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宗的晨雾还未散尽时，谢九已经跪在了三清殿前。玄清真人捻着长须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他怀里那叠歪歪扭扭的历练计划书，又瞥了眼廊下站着的谢无咎——后者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显然是刚从厨房追出来的。
“你这伤刚好，又要下山？”玄清真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指尖敲了敲案上的玉如意，“魔神陵寝之事刚了，正道各派都在盯着青冥宗，此时不宜张扬。”
谢九把头埋得更低，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师尊，弟子是想去寻些稀有的符纸材料。上次在归墟画的破幻符效果甚微，定是材料不够好。”他这话半真半假，真正让他连夜写计划书的，是昨夜谢无咎那句若有似无的试探。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像那些画废的符纸，被戳破内里的空洞。
“胡闹。”玄清真人刚要斥责，却被谢无咎打断。
“师尊，让他去吧。”谢无咎走上前，将食盒放在案边，月白的衣袖扫过玉如意，带起一阵清浅的冷梅香，“我陪他一起。”
谢九猛地抬头，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眼尾那枚朱砂痣在晨光里亮得惊人，仿佛早料到他会有此一举。谢九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拒绝，却见谢无咎悄悄朝他递了个眼色——袖口下露出半截红绳，系着的正是那枚火黎族图腾玉佩，是炎烈临走时硬塞给他的。
“既如此，”玄清真人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两张鎏金符纸，“此乃‘破界符’，遇险要时可直接传回宗门。记住，历练不是游山玩水，万事以安全为重。”
下山的路比谢九记忆中更陡。他攥着那两张破界符，总觉得谢无咎的目光像山涧的溪流，黏糊糊地缠在他背上。走到半山腰的茶寮歇脚时，谢无咎打开食盒的瞬间，谢九差点被桂花糕的甜香呛到——里面竟还藏着两罐腌制的酸梅，是他前几日念叨着想吃的。
“师兄怎么知道我……”
“猜的。”谢无咎替他倒了杯热茶，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沿，“你上次说山下的酸梅汤比宗门的灵泉水好喝。”
谢九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原主最厌酸物，小时候在桥洞下捡到颗烂梅子，能哭着扔出三丈远。这些日子他刻意避开酸食，没想到随口一句戏言，反倒露了破绽。
茶寮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谢九探头去看，只见个穿青布裙的少女勒住缰绳，马鞍上捆着的竹篓晃了晃，滚出几颗圆润的紫珠。少女慌忙去捡，鬓边的银饰叮当作响，侧脸在晨光里白得像玉，唯有眼角那点泪痣，红得像是新点上去的胭脂。
“是紫蕴珠。”谢无咎的声音压得很低，“南疆特产，能压制魔气。”
谢九心里一动。这珠子他在万蛇窟见过，当时那神秘女子的发间就缀着一颗。他刚想开口问，却见少女已经捡完珠子，抬头时正好撞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南疆的星空，看见谢无咎腰间的寒星剑时，突然亮得更甚。
“这位公子可是青冥宗的谢无咎师兄？”少女福了福身，声音脆得像山涧的泉水，“小女子苏晚，家父是南疆百草谷的谷主。听闻谢师兄刚从魔神陵寝回来，特来求购些镇魂珠的碎片，给家父入药。”
谢九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苏晚？这名字在原著里只出现过一次，是苏怜儿的庶妹，据说医术通神，却在仙魔大战时离奇失踪。按剧情线，她本该在三年后才与主角相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就不应该一时心软让谢无咎跟我一起！现在该怎么办？
这才叫戏剧性[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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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山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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