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猎由太皇太后对这三日的魁首进行了表彰。
徐玉容在太皇太后发言后,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搀扶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今日并未说多少话,但是为了不让人看出她的虚弱,硬撑着大声讲话,至徐玉容的手扶上太皇太后时,她已几乎站不住了。
徐玉容要施力撑着太皇太后,才能让太皇太后站住了。
一路上,想来同太皇太后搭话的人,都被徐玉容拒绝了。徐玉容扶着太皇太后坐上车舆,忍不住道:“祖母此番这般辛苦。”
太皇太后用过侍女递上来的参茶后,才算有了力气。
她教导徐玉容道,“不论多么辛苦,都不能让外人看出你的虚弱。”
太皇太后这些日子,总想抓住机会,就想多多教导徐玉容。
她还有很多本事还没教出去,她不放心将大齐交于旁人之手。
太皇太后见徐玉容一副虚心受教,却完全没听进心里的模样,只能叹气道,“你将来就知道了。”
“这些话,你将来总会悟到的,哀家现在不逼你。”太皇太后经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她对很多事都已了悟,“只一件事,今日回去,你就把避子药停了。若你不能生,留你在这个位子上,也无甚用处。”
“诺。”
徐玉容坐在长湖苑后苑湖边的秋千架子上,慢慢荡着秋千。徐玉容抬眼望向天空,如今明月当空,月明星稀,一幅美景,远处是徐玉容找来的乐师在远方吹着,徐玉容就着乐声静静赏景。
正当徐玉容赏景之时,一个侍婢端着一碗药走到徐玉容的身旁:“启禀皇后娘娘,这是太皇太后送来的补药。”
徐玉容见她眉目间有三分熟悉,是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宠的那几个侍女,便道:“你放一旁吧,吾过会儿便用。”
“启禀皇后娘娘,太皇太后吩咐过,让皇后娘娘趁热喝。”
徐玉容转头看过去,那侍婢一副自己不喝,她就不走的表情,只得停下来,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听着远处的乐声,嘴里的苦药愈发苦涩,徐玉容忍不住皱眉。
石英见状,立刻走到徐玉容身旁,为她递上漱口的茶水和蜜饯。
徐玉容漱口后便摆摆手,让石英退下,现在她不想说话。
石英看到徐玉容的手势后,立即带着太皇太后的侍女和乐师退下了。皇后娘娘有时喜欢如今日一样一个人待着,众人也不敢来打搅。
只是今日太皇太后派人前来,她们不敢拦着,只能由着她来给皇后娘娘送药。
石英回头看去徐玉容穿着一身轻薄的嫩黄色纱裙,在秋千上一荡一荡,看不出情绪。
若是其他的娘子,遇到了这种事,必定会狠罚她们这群侍女,可皇后娘娘只是坐在那里,不喜不悲。
皇后娘娘大多数时候都很会享乐,赏景时要听曲子,院子里要有花有流水。
但有时皇后娘娘会如今日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
石英看着徐玉容长大,她知晓在六年前,徐玉容就已是这样的性子。
石英曾问过府中老人,有一些在皇后娘娘幼时侍奉过皇后娘娘的,说娘娘幼时不是这个性子。
约莫是皇后娘娘八岁的时候,娘娘就成了如今这个性子。有时会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徐玉容坐在秋千上,感受迎面吹来的凉风,她在想今日太皇太后说的那些话。
她想事情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
她没有违抗太皇太后的资本,太皇太后想让她有个孩子,她就得立刻停了避子药,太皇太后送来的补身子的药,她就得立刻服用。
太皇太后想做的事,应当不用几日,便能成为现实。
她和姬昀都很年轻,医工日日把脉,想来在生育上都没有问题。太皇太后既下了令,加之几位擅长调理的医工,想来她很快就能怀上孩子。
徐玉容从未想过当母亲,尤其是在母亲把自己丢下之后。
徐玉容看向自己的指尖,自己的手指在回到长安之后,安排有专人尽心养护,如今已完全看不出当时受过的伤。
也许现在是到了自己当母亲的时候了?徐玉容想,自己既无力违抗太皇太后,不如欣然接受,有一个孩子,对自己的处境确实很有帮助。自己会尽量对这个孩子好一些,尽量保证不将这个孩子丢下。
况且那个梦,若姬昀真的是隐忍十年只待复仇,自己必不会有好下场,若自己有了一个孩子,姬昀应当不会轻易杀了自己。
徐玉容坐在秋千上,思绪万千。
末了,她终于想好了,既决定要一个孩子,那便从现在开始努力。
乔山深山处,两个男子骑在马上,一个男子看似抬手放箭,远处几乎看不清的一根羽毛应声落下。
“陛下,你的箭术越发好了。”乔成济由衷地感叹,他于箭术一事上总是难以精进。他对姬昀同徐玉容这一对夫妻优越的箭术,很是羡慕。他童子功练那么多年,还比不过这两位半路出家的眼力。
姬昀抬头望天,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走吧,回去了。”
乔成济见他这么早就回去,不禁有些惊讶。这些年,姬昀来乔山打猎都是他陪着的,从来都是月上眉梢才回,有时候,姬昀兴致来了,能通宵不回,怎么劝,都不回去。
乔成济还记得去年陪姬昀在山中狩猎三日,他回家之时都快成野人了,家里人都认不出他。
今日乔成济可是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准备,结果,姬昀居然这么早就回了?
