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陨翻身时压到了腿上的伤口,猛的打了个激灵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窗帘只拉了一半,外面看起来阴阴的,感觉又要下雨一样。不久,秦陨便反应了过来,“回……回家了?”秦陨想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人换了睡衣。秦陨扭过头,正看到何灼易看着自己。眼下的乌青能看出这人肯定一晚上没有休息。“早……早啊。”秦陨背过身去暗暗的想着,“死嘴快说个借口啊。”
何灼易仍旧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秦陨。
“我……我去给你做饭。”秦陨说完掀开被子迅速下了床,却不想起的太猛,眼前一黑跌坐在了地上。何灼易急忙下床抱起秦陨,“嗯……我好疼。”秦陨故作委屈的在男人怀里蹭了蹭,噙着泪抬起头看着男人。
何灼易把人抱到床上,秦陨却挂在男人身上不肯下来,“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害怕,呜呜呜我害怕。”秦陨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那是一种被人遗弃之后的无助感。他不自觉的开始发抖,眼神逐渐变得惊恐。“我不走,别怕别怕。宝贝,没事了没事了。”何灼易察觉到了眼前人的不对劲,急忙又抱起来安慰,“我在呢,不走不走。不哭了,这几天一直哭,眼睛不疼吗?小宝不哭了。”秦陨瑟缩在何灼易怀里,“你别生气别不理我,我害怕。”他抽噎着,手紧紧攥着何灼易的衣服。“不哭了。”何灼易把秦陨放在地上,“先去洗洗脸,吃早饭。”秦陨只刚迈出一步便又差点跌在地上,“额……!”他再一次跌进男人怀里,“好疼。”秦陨被扶着坐在了床上,此时脚踝已经肿了起来。“坐好,先别下床,我去给周医生打电话。”何灼易去拿手机,不久之后周医生和江医生一同来到了这里。
“三天两头的,秦陨保护不好自己的话,你不能辅助一下吗?”周医生默默地向何灼易吐槽,却看到他满脸阴沉时闭了嘴。
“这几天就先别走路了,看起来问题还不大没有伤到骨头。”周医生诊断完,“继续涂上次的药膏就行,短短几天能伤两次。你们每天都在做什么?”
“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来医院拍个片子。”江医生到了门口,补充道,“那就去拍个片子吧,我担心是伤到了骨头。”何灼易最后还是开车带着秦陨去了医院,不过检查结果正如周医生说的,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也没有伤到骨头。
回家之后何灼易把人抱到桌子前,早餐一耽误也变成了午餐。秦陨折腾一上午早就饿了,看着何灼易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拿起已经凉透的包子和甜豆浆,正准备往嘴里塞。“午饭一会就送来了。”何灼易把食物收好,等管家来拿。“我要抱抱。”秦陨对着桌子对面的男人张开手,眼见着男人没反应,他正想着站起来。“不许离开椅子,这时候想要抱抱了?自己出去的时候想什么了?”何灼易走过去抱起秦陨坐在椅子上,“差点吓死我。”男人把下巴放在秦陨头顶,叹了口气。“我错了,真的不会有下一次了。”秦陨认真的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何灼易好笑的看着秦陨,“我会让你记住这一次的。”秦陨颤了颤,“笑里藏刀应该就是这样了。”他暗暗的想着。
午饭送来之后,秦陨还赖在何灼易身上不肯下来。“不饿了?”何灼易笑着给怀里的小人儿喂着饭,“跟小朋友一样被人喂饭,羞不羞?”男人故意逗他,秦陨脸一红就要下去,“别动,乖乖吃饭。”这一顿饭吃的极其暧昧。
“这个图案是……?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何灼易拿着那张纸,只见纸上的图案像是什么飞虫,等男人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一只形态十分怪异的虫。通体扭曲,头胸腹界限模糊,背上还生着三对不对称的翅膀,翅尖勾着类似锁链的纹路。
只见桌子对面那人拿出另一张纸,“这是‘缠骨虫’。”何灼易的指尖在图案边缘停顿,接过那张纸时声音不由的冷了几分,“它一直存在于世界上吗?”,何灼易收起那份关于缠骨虫的资料,“不,是一群邪修饲养出来的。以血肉之躯夹杂着纯正灵魂的喂养,用来实现……”那人话锋一顿,不在说话。“又是长生?”男人皱了皱眉,“还有其他发现吗?”何灼易拿出手机,看了看秦陨还在房间,于是继续问道。“接下来是半年前那群怪人。就是这个,虽然不清楚,但是这张可以看出长袍最下面的衣角处都有一只缠骨虫的刺绣”那人指着一张照片,“秦家可能是宅子的位置问题,或者里面还藏着什么。所以不排除那群人短时间内还会再次前往的可能。”
就在那人想继续说什么时,何灼易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临时有点事,资料整理好送过来。”男人急忙开着车回了家,明明手机定位还在家里,但是小纸人和符纸似乎移动到了另外的地方。何灼易先回了家里,果然看到了静静躺在鞋柜上的手机。“我真该当初安排几个人守在这里。”何灼易想着便出了门,在经过寻找后来到了秦家的宅子。“真是太信任你了,秦陨。”何灼易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大门。正想着推开门,但现在天已经黑了,万一吓着里面的人……何灼易叹了叹气,“把车灯打开。”何灼易对着管家吩咐道。随后抬手做了几个手势,秦陨身上带着的符纸便缓缓飘起。
等大门打开时,便看到了一脸心虚的小孩儿,没想到还带了一身的伤。
客厅里。
“坐好,讲讲你自己去秦家宅子的事吧。”吃完饭后,何灼易坐在沙发上看着秦陨。“我错了哥哥。”他说着就想往男人身边靠,“不许乱动。”秦陨的动作僵在原地,手指用力绞着衣角,鼻尖微微泛红。他垂着眼帘,声音像只蚊子般:“我……我就是想回去看看……”
“看什么?”何灼易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目光却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秦陨抿了抿唇,脚踝的隐痛顺着神经爬上来,混着心里的慌乱一起发酵:“就是……我想看看和哥哥生活过的地方。”何灼易用着不容置疑的话接着说道,“我是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会带你去了?”秦陨立刻解释,“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也不想让你再因为我受伤了。”眼睛看着何灼易手上的那道伤痕,不免有些难过。
何灼易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就因为你自己乱想我受伤是因为你?所以就敢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怒意渐渐扩大,男人联想到刚刚那人说的“不排除那群人还会返回秦家宅子。”就不由得更加窝火。
“怕添麻烦?”何灼易冷笑一声,捏了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自己跑回那座空宅子,带着满身的伤走出来。这就是不添麻烦?”
