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醒来了。”药研藤四郎察觉到那极细微的动静,立即低声出声提醒。
烛台切光忠原本正靠在门侧,听见他的话后立刻上前几步,目光专注地望着榻上的她。
“真是太好了。”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夜子缓缓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时分不清梦与现实。两个陌生的男子正站在她床前,其中一个正是方才在怀剑面前将她护在身后的人。
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呼吸微滞,脑中一片空白。
其中一位身形修长的少年率先开口,声音温和而沉稳,像是怕惊扰了她似的压低了音量:“大将,是我,药研藤四郎。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和兄弟们的照顾。”
他语气恭敬,眉宇间却透出几分亲切。说完,他俯身行礼,动作干净利落,语尾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爽气息:“日后也请多多关照。”
夜子愣了几秒,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你是……药研藤四郎?”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浮现,那柄被她握在手上的短刀,如今化为眼前的少年。
她迟疑地歪了歪头,“是刀剑付丧神吗?”由于有些不确定,所以声音很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个试图抓住自己的身影果然并不是幻觉。
付丧神……这种听起来近乎传说的存在竟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太多恐惧。或许是因为早在得到药研藤四郎那一刻,她就隐约察觉到这振短刀的特殊。
所以,在最初的惊讶过去后,她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连封印着鬼的怀剑都能出现,刀剑化作付丧神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药研藤四郎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是的,大将,”他轻声应道,声音低沉而稳重,“我们本是刀剑,因人的思念与记忆而得以具现,成为付丧神。”
他抬起眼,视线柔和却坚定地落在夜子脸上,“您所见的,都是真实的。”
“那白山和信浓……”
她想起了她的另外两振刀剑,便开口询问道:“他们也是刀剑付丧神吗?”
药研藤四郎的眼神轻轻一震,随即垂下睫毛,神色变得有些黯然。
“是的。”他缓缓答道,声音比方才低了几分,“他们是我的兄弟,和我一样由吉光所锻造。”他停了片刻,仿佛在斟酌用词,“但因为在战斗中受到致命伤,目前还无法显现于现世。”
至于为什么会受到致命伤,这种黑暗肮脏的事就暂时不要说出来打扰大将了。
他垂下眼眸。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的。”夜子察觉到他话里的悲伤,有些懊恼自己似乎提了一个让人难过的话题。
她指尖在被褥上轻轻蜷紧,喃喃补了一句,“很抱歉……我没能把他们修复好。”尽管她想尽办法修补,那些细微的断痕仍旧固执地存在着。
药研藤四郎微微一愣,随即轻轻摇头。他抬起视线,眼神变得柔和坚定。
“大将,请不必责怪自己。”他语调平静,像是要让她从那份失落里脱离出来,“能被您珍视,已是我们最大的荣耀。”
药研藤四郎的声音坚定,微微俯下身,目光与她齐平。那双深色的眼眸中映着她的身影,神情认真得几乎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既然兄弟们暂时没办法出现,那就让我来保护大将吧。”他轻声补道,语气温柔,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就算你想自杀,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即便违背刀的本意,也会守护着您。
他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夜子的心口微微一颤。药研藤四郎那双清亮的眼里没有责备,只有透彻的悲伤与坚定的守护。
他并没有责怪软弱的主人想着用自己解脱。
“对不起……”她低声呢喃,声音几乎化成气息。指尖紧抓着被褥,眼神微微颤抖。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那一刻的绝望令她几乎丧失理智,甚至想用他的刀结束一切。
而他却宁可受伤,跌落在地,也要阻止她。
“谢谢你那时阻止了我。”
夜子终于艰难地说出口,嗓音带着轻微的哽咽。她眼底的光有些湿润,泪水在睫毛上打着转,却努力不让它落下。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药研藤四郎静静地注视着她,轻声道,语调比之前更柔了几分,“我是您的刀剑。”
她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另一道低沉而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看起来药研殿已经抢先表明忠诚了呢。”
夜子循声抬头,只见另一位男子不知何时上前半步。烛光映在他深色的衣袖上,勾勒出笔挺的身影。
他站得笔直,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个得体而不失风趣的笑:“我叫烛台切光忠,是一振能切断青铜烛台的太刀哦……”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手指若无其事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刀,神色认真,却又忍不住轻叹一声:“嗯,果然还是不够帅气啊。”
“烛台切殿下……”夜子轻轻念出他的名字,那语调里带着几分迟疑与探寻。她抬起头,目光与他相接,烛光映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她的唇角忍不住弯了弯,语气中藏着一丝不自觉的笑意:“你已经很帅气了。”她确信地说道。
那一刻,她似乎终于从方才的悲伤中走了出来。眼底的雾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暖意与轻松。
“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大概也没机会再醒来了。”
夜子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空气吞没,却带着一种发自心底的真诚。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微光中颤动,像是要掩去那份复杂的情绪。
虽然不明白怀剑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她能确定应该是刀剑付丧神们搅乱了对方的计划,才让她的记忆得以保留。
只是,她差点被抹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呢?
