦道:“你赶紧松开他跟我回去,我没时间陪你在这胡闹。”
江炜从小被他哥打怕了,所以惯会看脸色,对他哥一料言听计从,立刻撒开手还不忘嘴贱朝对方放狠话:“看我哥面子上放你一马。”
此话一出,对面那人怒气值拉满,即将要朝他脸再来一拳,让江砚给拦住了。
江炜水灵灵地被他哥从地上拎起,狠狠朝他脸上又是一巴掌,打架那人神情诧异道:“今天这事算我倒霉,但你们必须给我把医药费报了。”
江砚叫来司机:“你把这处理好,我们外面等你。”
司机点头应允:“好,我知道了。”
江砚满脸严肃看不出任何表情,拉江炜出了酒吧。司机处理好里面的事情,从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接上他们往富人区开去。
一路江炜坐车内一言不发,顶着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凝望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司机中途从头顶视镜朝后面看了一眼,大气不敢出继续目视前方,默默踩油门将车速提高,疾驰在路上。
司机开到终点悄悄抹了把汗,提醒后座:“江少到小区了。”
江砚跟江炜打开车门下车,朝独栋别墅那幢走。江炜负气没等他哥加快脚步来到家门口,摁门铃,开门的是他家保姆,开门后不由惊了一下。
江砚随后进门,他爸,他妈都在客厅坐着,江炜换好拖鞋进去,他妈看到他亲儿子红肿地脸心疼,尖叫一声:“小炜,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他爸没想到江炜脸肿这么厉害,扭头开始斥责江砚:“你怎么搞得,我不是让司机给你打电话,让你赶过去,为什么他脸还能肿成这样,你到底有没有上心。”
他妈也落井下石,高声骂他:“喂不熟地白眼狼,不知道你一天怎么照看弟弟的。”
江砚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从江炜在他十岁那年出生后,他在这个家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时不时地责骂,殴打他都有受过,早习以为常,身心俱疲。
面对他爸妈的责备,语气平淡的激不起一丝波澜:“过去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你们要怎么责骂随便你们,我都接受。”
江砚站在他们一家三口面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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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辰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放车时才发现段舒艺的盲杖还挂在他车上,他取下拿上楼,回房,同那把电吉他靠在一面墙上。去简单洗漱下出来,顺势扑倒在床上进入梦想。
何亦辰最近一直忙于生计,压根没发觉,此时楼下陌生男子穿一身黑衣,站在路灯下,已经跟踪他好多天,见他屋内灯光暗下才离开。
这夜他的梦很杂乱,每个梦的结尾总是模糊一片,直到熟悉的身形骤然出现,渐渐清晰,这才看清原来是段舒艺,梦中的她沉默不语,独自静静端坐吧台,夕阳洒在她身上,浑身散发着光芒,何亦辰刚想上前打招呼,没想到她一双琥珀色的双眸与他对视,笑着叫他名字。
何亦辰三个字落下,他猛然惊醒,坐在床上,心跳的很快,似要撞开胸腔才肯罢休。
他摸向心脏之处,后知后觉从枕边拿起手机看时间,上班还早,他又安心朝后瘫倒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洗漱完毕拿好盲杖,往拾音记方向骑去。
何亦辰边骑边回想昨夜梦中的段舒艺,心中便泛起层层涟漪,喃喃自语:“她眼睛好了,会是啥样?”
何亦辰藏着疑问,晃晃悠悠终于到拾声记门口停下,一抬头发现木门玻璃处被砸的稀碎,他前去查看发现落锁处没遭到破坏,赶紧拨通门头上方的电话。
段舒艺昨晚彻夜难眠,大概到凌晨五点左右才睡下,这会她头昏脑胀地接通电话,嘴中含糊不清道:“喂!谁呀!”
“我何亦辰”
“哦,你哪来我电话?”
“我看门头有写”
“好吧!你大清早找我什么事?”
“你店门被砸坏了。”
“什么?我马上过去。”
段舒艺垂死命中惊坐起,摸盲杖发觉不在身边,急地扯嗓子喊:“爸,妈,快帮帮我。”
段书恒跟李柔依一向起地很早,难得见段舒艺起这么早,她来到房门口推开门道:“怎么了,叫这么大声。”
段舒艺着急忙慌道:“妈,我店门让人给砸了,盲杖也不在身边,你帮帮我跟爸送我过去。”
李依柔听后,心乱如麻毫无头绪等段舒艺穿好衣服,扶她去卫生间洗漱完后出来,催段书恒:“老段,你快去车库开车出来,女儿店门被砸了。”
段书恒刚泡的茶也不喝了,找出车钥匙赶紧往负一车库开车,李柔依跟段舒艺收拾好,匆匆忙忙来小区门口坐车就往店里赶。
何亦辰坐在电摩上,看着来往车辆猜哪辆是他们的车,猜到最后一辆时,他看到车辆停在马路对面,而李依柔正扶段舒艺在过马路。
何亦辰揣上手机,拿盲杖小跑过去,李柔依隔老远认出他,发出灵魂质问:“咦~小何你怎么在这?”
何亦辰把盲杖归还段舒艺,回李柔依:“阿姨,我来送盲杖,昨晚送舒艺回去,忘我车上了,想着早早送来,没成想发现店门玻璃那块被人砸烂了,不过好在锁还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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