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内，巨大的电子屏分列在岩壁上，屏幕正中是一张中东地区的卫星地图，密密麻麻的标注散布其上。屏幕右侧是异世界粒子波动探测仪的实时数据，正在一个极其微小的区间上下跳动。
提姆埋头处理着他日渐熟悉的数据波动。根据星辰实验室与和魔法侧专家的共同研究，平行世界在地球上打开缺口需要的契机曾是一把名为乔伊的钥匙，而契机的出现会使得原本严密的宇宙帷幕受到扰动，如果没有意外，这种扰动会在宇宙的自我修复中慢慢平息，宇宙之间的壁障也会重新变得坚不可摧。
就像朝着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头，石头溅起了一圈一圈的水波，水波终究会平息，但如果投入湖面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只不断蹬腿的青蛙呢？
乔伊就是那只青蛙，此时此刻在蜘蛛宇宙奋力游动着，还带去了三只青蛙伙伴，宇宙的涟漪因此而源源不断地外扩，也能让其他……坐在蝙蝠洞里的青蛙们一探究竟。
跨宇宙的初级信标在摸索中建立了，提姆的红鸟AI已为他带来了一手消息，之前因为宇宙信号的不稳定而传得断断续续的：
【RH：穿·y越=人*&都…在，不-%·*止……有#&惊喜……老头%*/子………】
【RH：帮%*&…忙3%化学*#%……】
杰森眼里的惊喜能是什么惊喜？提姆漫不经心地敲着键盘，难道是乔伊准备了什么新礼物，也许是刺客联盟的新技术？
【-文件传导中-】
【-文件传导撤回-】
提姆：？
【-文件传导中-】
提姆最终收到了一份新型试剂的化学模型和实验报告，他精神一振，又狐疑地挠了挠下巴。
Devil’s breath，魔鬼之息，看上去是一种能够诱发人体负面情绪同时增强体魄的超能力药剂，看上去就像稻草人试剂与毒液的混合体。似乎杰森的诉求就是让他帮忙研究一下试剂抗体，但仅仅是这样的话，第一次为什么要撤回呢？
……
因为我要亲自把小崽子的DNA鉴定报告甩到老头子脸上看他的表情。杰森深沉地想着，手上不停，调出了一则监控视频。
视频只拍摄到了走廊的画面，但马丁将彼得亲切地送出办公室门后，整个监控画面突然开始频闪。
“你们看他的眼睛。”
人工智能将凝住不动的马丁放大。只见马丁的眼中隐隐约约涌起青白色的雾气，莹莹反光，面相则似鬼似魔，诡异非常。这叫人背后发凉的画面只持续了短短1秒，马丁·李就点了下头，恢复了正常。
彼得骇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与那群面具人同样的眼睛！怎么会……”
李先生与他聊天时一向温和可亲，没想到竟能露出这样一副宛如恶鬼的表情！
他噌地站起来：“不好，梅还在他手下做事，不能让梅再待在慈宴会了！”
乔伊站起来把他往下压了压：“你这样急着让梅姨脱身，只会打草惊蛇。我的摄录装置还拍到了他进入办公室内部密室的场景，里面应该存放了更多的犯罪证据，在想方设法拿到足以将他定罪的证据之前，我们最好还是维持表面的平衡。”
彼得不甘心地坐下，咔咔捏着拳头：“……是，可马丁·李一直是个受人尊敬、爱戴的慈善家，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加入心魔帮大搞袭击呢？”
他这句不解的发问一出口，乔伊和杰森就同步咳了下。
“是啊，毒藤女为什么变成生态KB分子了呢？”
“哈维为什么变成双面人了呢？”
“稻草人为什么开启人体实验呢？”
“猪面教授又为什么被关进阿卡姆呢？”
两人摇头，一问接着一问，罢了齐齐探口气：“好难猜啊。”
罗伊夸张地朝他们撇嘴，还意犹未尽地张开手比划：“从哥谭来的人就是这样。”
一阵低沉而放松的嗡嗡声流淌在废弃的仓库里，乔伊懵了一下，才察觉到这是杰森在和他一块儿笑，像某种蜂类振翅发出柔和的共鸣。他们之间那种陌生人的尴尬与不可见的斥力，如同坚冰之下缓慢流淌的河，悄无声息地奔向春天。
也许这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尴尬。杰森有些振奋地在心里握了下拳。不是说他很渴望讨好乔伊。一开始他只是模糊地告诉自己别把事情搞砸了，毕竟他总是不停地搞砸东西，不论是他的童年、他的罗宾生涯还是和布、和蝙蝠侠的关系，他自个儿那糟糕透顶的前半生简直悲惨又邪恶。
但当布鲁斯那邪恶程度更胜一筹的小崽子用“那种眼神”一直盯着他看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他成什么了？吸引了达米安心爱大朋友的注意力是他的错吗？他看到那小子隐蔽地摸着武器，朝他露出鬣狗护食的凶狠表情。
哦，如果他因此而感到焦虑和胆怯，他就不是杰森·彼得·托德了。恰恰相反，一种久违的冲动占据了杰森的脑海：如果有个“谁是爸爸最头疼的黑羊”宝座，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拔枪把竞争者都射死然后跳上去盘踞一百年的，这事儿放在布鲁斯的衍生品上也是一样。
就像现在。
他脸上挂着笑，可能有点儿太得意忘形了，朝乔伊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来个哥谭人的击掌。乔伊从善如流，一如他所想。达米安还在说着窃取马丁·李犯罪证据的一系列行动计划，孩子故作老练的声音在他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讨厌的流氓托德亲密握手时变得又尖又紧。杰森忍了又忍，快把肚子给笑破了。
