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安生日,二次分化成omega
李斌对谢淮安这次生日表示高度重视,有事没事就围着张季礼问谢淮安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张季礼见他这样认真,不忍心告诉他,谢淮安一般不收礼物。
“他应该缺个床头夜灯。”张季礼其实也摸不透谢淮安的喜好,觉得他什么都不缺,缺少的他们也补不上。
应该两个字透出严重的不确定。
李斌:“应……该?”
“你之前没送过?”
张季礼回想这些年的生日场景。
谢淮安来的第一年错过了时间,于是他们是第二年开始为他过生日。
时间久远,他只有一点模糊的记忆。
那时候小区小孩之间的活动,大都由顾临州组织。
谢淮安来的第二年,没打算过生日,父母不在家,他打算自己下碗面。
所有食材准备,还没开火,门口传来几声急促的门铃声。
他打开门,被一束花扑了满怀。
身后的男生们等他接过了东西,才开始起哄,站在门口热热闹闹地唱生日歌。
来之前似乎没有排练好,调子不在一个节拍上,用力吼出来的声音乱糟糟,像早自习背书。
路人的目光不断被吸引过来,原本不打算放人进来的谢淮安,头疼地侧过身子。
家里什么也没有。
谢淮安不爱吃零食,冰箱里仅有的瓶装物品也是矿泉水。
男生们坐在沙发上,看着谢淮安把水递过来,都有点不敢接。
没多久,门铃又响了,这次不是千奇百怪的人,而是顾临州提前在网上点好的食材以及零食。
安顿好客厅那几位,顾临州拎着食材进厨房。
“你干什么?”在旁边看了半天的谢淮安终于开口。
顾临州熟练地围上围裙:“给你做饭。”
去年父母陪他过了生日,也想现在这样,妈妈围着围裙给他□□吃的,爸爸在客厅看新闻联播。
他没什么会做的,却一言不发地在厨房里,想干点什么。
眼前这人和妈妈联系在一起,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但他还是下意识把两人联系起来,谢淮安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什么,最后生硬地憋出一句:“我没想留你们吃饭。”
他斟酌着把话说得难听点,这群人应该就会走。
于是他想了想,又说:“你们别赖在我家。”
顾临州笑了声:“我不算赖,我拿了东西,他们算你去说他们。”
谢淮安转身走了。
没几分钟,顾临州在厨房听见外面似乎开了电视,一群人站在那看不知名电视剧很起劲。
再然后,谢淮安挪到他身边。
“怎么?”顾临州故意问:“没赶他们走?”
谢淮安沉默了一会儿说:“先把你赶走。”
顾临州那时候厨艺不怎么样,切了几下真的脱掉围裙走了。
谢淮安原本在拨弄刚拿出来的菜,转头一看人不见了,那一刻他有些茫然。
但他不是会主动的人,走了就走了吧,反正来来去去,最后都要离开。
没想到过了十几分钟,消失的人去而复返,还带了一个阿姨来。
阿姨站在他旁边,微微笑着,她穿着朴素,笑起来很慈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谢淮安一下记起了去世很久的外婆。
阿姨手法很专业,三两下做好了饭菜。
张季礼混迹在一群人里,对这些一无所知,只觉得饭好吃。
最后买来的礼物,谢淮安一件没要,他扶着门把手说:“下次来,不要带东西。”
说到这,他顿了顿,似乎在酝酿什么,却没说出口。
顾临州解读出另一种含义:“他的意思是,下次生日还能来他家。”
一群人高高兴兴走了。
张季礼家离得近,走在人群后面,快要转弯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顾临州没离开,两人站在门口拉锯了片刻,最后都进了身后的门。
现在看来,当初的别扭也许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张季礼摇摇头:“他不收别人送的东西。”
生日这天,刚好是周末。
李斌很早起床,去小区对面早餐店吃了早餐,顺便带了两份给张季礼和谢淮安。
谢淮安随便应付两口,和他们窝在沙发上看最近热度很高的一部影片。
是部喜剧片。
李斌笑点低,主角随便一句话都能戳中他。
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笑得停不下来。
张季礼没搞明白有什么好笑的,转头看了一眼,谢淮安靠着沙发睡着了,眉头轻蹙,似乎不太舒服。
这种状态持续到傍晚。
谢淮安浑身不对劲,在一阵阵刺痛中醒来。
轻微的,却不能忽视。
他洗了把冷水脸,顺着疼痛抬手覆盖住腺体。
理智告诉他应该去趟医院。
但他只是用冰冷的掌心冰了几秒,扯过纸巾擦干净水珠,和他们出了门。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李斌心眼粗没察觉什么,倒是张季礼问了一句:“不舒服?”
