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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谭一燃在二公舞台再次挑战高难度,这次选中的是一首融合rap的中国风歌曲——歌词多、唱腔难,再加上快节奏的舞蹈,堪称“地狱级”难度。

连续三天废寝忘食地训练,团队还无法完整顺下整首歌。练习室里弥漫着低气压,队员们擦拭着汗水,神色里掩不住的沮丧。

谭一燃第二次当队长,敏锐捕捉到这种变化。

六个人盘腿而坐,围成一个向日葵的形状,谭一燃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现在是不是感觉像被抽干了力气,特别挫败?”

“嗯。”队友声音里透着疲惫。

唯独沈晏西抱臂不语,她轻轻挑眉,向谭一燃投来一道“看你葫芦卖的什么药”的目光。

“我这儿有一个祖传的提神秘方,保证大家速速恢复精力、满血复活!”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谭一燃打开练习室的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同志们,fellow me!”

一个小时后,六人回到练习室,个个活蹦乱跳,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一扫刚才的颓败。

“队长这办法真不错!”

“是啊,我现在觉得满血复活!”

“当一个人很惨时,安慰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到,有人比他还惨!”

大家哈哈大笑,原来,刚刚谭一燃带着她们来了场“突击侦查”。

她们溜去其他练习室转了一圈,才发现,二公舞台的难度普遍飙升,几乎每个团队都在咬牙硬撑。有的组卡在高音死活上不去,有的组被复杂走位折磨得晕头转向,还有人在崩溃边缘反复横跳……

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自己差,而是给自己幻想了一个“完美对手”,然后,被不存在的差距压垮。

甩开“不如人”的假想包袱,队员们顿时电量满格,谭一燃变魔术一样拿出一袋子零食——蛋糕、奶茶、巧克力,引得大家眼睛发光。

“来来来,姐妹们!吃点甜的,开心开心!”

“哇,谢谢队长!”

谭一燃给每个人的奶茶上都贴了一张手写的小纸条。

参加这档节目前,大家都是普通生活中的素人,节目的曝光让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被放大,舆论的压力、比赛的压力……每个人身上都背负一个无形的重担。

就像团队里的大姐何云舒,她实力出众,唱功和舞蹈双强,还擅长拉中提琴,但因为年龄是所有选手中最大的,所以,她看不到自己的优点,只觉得自己“太老”。谭一燃写给她的话是这样的:“亲爱的大姐,年龄不是数字,而是勋章,你眼里的沉稳,谈吐间的通透,是岁月赋予的最好礼物,你美得正当时!”

二姐庄静姝,是一个完美主义“患者”,永远在挑剔自己哪里不够好。谭一燃给她的纸条上写着:“致总在和自己较劲的二姐:你的声乐很棒,舞蹈很棒,信心却很不棒,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亘古不变的真理,那就是相信自己。”

三姐童钰整天嘻嘻哈哈,却总觉得自己能进决赛纯属“狗屎运”,指不定哪天就淘汰了。谭一燃给她的留言格外洒脱:“舞台不是抽奖箱,能站在这里,因为你本来就是夺目的光。”

小妹文惠才十六岁,参加节目以来,一直被说“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谭一燃写给她的话是这样的:“给正在被‘应该’绑架的小妹:有人六十岁还在迷茫,有人十六岁就找到方向。别让他人的时钟,扰乱你自己的心跳。”

谭一燃的这些话就像一缕阳光,照亮了大家心底的那块阴霾。女孩们将谭一燃围在中间,与她紧紧相拥。

除了沈晏西。

沈晏西的那杯奶茶上,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等众人散开,沈晏西眯起眼睛,趁机在谭一燃后腰狠狠掐了一把。

“嘶——”谭一燃疼得倒抽冷气,转身对上那双不满的眼睛,她立刻献上讨好的笑:“你什么都不用写,在我眼里,你就是刀枪不入的女战神,是没有弱点的完美者。”

“虚伪!”

“我说的是真的!”谭一燃竖起两个手指向沈晏西发誓。

两人的互动被眼尖的童钰逮个正着。她夸张地捂住心口,冲她们疯狂眨眼:“哎呦呦,我说队长,你还花钱给我们买什么甜品?你和晏西一对视,糖分就直接爆表了好吗!”

