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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木雕

葛春宜回府时,有侍从迎上来,“少夫人,递铺送来的急信。”

“急信?给我的?”

她接过来,看了眼信封上的字,指尖捏紧,倏地笑了,眼中却不由自主地涌上泪。

“……菡姐姐来信了。”她和银杏说道,语气难掩欣喜。

强忍着没拆开信件,一路急步赶回了临风院。

银杏给她倒杯清茶,递上帕子,“菡姑娘吉人天相,这不,平平安安地回来了,知道您着急,立马写了信来。”

葛春宜认识郑元菡的字迹,信封上的字定是她写的没错。

随手拭去模糊视线的水光,唇边泛起笑意,拆开蜡封。

只有两张薄薄的信纸,娟秀的小字在上边铺得满满当当。

「春宜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自别后数月,甚是挂念。水上遇险一事,恐令你忧心难安,幸得上天庇佑,又有朝廷将士相救,终得脱困。如今平安归家,望你勿再为我悬心……念你新婚数月,近来可还顺遂?若有烦闷,切莫独自隐忍,定要来信予表姐。望你一切如意。

表姐郑元菡手书」

“……真是的。”

看着看着,她不自觉噘嘴,看似抱怨语气却轻松:“挑挑拣拣说了这些,却故意略去重点,丝毫不提一路艰险,也不知可否受了伤。”

银杏安慰道:“菡姑娘既亲自写信来,想必没有大碍。”

葛春宜终于卸下了这些天来一直吊在心里的半块石头。

“银杏,快拿纸笔来,我要给阿姐回信。”

心中絮絮叨叨的话化作深深浅浅的墨痕,她想到哪写到哪,不必去遣词造句,最后反应过来时,竟写满了五六张信纸。

银杏看她停笔便把墨条也放下了,提醒,“少夫人,别忘了先前准备的香囊。”

葛春宜眼睛一亮,一拍手,“对!快拿来,还有之前买的一些小玩意儿都一起装起来,好送去临州。”

银杏笑着点头,提裙跑出去了。

待裴徐林进门,就见葛春宜坐在桌前清点物件,嘴上念念有词。

他扫了眼桌面,最显目的当属那封鼓鼓囊囊的信。

“世子。”银杏行礼后便退出门外。

葛春宜抬头,看到他时还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我表姐来信了!她们获救了!”她兴高采烈地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朝中有收到南边来的消息吗?”

“有。今日上朝所宣,找到那水匪头目后,他不愿就擒已经自尽了。”裴徐林顾自找了张空着的圆凳坐下,“你表姐的信来得很快。”

葛春宜连连点头,又觉出话里有话,歪头看他,“是有什么不对吗?”

“她可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报了平安问我近况如何,并无多言。”她犹豫了下,把信找出来,“你看看?”

裴徐林笑了笑,把信给推回去,“不必,信封可还在?”

“在的。”葛春宜又连忙去把信封拿来。

他翻到背面重点看了看蜡封。

“……”她觉出几分味来,心里打突,“你是怀疑,被人拆开过?”

她拿到信只想着赶紧打开看内容,根本没注意别的地方。

裴徐林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声量低却稳:“这些水匪是有人刻意驱使,匪头身上有封密信,也许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有关,但抓到匪头后,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东西。”

“可这和菡……你的意思是,有人怀疑是菡姐姐从匪头身上找到密信后藏起来了?”

简直莫名其妙。

葛春宜唇角抿紧,菡姐姐是被挟持的人质,怎么可能还从匪徒身上拿到东西呢!

显然这样的猜测也无法搬上台面,所以只有暗处的手段,去检查郑元菡手上递出来的一封封信件。

她生气时脸颊微微鼓起,裴徐林看过一眼,抑制住了不合时宜的想法。

葛春宜想起今天发生的事,“那百戏街市闹成这样,也和此事有关?”

“嗯。这几日从南边往京都来的可疑人士,皆会一一盘查,那些百戏艺人自然也在其中。”

“竟这般大张旗鼓。”她又想起了街市上的一片狼藉,叹了口气,“即便性命无忧,也免不了一场惊悸。”

朝堂上那些事无趣索然,乏善可陈,裴徐林没有继续再说。

葛春宜也只是感慨一番,便继续去清理桌上的东西了。

一样样精巧新奇的小物件被妥善收进匣子里,塞得满满当当,就如同她几乎要溢出来的心意。

她犹觉不够,又细细在心里清点了一番,

“你和表姐的关系似乎格外亲近。”

他原本只是默默陪在旁边看着,慢慢地葛春宜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冷不丁开口,吓了她一跳。

“啊……是,表姐真心待我疼我,处处以我为先,我自然也要还以真心了。”葛春宜笑着眨了下眼。

裴徐林盯着她,没说话。

“为何这般看我。”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①

葛春宜差点没跟上他的思路,品味过后不是很赞同,接下半句:“‘匪报也,永以为好也’。”②

裴徐林顿了半晌,缓慢地点了下头。

奇奇怪怪的。

葛春宜不理他,准备叫银杏来把桌上东西都拿走,突然想起今日得的袖珍小木雕,从怀里拿出来。

“这是何物?”