谢淮安摇摇头。
吃完饭,李斌按住两人说:“先别走。”
他匆匆跑出去,端着蛋糕回来。
虽然不收礼物,但生日最基本的仪式不能少。
他还特地搞来一份面,上面用胡萝卜丝铺了几个字——生日快乐。
谢淮安沉默地看了一会,忍着身体的不适,吃了大半。
李斌拍着手唱生日歌。
张季礼跟着唱了几句。
分别的时候,他又问了一句:“真的没事?”
谢淮安已经走了几步,闻言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家。
他刚关上门,就没有力气贴着门滑到地上。
出门前的阵痛演变成剧痛,他缓了缓,撑着地面勉强起身,强撑着去拿抑制剂。
他的症状和易感期完全不搭边,但他考虑不了这么多,六针下去,整个人完全倒在地面上。
整间房子都弥漫着他信息素的味道。
缠绕多日的烦躁,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渐渐平复。
他好像要死了。
谢淮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那位不靠谱医生的电话。
-
“心率正常。”
“血压正常。”
“王医生,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
谢淮安意识回笼的时候听到这几句话。
王医生认真做记录,抬眼见谢淮安缓慢睁开了眼睛,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谢淮安脸色苍白,环视一圈陌生的环境,视线最后落在床边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被其他人称作王医生的人身上。
王医生比他想象得要稳重,头发没有掉太多,和他微信头像有点不符合。
五官没有问题,只有头发过于茂密,估计植过发。
由于长时间没有喝水,他嗓子干哑:“……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回事?”王医生气不打一处来,捞过椅子坐下来说:“你差点把我搞进局子。”
王医生搞点私活,简而言之就是把医院不敢卖的药量,通过中间商买给其他人。
但是要求是他当面做过评估和检查。
就像谢淮安之前买过的抑制剂。
医院不会一次开这么多剂量。
他一般和家里有家庭医生的人合作,只是谢淮安开价太高,他一时没法拒绝。
王医生行走江湖三年,正打算过两年金盆洗手,被谢淮安吓得马上关闭了私下购买渠道。
“六支抑制剂,你一次用多少?”
谢淮安说:“六支。”
王医生差点气晕过去。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最多最多最多不能超过四支,你还要不要命!”
王医生深吸一口气:“我以后不会和未成年人做交易。”
“不对,”他改口:“没有以后。”
王医生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再次问:“这次呢?”
谢淮安说出和前面一样的答案:“六支。”
“全用了?”
“嗯。”
“………………”
抢救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王医生开口:“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可能……”
“二次分化了。”
谢淮安:“?”
王医生举起手里的病历本:“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大型医院做检查。不过结果可能不会变,毕竟我这里的仪器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谢淮安第一次没听懂中文:“……二次分化,是什么意思。”
“这是专业术语,”王医生叹口气:“简单来说,你从alpha变成了omgea,极少数个体会在16-18岁之间再次发生性别变化的现象,这种现象通常发生在beta个体身上,但也有少数omgea和alhpa也会经历,极少数个体中的极少数个体,会发生性别转变。”
“很不幸,你就是万分之一的一。”
谢淮安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了。
王医生继续道:“我怀疑,你的二次分化可能和其他人不一样,毕竟在你信息素极其不稳定的时候,曾短时间注射了远超常人剂量的抑制剂。”
“我给的抑制剂,效果是普通抑制剂的三倍,说不定这也是你二次分化的一个原因,保险起见,我建议你现在做个全方面检查。”
两个小时后,谢淮安听到今天第二个犹如惊雷的消息。
“结果显示,它确实是导致你二次分化的一个原因。”
“在你大量注射抑制剂后,身体防御机制会本能保护人体,它可能接收到你不想成为alpha的错误信息,所以——”
谢淮安头疼地打断:“……别说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如此严重的代价。
他16岁才第一次分化,这一年多,虽然没怎么体验过alpha的易感期,但已经习惯了alpha的身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在医院待了两天,除去中途和张季礼通了电话,让他帮忙请个假,除此之外,谢淮安没再开过口。
更多时候,他都在打稳定信息素的药剂。
王医生来做例行检查,听见谢淮安沙哑地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其实他更想问,有没有办法,让他变回alpha。
初中生理课上,老师提过这方面。
时隔两年,他记得老师的原话是,很抱歉,这种病国内暂时没有解决办法,因为犯病概率太小太小。
王医生工作十多年,这种情况他只见过几个,目前国内还没有这项技术。
国家严禁医生研究,一旦成功,世界上的性别会混乱不堪。
王医生说:“大概两天,你需要保证身体营养,来医院的两天你吃过几顿正经的饭?”