“就是就是!”其他队友跟着起哄,文惠模仿着谭一燃的语气,捏着嗓子说:“‘你在我心里最特别~’”引得众人笑作一团。

谭一燃被闹得耳根发烫,嘴角却藏不住上扬的弧度,这几天,“一晏万年”再次出圈,成为网友关注的焦点。

节目组为了保住热度,《荆棘王冠》官微连夜播出第一次公演的选人花絮,谭一燃不许沈晏西加入别的战队,那句“她不愿意”和“我只要你”再次让粉丝磕晕了头。

这天早上,谭一燃和沈晏西去上班,车刚拐进林荫路,就被眼前景象惊呆了——演播中心外黑压压一片人海,他们举着手幅,齐声呐喊:

“一晏万年!永远超甜!”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谭一燃和沈晏西提前下了车,打算从侧门溜进演播大厅。

“在这里!在这里!!”无处不在的站姐逮个正着,无数手机镜头潮水般涌来,谭一燃拽着沈晏西拔腿就跑,要不是她们跑得快,非被抓到不可。

透过玻璃,谭一燃看见那些狂热的女孩们高举着灯牌,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神情,她的心脏在咚咚狂跳,分不清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那个突然浮现的疑问:这些欢呼声,真的是给我的吗?我真的成为明星了吗?

她摸到手心的茧子,那是练琴留下的,谭一燃突然想起无数个在琴房熬过的通宵,想起那些被翻到卷边的乐曲,心底涌起强烈的失落,她是一个音乐人,应该通过旋律被看到,可现在,粉丝们关注她只是因为她和沈晏西那些暧昧的互动。

还有沈晏西。

她脚腕、手腕上都贴满了药膏,她的脚趾因为长期练舞变形,她在练功房流过的汗,她为跳舞受过的苦,本该在舞台上被聚光灯照亮,被观众的掌声珍视。

可现在“一晏万年”CP完全掩盖了她们自身的光芒,粉丝们在意的只是她们有没有互动,今天有没有糖嗑。

练习间隙,沈晏西推门出去,谭一燃很快跟了上去。

“沈晏西,我想跟你道个歉。”谭一燃把沈晏西拉到卫生间,压低声音说道,“以后我不会在节目里说那些引人联想的话了。因为我,你那么精彩的舞台都被忽略了,我觉得粉丝更应该记住你的舞姿,而不是我的那些无聊话。对不起,我影响了你。”

沈晏西听她说完,眼神变得很温柔,“谭一燃,你喜欢我跳舞吗?”

谭一燃一愣:“当然!你跳舞时就像从天而降的神女,圣洁空灵,是无法形容的美。”

“神女?”沈晏西喃喃自语,“那些人都说我跳舞很诱人,有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我是在跳舞,还是在表演**...”她突然收住话头,好像从一个梦境中醒过来。她朝谭一燃扬起一个明媚的笑,仿佛刚才那个落寞的沈晏西根本不存在,“谭一燃,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尊重你的决定。”

谭一燃握住沈晏西的手:“其实我的意思是...在镜头前我不那样,但私下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耳尖泛起红色,“我就不保证了...”

说到最后几乎成了气音,她抬眼望向沈晏西,湿漉漉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可以吗?”

沈晏西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刮过她的鼻梁:“不是说了么——”她的尾音带着上扬的愉悦,“你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你想怎样都可以。”

在节目组的推波助澜下,“一晏万年”CP的热度持续攀升,网络上关于谭一燃和沈晏西的各种小道消息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这天,谭一燃正在练习室排练新动作,手机却兀自响个不停。

她没管,依旧练着舞步——自从走红后,她的微信好友数量暴增,连失联多年的小学同学都纷纷找她寒暄。那些突如其来的“问候”里,除了祝贺她成了大明星,剩下的就是打听各种八卦:你和沈晏西是真的吗?某个选手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练完最后一个八拍,谭一燃才去拿手机。

屏幕亮起时,她呼吸一滞,不是那些八卦专业户,是郭莞发来的信息,看起来,十分紧急:

【一燃,有急事,晏西在你旁边吗?】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黑料,怎么回事?】

【赶紧处理啊,热度越来越高了!】

谭一燃赶紧点开链接,原来一个自称是沈晏西高中同学的网友发布长文,控诉沈晏西高中时不仅抢走她的男朋友,还在天台对她进行霸凌。

文中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沈晏西仗着长得漂亮横行校园,不知廉耻地周旋于多个男生之间。

爆料者还晒出了当年的聊天记录,上面是一张她受伤的自拍照,以及沈晏西的转账记录。

谭一燃抓神就往外跑,她到处找也没发现沈晏西的身影,打她电话也无人接听。

“一晏万年”热度正高,这篇爆料就像一枚深水炸.弹,瞬间引爆全网。

各大娱乐媒体争相转发,#沈晏西校园霸凌#的词条火速攀上热搜榜,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爆”字。

整个下午,沈晏西都没出现。工作人员告诉谭一燃,节目组正在紧急开会商讨对策。

谭一燃无心练舞,全副心思都在沈晏西身上。

队友们察觉到谭一燃不在状态,何云舒无声坐在她身边,庄静姝故意把高音唱破,童钰给她讲冷笑话,文慧则殷切地给她捏肩捶腿,姐妹们都在默默关心她,谭一燃不忍心辜负大家的好意,强打精神跟大家一起练习。

直到晚上九点,练习室的门终于被推开,沈晏西无声走进来,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姐妹们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找借口先行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谭一燃和沈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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