乔伊用力地抬起眉毛，眼神在他俩之间打转，用口型问他“开心吗”。
杰森龇出快乐的大牙。
很快他就把大牙收了回去。
仓库的隐形安保装置被触发了。
义警和刺客们四散隐蔽起来，彼得用蛛丝抓起他们散落的装备与线索纸，快速粘贴在天花板的角落里。
“我能有一个那个吗？”罗伊嘟囔着，做着发射蛛丝的手势，“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拥有一个那个。”
“快闭嘴吧。”杰森嘶嘶道，“我确信在我们给这帮不长眼的一人喂两拳之后你能摸一摸他的蜘蛛小手环。”
他有时候会怀疑罗伊·哈珀是在用扮演单线程废话篓子的方式炫耀他简单的快乐。
“烦恼了？”哈珀用气声说，“愤怒了？分心了？忧郁了？”
“可以闭嘴然后滚到世界的另一头吗？”杰森礼貌地补充了“请”，没有让阿尔弗雷德失望。
已经张弓搭好箭的红发义警朝他露出了一个有点既视感的笑。
“哦哦不。我注意到你惹毛那小崽子的尝试了。这很有趣，当你想办法惹恼一个人的时候，他有些强烈的反应比毫不动摇有趣多了，所以我也决定试试。”
罗伊在杰森反应过来之前就大笑着跳了下去，到处乱蹦躲开子弹。心魔帮的打手们说着蹩脚的中文，在狂风般的扫荡中苦苦支撑。他们是有些太倒霉了，双重意义地撞了枪口。
对，心魔帮。
入侵仓库的心魔帮还是个华裔团伙，被这个仓库里囤积的重火力措不及防糊了一脸血。马丁·李大概率是心魔帮的高层人员，但是为什么呢？他们几个初来乍到，只是选用金并手下的废弃仓库作为暂时的栖身之处，心魔帮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挖到他们的老巢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
“饶、饶命啊，大哥，窝招乐，我甚么豆招！”
义警们面面相觑。
他们毫无头绪，心魔帮的打手同样一头雾水，甚至被派来占领仓库的只是一群完全不知道会面对什么的底层喽啰，稍一吓唬就交代了。他们唯一得到的命令就是趁着金并入狱赶紧地抢占地盘同时打响名声、搜刮军火。“上面的”还特地叮嘱他们抛下无杀伤力的烟雾蛋和催泪佤斯，重点搜罗大口径RPG与手镭。
换句话说，这帮子喽啰能打上门来只是单纯地……
中头彩了。
把这群运气爆棚（或者说倒了血霉）的虾米捆成一堆，通知NYPD来领取天降小礼包后，乔伊几人顺手撬开金并停在仓库边上的小货车，打算转移物资和装备，顺便也需要物色一个新的基地。
杰森一把拦住了他们。
“你又有什么高见，托德？”
“你们不是要把这些好枪都送给NYPD吧？”
“不然呢，你还看得上这些？”罗伊大为惊诧，“我们留两支大的耍耍也就够用了。”
杰森没理他，只是转身盯着彼得：“好吧，也许你想做个捂耳朵的义警，但蜘蛛侠，你实话告诉大家，这批军火在NYPD究竟能呆上几天？这么多年在曼哈顿荡来荡去，别装作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成体系的**，要是警局清清白白，从没有倒卖过收缴上来的帮派军火，纽约街头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犯罪，金并也不会今天才入狱。”
彼得与他对视片刻，有些难堪地承认了。
没错，也许渡边由里和她领导的外勤小队是干净的，但整个NYPD是个根系庞杂、利益交织的庞然大物，蜘蛛侠也许能阻止超级反派亟待爆发的阴谋，却对有组织犯罪和成体系**都无能为力。这批金并留下来的军火被收缴进NYPD之后，也只不过在纽约的黑水里左手倒右手游一圈罢了，最终还是会出现在街头巷尾，威胁普通市民的安全。
“那你又有什么好主意呢，就地烧了它们？”
杰森轻咳一声，抛了抛手上的头罩。
“我们已知，金并被捕太过突然，他手下的地盘正在被以心魔帮为首的其他帮派抢夺，但心魔帮本身也只是一个新生帮派，在这之前，彼得作为常驻义警根本没有听说过他们。心魔帮甚至要靠搜刮金并的武器库来武装自己。就凭这样的火力、这样的人手素质……心魔帮就想要分一杯羹，在纽约站稳脚跟……并且已经成功了一半。”
彼得点了点头。
乔伊跟着点了点头，突然僵住，瞪大了眼睛望向杰森。
“呵呵。”杰森冷笑了一声，图穷匕见。
“我们也是新来的，我们也有火力、有这一仓库的物资，很快就能招募到人手，为什么我不能取代心魔帮，吃掉金并的帮派遗产，从源头上挤掉他们发展空间，再和他们的头目开诚布公地谈上一谈，看看同为纽约新人，到底谁是小王，谁是大王？”
“……”
“…………”
“………………”
“你是说……”彼得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杰森，“为了解决心魔帮和金并抢地盘的问题，你要成为黑邦老大？！”
“我可没说我要成为……”杰森在彼得大松一口气时轻飘飘地说，“我，本来就是啊。”
来人啊彼得晕过去了！
写杰森的时候……感觉他好像一只被放出家门的比格……到处释放天性好开心的
这章写得好开心，感觉写进剧情了手感就慢慢上来了，但还是有很多地方写得不如以前流畅（叹气
可以给评论吗！！感谢阅读[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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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说大王谁是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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