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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沈弘

暮色四合,沈宅中心部灯火通明,提灯的丫鬟和护院穿梭其中,夜晚寒凉,走动时,像是走近凉水里,柔柔得钻进衣裳里。

小厅堂内烛火摇曳,将室内映得一片昏黄。

沈弘身着藏青色锦袍端坐上首,鬓角霜白难掩疲惫。他刚从外间铺子回来,端着茶盏,目光落在案头摊开的生辰宴礼单上。

“老爷今日辛苦了。”二夫人余氏一身藕荷色绣暗纹褙子,妆容精致。她亲手为他添茶,声音柔婉:“下月便是老爷的生辰,这是拟的宴客单子,瞧瞧可还妥当?”

沈弘的指尖在“宴请京中诸位世交”处顿了顿,眉头微蹙:“不必铺张。如今闻竹……”他喉结滚动,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只摆摆手,“简单些便是。”

余氏笑眼盈盈,盛起几丝嘲讽,面上却愈发温顺:“老爷说的是。不过修儿特意托人寻了贡闸大师的兰竹图,说要给您贺寿。他还想着借生辰宴,请些有头脸的人物来坐坐,好让外人知道沈家依旧稳妥。”

“兰竹图?”沈弘抬眼,语气平淡,“他倒有心。”

“修儿一片孝心。”余氏垂眸掩去探究,“他是想着,趁此机会让外人看看,咱们沈家没有因大公子的事乱了分寸。”

沈弘轻哼一声,辨不出喜怒。他慢悠悠呷了口茶,将茶盏搁在案上:“想得确实周到。再这般下去,外人怕是要以为,这家主之位迟早是他沈闻修的了。”

余氏身子一颤,慌忙起身讥笑:“老爷这话从何说起!修儿绝无此意,他只是心疼您日日操劳想要分忧……”

“分忧?”沈弘打断她,目光如淬寒冰,“他若真有心,就该好生照看闻竹,而不是整日弄这些旁门左道——请道士招魂,纳妾冲喜,如今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说我沈弘拿平民女子的性命如草芥,连带着那个新来的……”

他声音一顿。

“如今这般场景,不都是你期盼已久的吗?”

余氏红着眼眶,嘴角疯狂抽搐,低头嘲道:“难道在老爷心里,妾身竟是这般不堪之人?”

“自姐姐病逝,妾身为了这个家,为了老爷和老夫人,付出多少老爷权当看不见?老爷的话真令妾身心寒,当年,权当是姐姐错看……”

“砰!”沈弘背着手,身前是冒着热气的茶盏,怒视。

“还有修儿,他只是急糊涂了。”她依然不停,语气平和,“他从小最敬重大哥,如今大哥这般,他比谁都难受,这才病急乱投医。老爷知道的,修儿性子执拗,可心里装的都是沈家。”

“妾身被误解就罢了,修儿可是无辜,沈家子嗣本就稀少,为了这个家,他也是着急才犯了错。”她的声音又细又黏,听得人明清。

烛火摇曳,映着沈弘晦暗不明的侧脸。

他侧头默然凝视着案上礼单,指节收紧。

余氏见他久久不语,勾勾嘴角继续补刀:“同样都是老爷的骨肉,何必厚此薄彼?如今大少爷这般模样,难道沈家就……”

话音未落,茶盏重重顿在案上。沈弘抬眼,目光如刀:“说下去。”

余氏倏然噤声,只余满室死寂。

许久,沈弘闭了闭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何尝不知道沈闻修的心思,只是……闻竹是妙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当年妙儿陪他白手起家,这样温婉贤淑的人,却在闻竹十岁那年撒手人寰。这些年来,他对闻竹总存着几分补偿的心思,却也因此让闻修心里愈发失衡。

而余氏……他又岂会看不透她的算计。

可她毕竟是妙儿自小的贴身丫鬟,情同姐妹。

妙儿弥留之际,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他,气息微弱地求他:“弘郎……我走后,唯有晴岚知冷知热……竹儿和修儿,都托付给她,这个家,也交给她……我才安心……”

只为这句最后的嘱托,只要她不触及底线,沈弘也只能对她多年的揽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罢了。”沈弘挥挥手,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力,“生辰宴的事,你看着办吧,别太张扬。至于修儿,你好好劝劝他,少折腾些有的没的,多把心思放在铺子里,别总盯着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是,妾身省得。”余氏恭顺地应着,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不属于他的东西?笑死人了,如今闻竹躺在内宅动弹不得,就是个废人。

沈家的一切,终究是修儿的。

至于那个丫头……一个出身低微的冲喜妾室罢了,翻不出什么浪花,让她早点死、晚点死,都在她一念之间。

她活着正好。

一来,修儿便不会总揪着那档子事不放,能少分些心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安心走自己的路;再者,我这般不计较她的低贱出身,容下她、不与她计较,也正好让老爷瞧瞧,我这个主母,既顾得全沈家体面,又能宽和待人、管教好儿子,到底是何等宽容大度。

“下去吧。”沈弘挥挥手,让余氏离开,他自己则站起来背着手,先是在厅堂打转,步子沉重,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室外,他摆摆手不让奴仆跟着。

紧邻沈弘住处,一座独立的、坐北朝南的幽静院落安静地坐落在此。青砖灰瓦,不饰彩绘,以示庄重,院中不种艳丽花卉,唯有数株百年松柏与一片湘妃竹。

沈弘走近,可见门上悬着自己亲笔所书的 “静思堂” 三字匾额,字迹沉稳而暗含筋骨。

这里终年不见烟火气,沉香、檀香与淡淡梅香混合的冷香,只有清冷与洁净。

夜晚仅点长明灯与素白蜡烛,光影孤独摇曳,打在紫檀木黑底金字牌位上,投出的长长的影子摇动,却只显得愈发肃穆、遥远。

沈弘独自伫立于各种牌位之前,影子在单一的短影子之中显得又长又细,与其中不同的是,稍长的影子有些许人的轮廓。

上层放立沈家历代祖先牌位,下层正中-央,有一个与其它颜色不同的牌位,就像是一滴墨水里的金箔。

这是整个静思堂唯一一个金丝楠木的牌位。木质温润,在烛光下泛着独有的、内敛的金色光泽,其居中的位置原因,导致看起来像一颗温暖的心脏。

一只苍老的手缓缓抚摸其上,指尖摩挲过其字,正中一行:“显妣沈母周氏妙仪夫人之灵位”;左侧一行小字:“生于永昌元年春,卒于永昌二十八年冬”;右侧一行小字:“夫沈弘泣立”。

周妙仪牌位前的供奉着不是常见的三牲果品,而是一套极其珍贵的 “甜白釉暗刻龙纹祭瓷” ,内有:一只插着新鲜白梅或玉兰的花瓶;一盏永远温着的、周氏生前最爱的云雾茶;几碟她生前喜欢的江南细点。

“又来看你了,近几日忙,莫要怪夫君……”沈弘的声音暗哑,他神色灰暗,“妙仪……”

“......”

许久许久,站立着的人再次出声。

“妙仪……你会不会怪我…?”他哽咽着,额头轻轻抵在冰冷的牌位上,仿佛想从中汲取一丝早已消逝的温暖。

“我总在想,若你还在,定不会让这个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他的手指死死抠着供桌的边缘,指节泛白。

“我把你唯一留给我的念想……给弄丢了……”最终,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颓然跪倒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平日里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沈家老爷,此刻在亡妻灵前,脆弱得如同一个迷失归途的孩子,压抑的呜咽声在空旷的祠堂里低低回响,被窗外无情的夜色悄然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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