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柔和的笑意显得有些疲惫,“所以……谢谢你们。”她的声音里仍有些沙哑,却仍是认真地向他们道谢。
药研藤四郎微微低下头,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
烛台切光忠则是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应,夜子便已经开口,“您腰间佩着的那把太刀就是您的本体吗?”
他回过神来,带着一丝笑意,“是的,你想要看看吗?”他说话时,掌心自然地落在腰侧的太刀。
夜子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神被那柄太刀吸引住。她抬起头,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的犹豫与一点小心翼翼的敬畏:“可以吗?”
她不是没有见过刀,但那大多是短刀、胁差,或是薙刀。太刀这种武具,她从未真正接触过,只有偶尔在弟弟练刀时才有机会看到。
或许正因如此,她看着那把太刀时的神情,既带着好奇,也带着几分敬畏。
烛台切光忠察觉到她的拘谨,微微一笑,语调温柔下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毕竟——”
他将太刀轻轻从腰间解下,双手捧着递到她面前。
“现在的你,是我的主人啊。”
他的语气温柔得像是从心底溢出的誓言。
夜子微微一愣,因为他的话而变得茫然,但还未来得及开口,烛台切光忠便已缓缓拔出腰间的太刀,将刀身横呈在她面前。
于是,她只能暂时咽下自己的疑惑,手指轻触那冷冽的金属。
“真是帅气的刀呢。”她喃喃道,眼底泛起一丝惊叹。她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就跟烛台切殿下给人的感觉一样。”
烛台切光忠愣了片刻,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评价。
他忍不住低笑,眼神里染上几分暖意与羞赧,微弯的唇角与眉眼更是让整个人的气息柔和了许多。
“你这么说,我可要骄傲起来了。”他轻声调侃道,语气仍带着几分玩笑,但那笑容中却明显多了几分真诚。
夜子也露出一抹发自心底的微笑,语气温柔认真,“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她抬起头,眼神澄澈,“请继续骄傲下去吧。”
烛台切光忠整个人微微一僵,随后仿佛被什么击中似的轻轻捂住半边脸。
“真是的……”他低声呢喃,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肩膀微微颤动。
他在心中苦笑:主人实在太可爱了,该怎么办呢?
这下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药研藤四郎提到主人时总是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温柔。
“烛台切殿下,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夜子有些担忧地问,语气小心翼翼。她眼里流露出细微的慌乱,担心自己冒犯了他。
烛台切光忠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仍带着那种柔和的笑意,“不,并没有。只是一些……属于我的问题罢了。”
他顿了顿,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声音温润,“对了,主人,你不必对我用敬称。唤我烛台切就好。”
“烛台切……”她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刚才我就想问了,您为什么会称呼我为主人呢?”
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认真探询的意味,“如果是药研藤四郎这样称呼我,我还能理解,毕竟他现在是我的刀……”
她轻轻吸了口气,语速放慢,目光中满是疑惑,“但我很确定,我并没有烛台切这振太刀。”
空气在那一刻微妙地停顿了。
烛台切光忠与药研藤四郎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他们还未将审神者的事告诉主人。烛火在房间里轻轻摇曳,映得两人神情都有些复杂。
药研藤四郎轻叹一声,缓缓上前一步。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克制冷静,但那双紫色的眼中却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歉意,“为了切断您与怀剑之间的契约,我们只能……强行与您重新缔结新的契约。”
烛台切光忠轻声接过话,“也就是说,从那一刻起,您便成为了我们的审神者。”
被注视的夜子垂下视线,指尖轻轻收紧。
她抿着唇,半晌才低声问道:“审神者是什么?”语气里混着不安与茫然。
其实对药研的称呼也很好奇,但根本没机会问的夜子:> <
*有引用改编刀剑乱舞原作台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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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审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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