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不喜欢这种游戏,像是野兽被困在斗兽场,即使取得表面上的胜利,也只会是失败者,因为这场斗争不是出于本心,并非为了获取利益,只是被迫的,想要留下一条命……
说通俗一点就是不够装,但他偏偏喜欢装。
这样想着,他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等闹剧结束地差不多了再出来,寻找楼梯的途中路过一间狭小昏暗的房间,原本准备径直离开,但是屋内缠斗的两人中一张熟悉的脸引起了他的注意,又是他,列车上遇到的那个男生。
何蒙将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生死死压在地上,抽出腰间的匕首直直就要朝男人的胸口刺去,束缚骤然少了一半,倒在地上的男生迅速抽身,手肘狠狠砸向何蒙脊椎,虎口抵着何蒙的后脖颈,狠狠地将他的脸在地上摩擦,然后把人翻了个面,膝盖抵着何蒙的胃部,高高扬起拳头,用力砸下。
占据上风的高大男生一边用力握拳朝何蒙砸去,一边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倒在地上的何蒙试图挣脱,但似乎有点脱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林川不理解男人的眼泪:
“他在愧疚?为什么要哭?”
陆欺酒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因为竞争邀请函而在这个人手上死亡、残废、陷入昏迷的人有十三个,在这十三次角斗中,他都是这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毫不客气地伤害对方,有时候甚至还会非常痛苦地道歉,但下次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动手,总之不要觉得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好人。”
林川看着屋内若有所思,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来,他嫌弃地捂住鼻子,转头离开。
他还是不喜欢看别人装,还是自己装比较爽……
林川在六楼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房间,和自己刚才在楼下见到的房间都有些不一样,房间内有一扇很大的窗户,风吹进屋内,扬起挂在门口破旧的白色棉麻布料。
掀开帘子走进内部,入眼是一尊面目狰狞的神像,神像后方的一整墙整齐悬挂着头骨,大多数是动物的,不过也有人类的,空洞的眼眶直直面向林川,林川好奇地打量四周,朝神像走过去。
供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最前方则横陈着一把长刀,林川瞥了眼长刀,拿起一颗苹果掂了两下,猛地回头,用力朝一处墙角砸去,听着细微的爆破声,心满意足地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
“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真的不动手吗?在所有人都失去视力的情况下,你可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虽然就算你惨死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所学院存活了近百年的阶级制度已经到了顽固的地步,而我承诺给你的力量不是一天就能全部获得的,太过自我可能会让你在还没有体验到邪神的乐趣之前先死于这些凡人之手。”
林川还来得及说话,门从外面被推开,他看到今天上午刚被自己教训一顿的人一边玩着匕首一边嬉笑着朝自己走过来。
“亲爱的,好久不见……”
蔺河英看着背光坐在沙发上冷静的林川,愈发觉得有意思,以前不是没见过自视清高的新生,扬着下巴满脸傲气,端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样,但无一例外稍一动手就吓得不成样子,这个林川……装得倒是够久。
蔺河英走近了低头认真地看着这张脸,又琢磨出一丝不对味来,这很明显是一张精雕细琢的脸,瞳孔闪着幽幽的深蓝光亮,散发着海妖般的邪性,微微勾起的红唇在下方那颗泛红的小痣前显得有些不值一提。
蔺河英低头死死看着那颗可爱的痣,觉得被舔湿后泛着盈盈的光亮一定会很好看。
这样一张脸,他之前为什么会用清纯来定义呢?蔺河英不解,慢慢将刀尖对准那颗小痣,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林川仰头看着他,慢慢抬手压着刀背往下,直至刀尖指向自己的喉咙,享受道:
“我觉得这样才比较有意思。”
蔺河英大笑着松开手,刀从手中脱离,掉落在长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蔺河英转头看向房间右上角,注意到了被破坏的监控,抬手抚上林川薄而脆弱的眼皮。
“你能看得见对吧?”