秦陨的眼泪啪嗒掉下来:“我错了……”
“不,你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告诉我你错在哪了?”
“我不该偷偷跑出去,不该不告诉你,不该把自己弄伤……”何灼易出声制止了他想继续说下去的话,“是吗?这就是你说的认识到错误?你最不该的是根本不信任我。”
“不是,我没有不信任。”秦陨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你根本不知道你家宅子现在有多危险,它早就不是你印象里的地方了。”秦陨低下头继续绞着衣角,“如果那群人真的去了……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何灼易的声音变的柔软起来,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你根本不知道那里面藏着多少阴邪的东西。自己好好反思,脚不许落在地上,就在沙发上好好坐着反思。”何灼易说完便去了地下二层。
小纸人此时正在桌子上飘来飘去,“才认识多久,就跟着一起闯祸了?”小纸人飘到何灼易身边,拿出了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何灼易瞳孔骤然一缩,“在宅子里找到的?”小纸人发出了沙沙声,并指了指床底下,“都是这种吗?已经死了的?”小纸人点了点头。何灼易捏起那只黑乎乎的东西,指尖几乎是瞬间就传来冰凉僵硬的触感。何灼易拿出放大镜,那东西正是缠骨虫的形态,只不过现在的这只虫子躯体干瘪发灰,翅尖的锁链纹路也褪成了浅褐色,显然已经死去很久了。
“看来他们早就来过了。”他指尖用力,那虫尸便碎成了几截,粉末簌簌落在桌上。小纸人又飘到角落,拖出一个小小的锈迹斑斑的铁盒,盒盖一打开,里面竟装着七八只同样的死虫,层层叠叠堆着,像某种诡异的藏品。
何灼易的脸色沉得像是暴雨夜般。秦陨到底在宅子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他见没见过这些东西呢?秦陨向来胆子不大,却敢瞒着他独自跑到这种地方,这恐怕就不只是“看看”那么简单了。
他转身往楼上走,刚到客厅就见秦陨正踮着脚往楼梯口挪,脚踝的红肿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说了不许落地。”何灼易的声音带着余怒,却还是快步走过去把人抱回了沙发。
秦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
“宅子里,你都看见了什么?”何灼易把铁盒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
秦陨的脸色瞬间白了,“我……我在床底看到的……”他想起刚才在老宅里,只是想看看哥哥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却不想小纸人从床底拖出了这么个盒子,等秦陨还想看看床底时,小纸人阻拦在了他面前,并且拖出了一只又一只的虫子。他胃里一阵翻涌,“我怕你知道了会担心,就想自己先找找线索……”
“找线索?”何灼易捏了捏眉心,强压下怒火,“你知道那些虫子是用什么喂大的吗?你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养出来的吗?”男人顿了顿,终究没忍心说下去,只是拿起一只死虫,“邪修把它们养在秦家老宅,要么是看中了宅子的地势,要么……”
他看向秦陨,目光深邃:“要么,是冲着秦家的人来的。根据现在知道的事情,秦怀惘就是你父母找来的替身,那么为什么你需要替身呢?秦陨,只能是你的体质特殊,你们秦家人的体质特殊,这对他们来说能更好的提供养料。”
秦陨的眼睛骤然睁大,攥着沙发套的手指泛白:“那……那我爸妈……”
“当年的事还在查,现在一切只不过是大概率的猜测。”何灼易握住他的手,“但你记住,以后不许再独自涉险。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像羽毛搔过秦陨的心尖。他抬起头,撞进男人满是担忧的眼眸里,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再也不敢了……哥哥别生我气了……”
何灼易叹了口气,顺着他的头发:“反思好了?”
秦陨乖乖点头,把脸埋在他颈窝:“反思好了。以后什么都跟哥哥说,绝不乱跑。”
“该不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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