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的人和商会的人还在处理现场,原绫看这里没越涯和映苍的事了,就赶他们回去。
“你们先回去吧,之后有什么事再联系。”原绫说。
回去的路上街上静悄悄的,只是隔一段路就有护卫队的人站岗。早上家家户户门前放的桂花有些被风吹到了街道上,被人踩了几脚。
这个晚上其实没做什么事,但是越涯感到身心俱疲,一路上有些沉默。
“你说这么多人一夜之间死了,他们一般要怎么处理?”越涯问。
“这种涉及了无法对大众公开的,或者性质极为恶劣的,一般都要封锁消息。你看,现在街上静悄悄的,几乎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映苍说,“像今天这种情况,他们会修改幸存者的记忆。”
“这样……”越涯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之前的至福会名声很好,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实不相瞒,至福会原本是商会的内部的一个小团体,只是他们中激进的声音太多,最后远离我们独立出去。”映苍叹了口气,“之前他们那场内部矛盾,恐怕是他们针对温和派的阴谋。失去了温和派的至福会,最终变成一个残忍堕落的组织。”
回到沈府,映苍又赶着去沐浴了,说是感觉身上不干净。
越涯合上门,看到窝在他床上一动不动的小青,他也想躺上去埋在被子里,但想起原绫拜托他的事,就给柳疏风传了讯。
“师姐在吗?”
“平时这会你不是在打坐么,怎么找起我来了?”柳疏风打了个哈欠,“你晚上不睡觉我还睡呢。”
“师姐,上次你给我装的特制迷药,是不是忘记给我解药了?”越涯问。
“那玩意是给你防身用的”,柳疏风不解,“给你装解药做什么?”
“我不小心撒凡人身上了,寻常解药不管用。”越涯说。
柳疏风大惊,连忙把解药方子告诉他,还骂他:“作孽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三十年多前我做出这种药的时候,我后院池子里的乌龟也吃了点,它现在还昏着呢,要不是它还有呼吸,我都当它是死了!”
“你不是有解药吗,怎么不喂给它?”
“咳咳,这不是想知道它到底能睡多久吗……”
越涯把药方记下,又听到柳疏风说:“我叮嘱你给我带的东西,你买了没有?”
“买了,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的都买了。放心吧,花花草草也给你挖了几颗。”这两天他在临烟可没少为这事头痛,还是映苍在一旁出谋划策才弄完的。
柳疏风听了喜笑颜开,“果然没白疼你。”
“对了,你是不是差不多完成任务该回来了?”柳疏风问。
“我有别的事,可能要一段时间才回去。”越涯说。
“好吧,早点回来,大伙都等着你呢。”
越涯结束了和师姐的对话,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小木片,准备写清心咒。他一落笔,突然就产生了不想写的念头,索性他把笔一搁。
反正最近不在云隐宗,不写也没事。
这时,屋外的侍女们小声地聊起天,官府的消息瞒的很紧,她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就聊了些琐事。
听着听着,她们聊天的内容一变,说起了越涯。
“越少侠年纪轻轻就出来行走江湖了,好酷啊。”
他的年龄在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其实已经不年轻了。
“他的佩剑你们注意过没有?总觉得它美的发光。”
月华是真的会发光。
突然,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
“说来有些失礼,越少侠来这么多天,怎么都不洗澡啊?虽然他看上去一点都不邋遢,身上也没味道。”
“你怎么会关注这种东西,太冒昧了,俊俏公子是不需要洗澡的。”
几个侍女笑作一团。
屋里听得一清二楚的越涯:……
他很尴尬,非常尴尬,他似乎懂得了为什么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会想要“脚趾抓地,扣出一座梦幻城堡”了,可是他不能告诉门外的人他每天都在给自己用洁净术。
可能是刚才和柳疏风聊了会天,也可能是听了侍女们的对话,他感觉现在心情好多了,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装模作样去洗个澡。
外面的交谈突然停下了。
笃笃笃——
越涯起身去开门,门外果然是头发湿漉漉的映苍。
映苍先是什么都没说,仔细看了他一会。越涯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任他看。
“恭喜你,你的命运发生了改变。”映苍说。
“什么改变?”
映苍呵呵一声,“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时灵时不灵的,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好吧。”
“快快,帮我擦头发。”映苍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桌前,拍拍旁边的凳子示意越涯坐过来。
趁着越涯处理他的头发,他张望起来,“小青呢?”
小青一听到映苍的声音就出来了,它变得更有活力了,从前主要是滚着的,现在都是蹦着了。
最近映苍每晚都来找小青,小青也喜欢围着他转,也没见他做什么特别的事。
“小青什么时候才能从壳里出来?”越涯看着他们玩。
“不知道啊”,映苍把耳朵贴近小青,“它说看它心情。还有,它说小青这个名字好土。”
“哦,那它想叫什么?”
映苍又听了听,说:“它说还没想好,它要想一个配得上它高贵身份的名字。它说看在你救过它的面子上,准许你给它再想一个。”
“那还是先叫小青吧,反正我听不懂它说什么。”
小青顿时跳起来,朝着越涯的脸砸过去,结果没砸到,自己在地上滚了两圈。可能是觉得丢脸,它躺在地上装死。
越涯只好去捡它,映苍说都是他把小青惯的。
“对了,我问到解药了。”越涯抽出他之前写下的药方,“你记得转交给县主,药材都是很寻常的东西,应该能收集到。”
“没问题。”
这次越涯的手艺有所长进,映苍摸了摸头发,很柔顺,他很满意。
“明天早上就启程怎么样?”映苍问。
“都行,你安排。”越涯说,“不过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可以放我这。啊,还有你今天买的东西还没还你。”
“你不说我都忘了,待会你放屋里让人搬出去给家仆分了吧。”映苍说,“我要带的东西早就收拾好放库房了,明早要走的时候你记得去带上就是。”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声音说,“老爷,您的药好了。”
“放我屋里,我回去再喝。”映苍朝门外喊。
“你还在喝你那什么安神助眠的药?”越涯问。
“喝啊,怎么不喝,不喝睡不着觉。”映苍说,“回去了,你早点休息,不然明天要疲劳御剑了。”
“不御剑,用飞行法器。”越涯说。他不是很能想象映苍一副衣服头发四处飞舞地坐在他剑上面的样子,于是决定拿出长辈们塞给他的飞舟。这飞舟速度虽然比不上他御剑飞行,但是胜在快操作简单,内部空间大,足够他们两个人活动。
“行。”
早上越涯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哭声、唢呐声,是有人在办丧事。他捞起小青把它放回兜里,没惊动门外打盹的侍女去了库房。
果不其然,映苍行李的大头是衣物。除此之外,是塞满了修仙界通用货币灵石的储物袋、各种各样的丹药、几套茶具还有许多种药材……越涯猜测那些药材估计是用来配制安神药的。翻到最后越涯甚至还发现了装着巨额凡间银票的储物袋,也不知道他带这个干什么。
拿完东西,越涯去映苍的屋子找他。
映苍此时也已经起来了,一个手巧的侍女正在为他梳头,而他自己正在看小报。
越涯走近一看,那份小报是《临烟日报》,他看了眼位置最好的那篇文章,果然是关于走投无路的赌徒犯暴起伤人,致多少人伤亡的报道。
后面还有其他文章,内容大概有“内阁拟通过将科学纳入科举的提案”、“多地出现**,声称‘徭役制度已脱离时代,严重影响人的全方面发展’”。
映苍总是担心忘带东西或者有事没处理妥当,反反复复检查了几回放心。但越涯看出来他其实是对沈府很不舍。
映苍在上飞舟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居所。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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