不需要回复,他垂下手,一点点分开林川的双腿,动作自然地跪在中间,仰头望着林川: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不动手可是不行的哦,不要小瞧了这所学校,这里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个区域都更加阶级分明,要是不投入游戏,不取悦观众,你只能做最低等的狗,然后……人尽可欺。”
蔺河英痴痴地笑了:
“不过某人给了另一个选项,可以用下面的□□来代替血液,既不用伤害别人,也不用伤害自己,简直能完美避开道德谴责和生理痛苦,要不要……试一试?”
蔺河英伸出舌头向林川展示他的舌钉。
“很舒服的哦。”
说完笑着凑上前,林川一巴掌将人拍成搁浅的人鱼,蔺河英捧着脸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清澈懵懂,他呆呆地摸着自己被打地发麻的脸,突然非常高兴地膝行至林川面前,虔诚地捧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好舒服哦,再来一次好不好?”
他握着林川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脸,但林川不配合,力道不够,一点都不尽兴。
“用点力气好不好?刚才真的好舒服哦。”
林川低头看着这人癫癫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厌恶地抬脚把人踢开。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蔺河英捧着发疼的胸口,若有所思:
“这样好像也可以欸……”
他兴奋地重新跪到林川面前:
“真的不试试吗?我很厉害的,而且这件房子是裴明祝的,孟哥要是知道我们在这个房间做这种事情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我——”
开门声打断了蔺河英愈来愈激动的言语,林川注意到被打断的蔺河英周身的气场陡然变冷,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机械地转身,一点点偏头,冷冷地看着这个闯入者。
失去视力的何蒙不知道蔺河英的情绪,再者他也不在乎这个无关人士,他只想赢得这场游戏。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手腕处的伤口用纱布简单地缠上,纱布被迅速染红,而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似的,用受伤的那只手死死攥着武器,满是戒备地一点点走进房间。
另一边,众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等投影黑了一块还呆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监控这时候坏了?昨天不是已经检查一遍了吗?”
“房间里面是不是有人?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从监控前飞过去,然后监控就坏掉了。”
“开学典礼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众人窃窃私语着,易从章却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指着黑掉的画面兴奋地对孟堂秋道:
“我就知道,他看得见!给他加点难度好不好?用蛇还是用狗?用蛇……用狗……用蛇……用狗……用蛇!用蛇用蛇用蛇用大蟒蛇!我现在就去找!缠死他……缠死他……大蟒蛇……”
易从章从沙发椅上蹦了下来,神经质地一边念叨着“蛇蛇蛇蛇”一边往外走。
“回来……”
听到孟堂秋的声音易从章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学着青蛙蹦到孟堂秋旁边,趴在扶手上仰头看着他,认真地看着孟堂秋,不解地开口:
“你对他感兴趣?”
孟堂秋的视线依旧定格在那黑掉的一块屏幕上。
“我只是好奇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可以打破学校维持了几百年的传统,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发发现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孟堂秋看向一旁的秦翊:
“裴明祝的房间。”
秦翊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房间内,何蒙不断逼近,蔺河英笑着抽出神像前的刀走到依旧淡定坐在沙发上的林川跟前:
“亲爱的,要我保护你吗?”
刀出鞘的声音立刻引起何蒙的注意,他握着匕首直直朝这边刺来,没有得到林川回答的蔺河英显然并不打算白帮忙,林川看着飞快朝自己逼近的刀尖,拿起桌上的杯子朝何蒙扔去,趁对方躲闪的间隙侧身绕到他旁边,单手捉住何蒙的手腕,另只手扣着他的脖子将人狠狠砸到地上,蔺河英在旁边看着,兴奋地鼓掌。
秦翊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风吹动林川的头发,晚间的阳光照亮他额头的薄汗,男生伸出一截粉色的舌尖添上嘴角的小痣,浑身散发着张扬的气质。
把不愧是被孟堂秋注意到的人,确实有点不一样……好想先一步得到他……
秦翊闭眼调整心神,故意加重脚步走了进去:
“游戏结束了,都停手吧。”
他最后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一旁贪婪地注视着林川的蔺河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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