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芩在病房中陪了利旸一会后,就示意保姆走到隔间。
“利旸这两日的情况如何?”
保姆恭敬地回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利旸很乖巧的。”
赵雅芩点了点头:“那就好。”
她看着保姆走去利旸的床边,在喂他吃水果。
她在旁边看了会,就打算先回去休整。
她在来医院前才下飞机,几乎是片刻不歇就往医院赶,着实是有些乏力。
走出去,去到床边,揉着利旸的头说:“利旸,妈妈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一闻这话,利旸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拉勾。”
他伸出了手。
女人笑了下,配合他。
赵雅芩从病房出去,径直下了电梯,在服务台那向值班护士确认过江雪已经出院的消息后,才往大门方向去。
只是,在她走后没多久,也就前后十分钟的时差,电梯监控中却出现了在护士口中已然出院的江雪的脸。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连帽外套,帽子扣在了头上,只露出一小截小巧的下巴。而她的手正被一只手握住,那只手很白,骨节分明,青筋清晰。
明显的男生的手。
画面最后定格在两人一起出医院大门的背影。
赵雅芩脸色铁青地望着屏幕,险些咬碎后槽牙,心里又急又气!
只是一眼就认出江雪边上的人究竟何人!
正是司寒!
而且监控里明显可以看出是司寒牵着江雪的手出去的,这还是发生在她的警告之后,看来是完全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不过当下之急,是要尽快把人找回来。毕竟手术迫在眉睫,她实在不敢想要是让利擎知道此事,会如何的大发雷霆!
监控室里,她一言不发,眉头一直紧锁,那身后站着的管家自然是不敢出声。
在出监控室后,她才对旁边的人发布指令:“务必尽快找回司寒!”
“是。”方捷应下,打算去安排这件事。
只是在她转头之际,赵雅芩却唤住了她,说:“这事先不要让他知道。”
至于这个“他”是谁,方捷在抬头望了她一眼后,就低下头说道:“明白。”
之后没多久,赵雅芩就坐上车子离开了。
此时,凯金对面的连锁酒店里的某一个房间内,正有一双圆乎乎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雨幕下,在车子驶离医院后,江雪就立马从窗边离开,跑去司寒的面前,在他边上坐下,对他说:“你妈妈刚刚走了。”
在昨晚他们出了凯金后,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一直待在医院对面的酒店里。
按照司寒的话来说,这样比较眼观八路耳听四方!
但江雪总觉得有些不保险,毕竟这里离凯金实在是太近了,就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
另外,她还感觉到司寒对她口中的消息好像没那么在意。在她说完之后反而是情绪平平地将桌上的餐饭盖子掀开,递给她,“你先吃饭。”
江雪就接过吃了起来,但过程中一直悄悄斜眼瞄他。
她想了想,毕竟利旸也是他的弟弟,若不是她昨日的怂恿,他才不会在临手术时溜掉。
估计到时候他妈妈随便说两句好话,他就屁颠屁颠回去了!
哼,江雪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在她眼前发生。
起码不能那么快!
晚上,在司寒去洗漱的时候,她打开了他的手机,没有密码。之后,江雪就给陈舟发消息,交代了他一件事。
对于她的嘱咐,陈舟是问都没问就照做了。只是,在做完之后,他问了一嘴原因。
当江雪看到陈舟发来的消息时,司寒正好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江雪听到动静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就低下头回消息:抓羊。
下一秒,她收起手机,站起身,跑去他的身前,像只小狗一样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瞅他,还用鼻子嗅他。
“好香!”
司寒正擦着头发,就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抬起手闻了下,说:“有这么香吗?”
江雪不回答了,在那笑。
半夜,江雪被人叫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司寒紧绷的脸。
她揉了揉眼睛拨开他的手还想继续睡,但司寒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肩,拿起外套给她穿上。
这个时候,她倒是乖乖任他摆布了。
只是,在他将拉链拉上后,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闭上眼重新睡倒了。
他只能把人摇醒,在她皱着眉头问“怎么了”的时候,他只是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啊?”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窗外:“可是还是晚上哎。”
司寒没有回她的话,走去窗前看了眼下面的情况,越看脸色越紧,最后拧着眉走到床前,看她还是一副没清醒的样子,就找来鞋子给她穿起来。
当她的脚被他握在手中的时候,坐在床上的江雪却是目光深幽地望着他,那眼底一片清明。
他们没有去乘电梯,走的安全通道。
他们是从23楼往下走的,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尽管墙上的楼层数字逐渐减少,从两位数变成个位数,但那种紧张的氛围一直存在。
或许是因为空间的狭小,也或许是光线的暗淡,气氛相当压抑。
“嘭!”
