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留下来吧,你是身边正好需要人照顾吗,眼下遂宁也不在,我实在放心不下。”
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死乞白赖挣扎一下,说出这话时她心中满是对自己的鄙视,居然说出这种话,况且她对秋淳泽说这话无疑是对牛弹琴,多此一举。
确实,话音刚落,秋淳泽一道冷冽杀过来,久久未曾挪开,似乎在说:听听你说的鬼话,鬼才信......
莫叶慈抿紧嘴,尴尬得想挖个地道逃走,她低头不再和秋淳泽对视。
尽管如此,她仍然察觉到那道眼光似乎还在自己身上,完蛋,她屏住呼吸等待训斥来临。
不曾想,响起的是一句平和中带着质疑的询问。
“你会照顾人?”
莫叶慈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幺女,不愁衣食且在他府上未曾当过丫鬟下人,说出要照顾他显得有些可笑,但最可笑的莫过于那句“关心”,他深知莫叶慈对他根本没有过纯粹的友好和真诚,眼下不过是为了留下来的小手段罢了。
不知为何,好奇心驱使下竟多余问了一句。
莫叶慈见有机会,两眼重新焕发神采:“会,殿下,我真的会!”
她当然会啦,上一世把没吃过的苦一个不少都吃了遍,不仅会照顾人,还会杀人呢!
见秋淳泽若无其事自顾自玩起了旁边的砚台和墨锭,随后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自顾自磨着不再继续对话,莫叶慈突然有了眼力见,她突然走上前拿过他手中的墨锭,一圈圈打磨:“殿下不相信吗?我说的是都真的?”
说了会照顾人就是会照顾人。
“都是?”
秋淳泽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喃喃道:“你也好意思说这话,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若不是看你有些用,直接.......”
直接?直接杀了?
莫叶慈本想在他面前装得老实些,可他不仅早就看穿,而且似乎也不吃这一套,她心中暗自嘲讽道:要不是需要靠你报仇,谁愿意在这里担惊受怕,忍辱负重啊。
心中抱怨完,她装作没听见那句话,笑嘻嘻继续道:“真的,我一定会把殿下照顾得无微不至,若是哪里干得不好的地方,到时候再赶我走,行吗?”
眼下一定不能回东宫,重活一世除了报仇外,阗国百姓也是她挂念的,她见过阗国混乱不堪的样子,再也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看见秋淳泽嘴唇突然动了一下,害怕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她不想听到,三两步跑进里屋:“殿下,这客栈的床榻太硬了,你身体有伤,千万不能将就,我再去铺上一层。”
只要没听到拒绝,就是默认同意,她是这样想的。
也是这样做的,直至傍晚,秋淳泽都没再多说任何一句话,但其实是她未曾在秋淳泽面前多逗留,煎药、送药、送饭,收碗打扫,一气呵成更,连眼神对视都没有,秋淳泽话咽在喉咙中始终没有说出来。
桩桩件件,秋淳泽皆看在眼里,他有些意外,动作干脆熟练,似乎确实会照顾人,这有些胡搅蛮缠的性子竟和秋宁婉有些相似,这与原先唯诺隐忍判若两人,但她确实逐渐开始展现真实的一面了。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砸向地面,狂风掀起门窗哐哐作响,一颗颗豆大的雨滴从窗户溜进屋中,想到秋淳泽在里屋才睡下没多久,要是被这动静吵醒可不好,莫叶慈立马跑过去关上窗户,正当她准备关门时遂宁迎面走了进来。
见到莫叶慈,遂宁猛地昏倒在地,她上前仔细一看,发现遂宁后背中了一箭,此刻正渗出黑血。
不好,这箭有毒!
遂宁的身手是极好的,一般人难以伤到他,况且他拿着秋淳泽的太子令,能如此明目张胆下手的除了端王恐怕就是栩国。
莫叶慈十分吃力地把秋淳泽拖进了屋中,随后小心关上了房门,救人最重要,她飞快跑进里屋喊:“殿下,遂宁中箭了!”