“你家人呢,我这边也需要和他们对接,这不是小事。”
王医生自言自语一会儿,午饭送到了,谢淮安一改往日拒绝进食的态度,升起床铺,捏着勺子慢慢挖起饭菜往嘴里送。
王医生看明白了,这是交易。
如果他家人真的有空,也不会放任他独自来买抑制剂,一次性注射六支,晕倒之后还是他上门把人带来医院。
“算了算了,”王医生赚点昧良心的钱不容易:“以后估计也没交集。”爱怎么样怎么样。
来他这的病人,奇葩占大多数,他要是每个人都管,不得累死。
只要人没死他这,一切都好说。
谢淮安消失五天。
李斌急死了,跟着张季礼从家里找到学校后街黑网吧。
里面大都是附近学校的混子,嘴里操着脏话,霹雳吧啦摁键盘。
李斌个子高,乍一看容易让人生出误解。
他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个盯着脸看过去。
不知道以为他是来收保护费的。
出了网吧,李斌有些郁闷:“这里也没人,谢哥到底去哪了。”
“五天,整整五天,除了让你帮他请假,什么消息也没有。”
张季礼安慰地拍拍他肩膀:“放心,他要是出什么事肯定会告诉我们,不会一声不响消失,他讨厌这类人。”
消失第六天,班主任实在忍不住,请假不是本人来请就算了,一连四天不露面,没个解释,是觉得学校平时不管他,他就可以肆意妄为。
班主任把张季礼叫到办公室:“放学后和他联系,明天不来我只能去问他家长怎么回事。”
张季礼出了办公室,给谢淮安发了消息。
上面还有十几条,对方没回。
他背着书包,在卫生间外面等李斌,站了几分钟后,有个人熟稔地和他搭话:“怎么不见谢淮安。”
张季礼转过头。
顾临州:“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张季礼回答:“是不知道,不清楚。”
张季礼知道顾临州对谢淮安没有恶意,那他自然不必要隐瞒什么。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认真道:“他只让我帮忙请假,其他什么也没透露。”
……
李斌出来的时候,顾临州已经离开了。
只剩张季礼愣在原地,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
李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走吧。”
李斌还在担心谢淮安,一路上猜测他会去哪。
按说谢淮安家里挺有钱的,应该不会出去端盘子,搞兼职……
李斌把他认为的高大上场所猜了个遍。
最后在见到谢淮安的时候傻了。
谢淮安回来没多久,点了份饭,刚取完外卖回来。
五天不见,谢淮安更瘦了,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经历一场大变故。
李斌眼眶一下红了,几步冲过去。
“谢哥,你去哪了?”
谢淮安不动声色把衣领往上拉,遮住后颈:“最近学习压力大,出去玩了几天。”
张季礼听出不对。
但他没说话。
倒是李斌听进去了,他抹抹眼睛:“真的吗,谢哥你去哪玩了。”
谢淮安:“海边。”
李斌:“我还没出过,好玩吗。”
谢淮安:“还行。”
李斌虽然不会怀疑他说的话,其他方面疑心真的很重。
见他脸色苍白,差点要把他衣服扒下来看看。
但李斌不敢。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拿回来的外卖一口没动,已经凉了大半。
谢淮安没什么胃口,想起王医生的威胁:“每顿饭吃什么给我发张照片,不然就联系你父母。”
谢淮安不为所动。
王医生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是有点手段。下一秒,他报出沈凝和谢徽逍的联系方式。
一个数字不差。
谢淮安拎着外卖,打开微波炉,打算热一热。
“叮咚——”
门铃响了两声。
谢淮安以为李斌和张季礼还有事。
没想到打开门,又是顾临州。
他不像昨天那么客气,直接进了门,动作娴熟地换好鞋。
谢淮安一脸莫名带着点恼火,看着他拎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进了厨房。
几秒后。
微波炉运行的声音停了。
谢淮安忍无可忍,进了厨房,还没说什么。
顾临州塞给他一份菜单:“有想吃的么,我都会做。”
谢淮安:“没有。”
顾临州扯了下唇角:“不要也行,去我家吃和在你家做,自己选一个。”
谢淮安抬起眼,搞不懂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他不回答,只看着自己,顾临州笑了笑,扬起眉梢补充:“你知道的,我很会耍流氓。”
谢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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