突然,一道沉重的推门声音自楼底响起,声量巨大。司寒当即住脚,随即反应迅速地拉住江雪的身子,覆住她的嘴。
在她望过来的时候,也看向她,摇了摇头。
之后,楼下传来招呼声:“来几个人,我们从楼梯这边上去。”
江雪的眼睛当即就睁圆了,紧张地瞅向司寒。
司寒就松开手,目光看向对面的墙上贴的楼层数,4。
在江雪疑惑的视线中,他拉着她往回走。与此同时,楼下也开始传来脚步声。
回到5楼的时候,司寒没再往上走了,而是打开了旁边的安全通道门。
这座酒店建有两幢大楼,一幢楼作客房出售,另一幢则是作为大型婚宴、晚宴的场所,其中五楼作为连接楼,有一条露天回廊。
他们穿过回廊后就从另一幢楼出去了。
在出酒店后,江雪才看到原本空旷的酒店大门停了好几辆车,下来好多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纷纷往大堂去。
在她看到他妈妈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司寒拉着她走了。
空荡的街道上,薄薄的雨幕中,江雪看着男生急匆匆的背影,勾出一抹笑。
在一个路口,她把他拉住了,司寒回过头,看到她侧着头正望着旁边便利店的玻璃橱窗。
“我想喝奶茶了。”
他就拉着她进去,买了一杯奶茶。
江雪就捧着泡好的奶茶吸起来,她也没问他要去哪,只是专注地喝着奶茶。
等到计程车停下时,她才发现停在一间小旅馆前,就茫然地看着司寒。
他付完钱后就拉着她下车了。
此时天还未明,雨还在下。
江雪就望着他,眼神中满是疑惑。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就摸摸鼻子,说:“这里比较偏远,他们暂时想不到。”
偏远吗?
女孩抿了抿嘴。
之后就去办理入住。
值夜班的前台看见这么晚还有人开房,有些讶然。于是就多看了几眼,仔细一看发现两个人都很年轻,特别是女孩,喝奶茶的样子看着就是还在上学的年纪。
司寒从前台手里接过钥匙后就牵着江雪往房间去,江雪就喝着奶茶,眼珠子四处打转。
小旅馆没得选,房间都是统一的规格,没有大床和双人床之分。不大的房间,浴室和床就占了大半的空间。
江雪站在唯一的床前眨巴眨巴眼。
司寒也是站在床前,面色怔愣。随即就轻咳了声:“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江雪就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拉着他手:“没关系,这张床很大,我睡一边,你睡另一边就好了!”
她说着就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玩起来。
司寒就看了一眼床,确实是很大,够当两张床的。
他就说:“你可以把被子放中间。”
江雪还在玩手机,也没理他。
等到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把外套脱了,趴在那玩手机,后腰露出一小块肌肤,短裙也往上卷,白得晃眼,他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擦着头发走过去,把被子盖在她身上。
“怎么脱外套了?”
“湿了呀!”她头都没抬。
外面一直在下雨,她的外套又一直穿着,都快湿透了!
司寒就过去拿起外套去晾起来。
只是一回头,发现她又把被子给踢了。
他就走过去再次盖起来。
这一次,她转过头翘着嘴,不高兴地说:“不要给我盖,热!”
她把被子掀开了,通通打包去另一侧的床上。
“……”
司寒就去吹头发了,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过去了。
他就走到床边,拉起被子往她身上盖。
之后就去把灯关了,去到床的另一侧,一晚上的折腾,实在是疲惫。
次日,司寒是皱着眉头掀开眼皮的,因为闷热以及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但在睁眼的瞬间,眼球接触到日光,又闭起来。
闭眼时,明显感觉到胸口位置的沉甸甸。再次睁眼,低头就看到一颗脑袋趴在他胸上。再往床侧扫去,是空着的光秃秃的半张床。
他就打算把她挪回去的。只是,在触上她手的瞬间,热度灼人。
他愣了一下,随即骤然一惊,一把掀开被子,去查看她的情况。
女孩的脸大面积染上绯红,贴上去热度吓人,摸手也是烫的,全身都在散发着热气。
他捧着她的脸,试图叫醒她:“江雪,江雪……”
但她没有反应,依旧合着眼,且一点都没有要睁开的趋势。
而在他手中的脑袋也始终是软绵绵的。
这种情况,不去医院是不行。
他就给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往最近的医院赶。
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个诊所,不过也没办法,这个地方唯一能看病的也就是这里。
因为江雪没有意识,他全程都是抱着她的。特别是在到诊所后,他一脸的凝重,再加上他怀里的人手脚都呈耷拉的状态,看着就不太好的样子,几乎所有人都在让路,连护士也是让他先进去。
在医生看完之后,就说病因是淋雨引起的发热,打个吊甁,吃点药,休养一周就可以好。
等到江雪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有点沉了。
她刚醒来就没忍住“嘶”了一声,手下意识要往头上摸。下一秒,她的手在半空被拦住了,挣了两下没挣开,眉也随之皱起。
随后,眼皮睁开。
睁开眼后,她就环顾周遭的环境,不是昨晚的那家旅馆。
最后视线落到司寒,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我怎么在这里?”