“古人云,成家立业,果然颇有一番道理。”
姬昀见他开始扯些“古人云”,斜眼看他一眼:“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非也非也。”乔成济装模作样地像读书人一样摇头,“陛下如今成了家,竟也知道要早些回家去。”
姬昀斜睨他一眼:“并非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乔成济仗着此处远离人烟,他二人都是习武之人,知晓此次方圆几里之内并无人烟,说道,“太皇太后现在眼见着寿数到了,陛下总不能是因为忌惮太皇太后,才想着要早些回去。”
“当时就不该答应立徐氏为后。”乔成济直白地说,“陛下当时都知晓太皇太后寿数不长了,宁可现在不能亲政,也好过让她的血脉做皇后,太皇太后的那些人,有皇后这个位子吊着,便是太皇太后死了,也不能轻易死心。”
“失策。”乔成济说道,“当时臣等劝过陛下,再等等,好过立徐氏为后。如今陛下才执政两月,太皇太后身体就不行了。不如当时再等等。”
“当时如何能知晓两年后太皇太后便会病发。”姬昀皱眉道。
“那药是臣祖上传下来的,臣能不知晓几时奏效?至多再晚上两年。”乔成济虽祖上三代都是练武的,但从成济这个字可以看出,乔成济母亲祖上是军医出身。
说起立徐氏为后这事,乔成济就十分愤愤不平:“当时臣同项嘉熙,俞修谨,几人都没拦住陛下。”
咋就非要娶那个毒妇的后人。
四福说得对,陛下就是为徐氏所迷。
“陛下,臣提议,待除了太皇太后的人手后,还是另立贤后为妙。”
“乔成济,朕竟未看出你是如此为人。”姬昀冷笑道,“皇后是皇后,她于此事上是无辜的,朕既已立她为后,自要给她为皇后的尊荣。”
姬昀不再同乔成济多言,自己一人打马走在前。
乔成济看着姬昀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叹气,之后还是回去同项嘉熙,俞修谨再商议一番,好好劝劝陛下。
姬昀来时,便见徐玉容一个人乖乖坐在秋千上,穿着嫩黄的纱衣,如夜中的雀鸟,看起来很好掌控。
徐玉容坐在秋千上,忽然感觉背后有一双手,在轻轻推她。
徐玉容回过头去,看到了姬昀。
郎郎明月下,映衬着他的五官,显得更为深邃。
“今日为何不听曲了?”
姬昀知道,徐玉容每次独自赏景之时,还要让乐师在远处奏曲,曲声要同景致相配,还不能碍着她看景。
姬昀将徐玉容拥入怀中,两人坐在秋千上共享这静谧的一刻。
徐玉容望向姬昀看起来清晰有力的手指,她想,姬昀也许会是个好父亲。
她仰起头,轻吻姬昀侧颈,而后轻轻舔舐。
她感受到姬昀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眼含笑意地看着姬昀。
姬昀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搂在她腰上的手,搂得更紧了。
“继续。”姬昀哑声道。
徐玉容起身,而后跪坐在姬昀身上,朝姬昀的耳旁吹了一口气后,叹道:“怎么办,陛下。妾的手段只有这么多了。”
姬昀一言不发,只是抱起徐玉容,大跨步走向长湖苑的卧房。
姬昀将徐玉容放在床上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
徐玉容手指从姬昀的胸前的衣服滑下,勾住他腰上的环佩,将他拉向自己。
环佩叮当作响。
“陛下不喜欢吗?”徐玉容靠近姬昀,低声问道。
“没有不喜欢。”
雀奴:只是随意出手
姬昀:立刻上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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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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