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见明羽哥的眼眸还如小时候那样充满朝气，唇色没有生气却更添端正。
可现在，他瘦了许多，也真的冷漠了，记忆仍在，他再不是当年的他，想的过多了……
池嫔卿浅笑，任血滴从自己下颚阴处落在地上。
“别想再给我下蛊。”飞羽静道：“我只数三声，如果你要逼我动手，我会叫它破开你的喉咙。”
“不用数了。”池嫔卿直接收手，飞羽身躯便沉重的摔在地面。
池嫔卿走向昏迷中的莫冰瞳，他托扶起她，默不作声。
无奈顷刻占满莫晓心的脸面，但她也得托起他的肩头，将飞羽扶起，询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冰心，你带我去母后身边吧。”
随着莫晓心的步伐，飞羽不急也不慢。
琼王后的眼眸里却只有害怕。
“这么久才来看您一次，母后，明羽给您道歉了，对不起。”
五年才来到的最初层的道歉，这子跪母的时刻，竟已让他有了些许活力。
琼王后忽然离了若明王的怀抱，她伸手将飞羽托起，止住了这一瞬的跪拜，这是在宽慰吗？
他想能握一握母亲的手，可琼王后再次逃离，这次，她是停驻在若明舞身旁不远处，冷冷的看了过来。
飞羽伸出的手掌便停止在了半空，愣住的眼里的失落深沉。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说他冷漠，可是心底又藏着火，说他狠却又处处退让，明明被抛弃了，却还深深眷恋着抛弃自己的人，才叫身上的伤一层一层叠满。
希望有一天这个男子的步伐只为自己，可是如果真到那一天，他还会是飞羽吗？
“先起来，地上凉。”莫晓心平和的提醒道，飞羽听话起身，颈上‘琼’字项链闪了一下，光芒灰暗却被旁观的一双冷眼抓住。
‘琼’？若明王紧紧的看着这个小小的琼字，嫉妒满漫，心底如大火焚城般的狂野，美琼是准备传递信息？
她要给谁看？那个野男人终于要出现了吗？好呀！
“飞羽，你根本就不是美琼的儿子。”若明王面似冷霜，唇角却有笑，笑意不明，被莫晓心眼里，却看不太真切。
“母后……”飞羽低声问到：“他说的是真的吗？”
黑色魂灵可以被消除，但抹不去痕迹，所以，自己若不是母后的孩子，是否是最好的办法？
这是为了彻底切离关联，但若明王希望自己是谁？
若明王眼里的满足，令两人心中各是一惊。
但之后，会不会叫明羽哥真的死心……
想到这，池嫔卿暗暗的扭开头。
“你以为我为何同意罗那国参与此次对其他几国的帮助，是为了让飞羽亲眼去看看我那个同门。”
此时，沉默的两人更沉默了，若明舞甚至闭上了眼。
“因为他跟风山公主一样，只是我制造的一个木偶玩具。”
木偶玩具？莫晓心当即就笑了起来，“若明王，你好几十岁的人，还木偶玩具，你有病吧？”
听到莫晓心的骂语，若明王也不怒，反而带有笑意。
“你没去风山王朝吗？你见过哪一个人的生命力能有这么强？呵呵，一柄小刀入体，能让嫔卿久久无法起身，这个家伙恍如无事。”
飞羽无奈道：“那是因为我用了迷药。”
“事实上，二十五年前，美琼产子，我出师不久，一时高兴炫技，我将做好的木偶娃娃放在了孩子的身边，六年过去了，让我惊讶的是那娃娃不仅没有衰坏，还渐渐长大了，直到十岁那年，晴和王他的到来，他带来了他的两个女儿，便在那一次，就是你，莫小心！你将那个娃娃抱了起来，之后，那娃娃居然活了过来，不知是祸是福，可是我们就此变多了一个孩子！”
“你编的可真有意思……”可风山公主？那就更不对了。
既然若明王与风山王师出同门，那他本来就可以直接做出来的。
如果真的有一个木偶王子，为什么不可以是若明舞？
若真的是明舞……
若明王还非要用他取代飞羽来完成婚礼，若明王到底想做什么？
“你大可去问问你父王！”
“我父王？他能说真的，还不是因为你的胁迫，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飞羽的手有些颤抖，莫晓心当即无语了，他不会是相信了吧？
“你有什么证据吗？”沉默了许久，飞羽忽然说道：“这是你要除掉我的真正的原因吗？”
飞羽默然看着若明王眼里的冰寒，他忘不了，那时，风山王对木偶风山公主的态度。
或许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吧。
“证据？你根本就不配跟我要证据。”说话时，若明王还背过身去了。
见此，莫晓心赶紧将飞羽手臂拉住，望向若明王的背影，她只道：“飞羽，不要相信他！我们走吧！他根本就是在折磨你取乐。”
飞羽依旧直直的站立在那里，因为他还想知道另一件事……
“那么好吧，若明王。”飞羽安静的望向这个决然的背部：“只问你，若是不计一切，飞羽可是个不孝子，在你膝下二十年，这些时光你真的都能割舍吗？”
听到这话，莫晓心默然叹息，是明白今天的事只能由着发展了。
只能先彻底破裂，再重新开始。
“当然。”若明王冷笑，瞳孔里却有了一丝松怠，因那句话：‘若是不计一切，飞羽可是个不孝子……’
接着，若明王叹了口气，恨归恨，毕竟二十年了。
“你走吧！”若明王蓦地转回身：“我没办法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
“母后……”飞羽猛地走近，在手臂一紧的同时，琼王后抬起了头，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有了先前的害怕，反而像是清醒了。
琼王后恢复清醒了吗？莫晓心心里一阵暗喜，这一切本来就是荒唐的。
“明羽想听你说。”飞羽眸中光热便如这火烧云般璀璨：“只要你说，我都相信。”
莫晓心安静的抬起眼，看了看天边的绚丽和下滑的日晖。
到黄昏了么？
“当年明王确实做了一个木偶娃娃，被孩子送给了冰心公主，后来，这个木偶不见了……”毫无波澜的声音，但琼王后终于开口了。
莫晓心愣了一息，就在先前，那个琼王后说什么来着？“你刚刚还叫我……”
“说……”飞羽微微减低了话语间的锐气，目光望向了面色平静的他的母后，“我要知道全部。”
“明羽哥，别再听了。”池嫔卿道：“因为，没有魂灵，才能被注以两种完整的魂灵。”若非这般，明羽哥断然不可能有两种魂灵。
“所以，你不要再回来了，我不想见到你。”语罢，琼王后转身便要离去。
“你撒谎！”当下，莫晓心彻底的愤怒了，她急拉住了琼王后的手，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撒谎！你刚刚还叫我相信明羽的！”
琼王后用力抽走了手臂，默然离去。
听到这里，飞羽转身，安静的走向城墙边缘，只是静静的看向天空最后的亮色。
夜即将到来。
他该走了，正要起身，双手便在身后将他束紧了。
看一丝柔情后拥，明明很近，却似远在天边。
若明王冷冷的打量了两人一番，冷笑道：“莫小心你还真的傻了，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和一个木偶恋爱在一起？”
是如触电般，静立中的飞羽伸出手指触上腹部那一环，便要取下莫晓心的拥抱，莫晓心顿时急了，便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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