“你着凉发烧了。
在他这话后,江雪就举起手,手背上俨然贴着一枚输液贴,而且抬手时,还能感觉到手臂麻麻的。
她就吸了吸鼻子,把手放下来了。
抬眸静静地瞅着他。
“怎么?”
她没说话。
“饿了?”
江雪想了想,点头。
“想吃什么?”
“粥。”
他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大概半小时,他才回来。
他走去床前,喂给她吃,她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
在喝完粥后,她还躺在他怀里,情绪还是不高。
司寒将碗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回过头时就看到她的眼睛,在静静地望他。
“怎么了?”
她没有回,只是在瞅他。
他就抚着她的额头,说:“不舒服跟我讲。”
她的脸色很不好,过分的苍白。
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他的手,往回拖了两下,他也跟着动,差不多坐在床沿。
她就抱着他的手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雪的高烧是退了。但人整日还是昏昏沉沉的,唯一算得上清醒的时间段,还是在她喝奶茶的时候。
只有喝奶茶的时候,她才会开心一点。
期间他去诊所问过,医生就说是正常的情况,是要犯困一点。但在第三日,在江雪还是没什么精气神的时候,司寒决定去大一点的医院。
早晨刚睡醒的时候,她的意识会比较清醒,司寒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带她走。
不过,虽然走路是能走的,就是她老是随时随地犯困。
特别是在带她过马路,汽笛声不绝的情况下都能闭上眼,还是他眼疾手快抱住她下滑的身体。
在这么危险的时刻,她竟然还揉揉眼皮,瓮声瓮气地问:“为什么要抱我?”
“……”
这之后,司寒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状态。
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所以,在经过一家奶茶店时,他去点了一杯奶茶,而江雪,她在看到奶茶时,眼睛也是一瞬亮起。
等司寒再回头,就看到她捧着奶茶,嘴巴在嚼嚼嚼,在吃珍珠,眼睛睁得不算大,但起码有在看路。
到新医院,在医生查看一番后,就指着她头上的缝合伤,下结论:“这是伤口进水引起的炎症,高烧是其中一种表现,最先应消炎。”
之后就难以避免的要打针。
而这是江雪很不愿意的事。在打针区外,她停了下来,不再往里走,脸也埋在他手臂。
司寒就低头看去,就见到她嘴角紧抿,长长的眼尾垂了下来,很排斥的样子。
“害怕?”
她点了点头,脸上有犹豫,上次打针一点用都没有!
他揉着她头,说:“还是要打,这样好得快。”
江雪抬眼看了他一眼,就说:“那中午我要吃小蛋糕。”
“可以。”
他这样说了,江雪才勉勉强强去打点滴。
在输液的过程中,司寒一直在旁边看着,江雪也一直抓着他的手,直到眼皮撑不住睡去。
她睡得很沉,都不知道中途护士还过来换了一瓶吊瓶。
司寒也一直在守着,他本来是打算等江雪醒了再去给她买甜点。只是,在第二瓶吊瓶输到一半之时,赵雅芩出现在科室门口。
她往躺着的江雪脸上扫了一眼,就直直地看着司寒,脸色很不好。而司寒,在意识到什么之后,也是望过去,随即沉默地望着她。
在她转身往走廊走的时候,他跟了过去。
楼梯间。
响亮的巴掌声猝不及防响起。
司寒脸偏向一边,瘦削的下颌线紧绷。
他母亲收回手,冷冰冰地望着他:“幸好你叔叔这几日出国谈项目,否则我都不知该如何为你遮掩。”
“他明日回来,而后日是定好的手术时间。千万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否则那个女生是没有哪个学校敢收留的!”