谁知秋淳泽不知压根没睡着还是被吵醒,他此时已经下床,看了眼莫叶慈,冷静吩咐道:“你去桃花巷十二号王记药铺找那位老医师,请他速来。”
“殿下,你独自一人千万小心,我很快便回来。”
话音刚落,莫叶慈拔腿就跑,迎面撞上亓晨,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亓晨,你帮我照顾一下人,我马上回来。”
不等人家同意,她已经消失在走廊处,只留下一阵噼里啪的下楼声。
秋淳泽蹲下看向遂宁后背上的箭矢,看千方百计隐藏毫无出处可寻,但用的皆是上好的材质,丝毫不输兵部做出来的,他心中正在思索,突然大门被推开,他警惕一看,进来的是客栈老板,莫叶慈的朋友。
“谁让你进来的?”
秋淳泽丝毫不给面子,准备将人直接轰出去:“出去!”
亓晨被他的态度吓得瞬间一愣,明明是在帮忙的,却被这般态度对待:“是阿慈让我来帮忙的
......”
他还未说完,秋淳泽直接打断:“不需要,麻烦出去!”
在秋淳泽说一不二的凝视中,亓晨不耐烦地关上门离开,下楼时他想到自己才是这客栈的老板,要不是看在阿慈面子上,现在肯定把人赶走,就没见过如此不礼貌的,他气得几乎跳脚,连小二过来打招呼都没搭理。
少女骑着马匹急速奔跑于街巷中,好在此时人群稀少,一路上还算畅通,返途中老医师由于年事已高颠簸不得,莫叶慈在路边抢了辆马车换上,她顾不上太多,一心只有快些时间把人带回去救命。
既而,老医师终于进了屋子,莫叶慈才松懈下来,打算蹲下缓缓,刚转身就被吓出一身冷汗,亓晨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正一脸气愤看着她,她纳闷问:“你怎么在外面?”
亓晨本就来气,他在一楼等着莫叶慈,可莫叶慈从进门再次无视了她,几乎和上次如出一辙:“我倒是想帮忙,里面那位煞爷把我赶了出来,丝毫不领情,你怎么跟了那么个主,还是来跟我混吧。”
这个怪她,不应该让亓晨上去的,她有些抱歉:“别往心里去,他就这样,疑心重。”
眼下秋淳泽在这里,亓晨的客栈很快就会变成腥风血雨之地,考虑到这,她补充道:“亓晨,明天客栈先别开了,这里不太平,安全第一,造成的损失我赔给你。”
说到赔,先前抢人家的马车也需要赔,尽管那辆马车停在路边空无一人,只能等稍后送老医师回去的时候送回时再赔。
莫叶慈说的他心中有数,但一切都是看在莫叶慈的面子上,他既然当初答应让他们入住便不会临时反悔,更不会要莫叶慈的钱,他有些生气:“阿慈你那么客气干嘛,当初听到莫家噩耗时,我就去调查过,若是其中有隐情,必定要为你报仇!”
“如今再次见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但凡是能帮到你的,我二话不说,别和我那么客气。”
莫叶慈突然想到上一世亓晨去端王府报仇时的情景,当时的他胸前中了一箭,想到这里情不自禁有些感动:“我知道,我若是死了,你肯定会为我报仇。”
二人聊了许多,从闲谈到正事,结束后依旧不见人出来,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了,她有些着急,只好蹲在门口等着。
秋淳泽和遂宁都受了重伤,重活一世她最怕的便是死,觉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但眼下却因为自己故意藏着身手没有和他们一起全力共进退而感到愧疚,她蹲栏杆处望着紧闭着的大门久久陷入怔忡。
要是遂宁有什么三长两短......
“吱——”
秋淳泽突然将门打开,眸光濡湿,眼尾泛红的眼映入眼底,他轻微一怔。
她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轻声关上门,莫叶慈站起身细语问道:“殿下,遂宁怎么样了?”
竟是担心遂宁才哭的,有些吃惊,这些天的相处中已然可以产生感情了?秋淳泽清了清嗓子看了她眼道:“情况不妙,尚且不知,且再等等。”
前脚让遂宁把信带给梁知府,后脚就遭到了追杀,梁秋有着极大的嫌疑,不排除早已和端亲王,栩国人等人沆瀣一气的嫌疑,此外,还有一人同样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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