裴徐林接过去,不大的木雕放在他手心更显玲珑小巧。

“街市上遇见的,摊主自称是‘青阳木雕’,卖的价钱也高,几个小物件快抵得上一小块金子了。”

木雕仅两寸长许,却一眼能瞧出来刻的是个灵动的小女童。

双鬟髻,头微偏,发上的缎带垂在肩上,手背在身后,裙摆的叠褶都刻画分明,唯一遗憾的是五官并不精细,看起来只是雕刻之人随手带过。

他拿在手里翻转把玩,“青阳木雕以形神兼备著称,尤其是生动传神的眉眼。”

葛春宜凑过去,“那这个显然就不是了……”

“我看这木雕与你有几分神似,亦算缘分。”

葛春宜觉得这是为她“受骗”的安慰。

她笑道:“世子又不知我幼时什么模样,哪里瞧出来像的。”

说到这,又忆起一桩趣事:“我在临州时还玩过木雕,和表姐互相雕刻对方的模样,只可惜我实在不擅此道,白白浪费了许多好木料,不敢再多尝试了。”

“本与表姐约好互赠,可我哪里送得去手,后来便不了了之。”她说着又有些懊恼,“早知道厚着脸皮也要把表姐手上的换过来,她刻得可好了。”

裴徐林略勾起唇角,眼前似乎冒出缩小版的葛春宜坐在碎木堆里赌气的模样。

她脸上的情绪总是十分鲜明,即便是强绷着脸时,想说的话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从不惮于显露自己。

“或是她早年曾修习过此技,你若只临时学了些时日,能粗通皮毛已是天赋卓然了。”

葛春宜听出他话中宽慰,噗嗤一笑:“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十指都有长有短,人更是各有所长,才不会因此妄自菲薄呢。”

不过她还是要为表姐正名:“我和表姐一齐学的,也不是特意寻的师父,就是阴差阳错……”

当时她们去看悬丝傀儡戏,看到半途,突然来了一群吵吵嚷嚷的人,推搡着戏班子的班主,说他拐了自家的次子来当这下九流戏子,话语污秽难听。

下边的客人们不明所以,被班主鞠躬作揖地请离了现场。

不过从双方争执中不难听出,一开始是那群闹事的人主动把孩子卖来戏班,后来孩子展露出悬丝天赋被班主收为弟子,这家人却又想把人要回去了。

后来的事葛春宜便没再关心,只是某一天在郑宅看到了那个被两方争抢的男孩,表姐说请他来教她们木雕。

男孩和她们年纪相仿,总是怯怯地垂着脑袋,偶尔才敢抬眼看她们一下……

“……”

葛春宜说到这,整个人都愣住了,有点不敢置信地抿紧了唇。

裴徐林蹙眉:“怎么了?”

“我……我好像想起来卖木雕的摊主是谁了。”葛春宜看着他,“难怪总觉得有些眼熟,就是当年那个戏班里的男孩。”

所以她接过木雕时感觉手指中间有丝线划过,也并不是错觉。

是他有意提醒?

可要提醒她什么呢,她们之间毫无瓜葛。

裴徐林眼神微变,敏锐道:“和你表姐有关。”

葛春宜与他对视一眼,一同低头看向了手里那个小木雕。

她又仔仔细细将木雕观察了几圈,也没看出什么玄机。

最后不知怎的,福至心灵般,按住上下两半,在裙裳系带处轻轻一扭,果真拧开了!

木雕中间是空心,塞了一卷略微发皱的纸条。

葛春宜示意裴徐林去拿。

他轻轻展开,只一眼,神色凝重,“就是朝中在找的密信。”

葛春宜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原来还真是表姐拿走了……

嗯……不愧是她。

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串连,好像就有了一条隐形的脉络,在佩服表姐心思缜密的同时,她也有点想不通。

“郑家和朝廷没什么牵扯,表姐拿信做什么,还费了这么多功夫送到京都,递到我们手上。”

裴徐林直接把密信给她看,她还有些踌躇,生怕知道什么“天大的秘辛”,“……可以吗?”

好像看到雪球嚼了园里才长的花苞后忐忑的样子,他失笑:“看了便知。”

密信仅寥寥两句,内容一扫而过,重点是信中语气都是太子口吻。

太子的贤名早在几年前监国之时就传扬天下,如若这信流出去,不论真假,必会引发一系列非议。

葛春宜手一抖,“这——”

好像明白为何表姐要把密信给她了,裴徐林从小便是太子伴读,交情斐然,一旦太子出事,很难不担心裴府是否会受到影响。

裴徐林:“你表姐深谋远虑,远胜常人。”尤其能在诸多耳目盘查之下,既快又稳地找到这样一个办法把信息传递出去。

“那是自然。”葛春宜与有荣焉,但这会儿没心思说这些了,“这信,你可要销毁?或是拿去给太子?而且……太子为何要筹谋水匪一事,于他毫无益处,密信上也没有任何印鉴标识,根本无法裁定是太子手笔。”

“水匪和太子无关,另有他人在背后设计。”

裴徐林把信重新卷起来,放回木雕中,然后依样复原。

“什么都不必做。你只当不知道此事,赠人或收存随你心意,该如何便如何。”

葛春宜不满地瞪他:“如何能当做不知道,本不欲掺和这些事,偏你非要给我看。”

一想到自己寄去临州的东西,也有可能会遭到搜查,她就怎么也不敢把木雕放进去了。

想了想,塞到妆台的杂物奁中,也算是符合她往日的习惯。

“如何?”她回头找他确认。

裴徐林似乎愣了下神,笑道:“甚好。”

①、②出自《国风·卫风·木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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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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