她警告完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寒保持那个姿势,站了良久。
等到他从楼梯间出去的时候,两名黑衣保镖正守在外面。在他出现之后,就对着他低了下头,说:“太太吩咐我们带您回医院。”
司寒径直走过去了。
等到江雪醒来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她就看了看吊瓶,差不多还剩半指的量,又看向司寒,笑着说:“快输完了!”
“嗯。”
下一秒,江雪脸上的笑停住,她的视线停在那两名惹眼的黑衣男身上。
然后就将视线望向司寒,他就避开视线。在他垂下眸之际,江雪就拉住他的手,嘴唇在微微地颤抖。
只听到他淡声说:“没关系,也是本来的事。”
吊瓶打完,护士过来拔针。
江雪拿着药跟着司寒坐上车。
而那两名保镖一个充作司机,另一个坐在副驾,车子平稳地往市区开。
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的车内,江雪转头去看司寒,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视线转去窗外,路上车子并不多,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绿色,群山连连。
只是随着车子往城区的方向驶去,喇叭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嘈杂。
车速也逐渐放缓。
当江雪往窗外看时,才发现这条路上已经堵了,前前后后大批的车挤在这里,几乎不动的程度。
咒骂声和喇叭声交织,混乱至极。
她就降下车窗,探头望去。
目光落在不远处大批的人里,在意识到这个地方是地处何地的时候,她的眼珠转了两下,脑袋就收了进来,视线警惕地往前排扫去,见他们的注意没在自己身上时,放下心来。
那这之后,她的目光就悄悄望向旁边的人。
她从兜里摸出手机,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
下一秒,另一边的司寒看向手机,屏幕上赫然弹出一个弹窗,上面是几个大字:你跟紧我!
正是江雪所发。
他就看她,眼神疑惑。
江雪就朝他眨了下眼。
也就在下一秒,她的手就扣上他手,另一只手摸向车把,伺机而动。
当前面那辆车的喇叭突然响起之时,江雪拧开把手,人丝滑从车厢出去了,这一切也就发生在一秒之间。
司寒也是跟着她往外跑。
在他们跑出几米后,前面的两名保镖回过头时只看见敞开的车门以及两人的背影,很快就淹没在上山的人群中。
那一瞬间,两人面色均大惊,谁都想不到,到这个时刻了,这两人还会再跑。
副驾的人飞快下车去追。
而在驾驶位的人则是拿出手机对着那边汇报了这个情况。
在汇报完之后,在那边的呵斥声中,电话也被挂断了,他只能脸色难看地收起手机,将车开去附近的停车场。
而此时的江雪正马不停蹄地拉着司寒跑,往山上跑。
上山的路上,行人游客不断。
这座山上有一个寺庙,千梨寺。
千梨寺始建于公元300年,历史悠久,名气极大。本地香客众多,另外还有不少游客慕名前来,常年香火不绝,甚至时不时还会因客旺而影响到山下的主道。
在半山腰的位置,江雪停住脚,喘着气回头,看到阴魂不散的保镖时,险些气晕过去,但她只是冷哼了声,继续拉着司寒往山上走。
司寒也是看出这是要往寺里去,只是不解缘由,问道:“我们去做什么?”
江雪回头,一脸正色:“到了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到达山顶,跨进寺庙入口侧门。
迎面而来厚重的檀香,鼎沸的人声,以及头顶雾色的天。
江雪就拉着他往里蹿,穿过重重人群,烟气层层,进到一处宝殿。
进到殿中,她抬眸凝着香案上供奉着的佛像,就回头看向司寒,她说:“司寒哥哥,手术台上凶险,而千梨寺的菩萨最灵,要来为你求个平安!”
在她说完之后,司寒就只是看她。
菩萨座下,长明灯环,余烟袅袅,她一脸郑重,亦步亦趋地学着沙弥的动作敬香,祈愿。在做完这一切后,她笑着跑到他的面前,抽出他的手,将握过香的手盖在他手上。
当她收回手时,他的手也染上朱砂。
她笑着说:“这是喜气!”
他目光久久地望着手心的一抹红。
从寺庙出口出去后,保镖已然站在门外,面色很难看地看着两个人,眼含警惕,生怕他们再出事端,几乎是强硬地“请”司寒走。
司寒就要跟着保镖走了。但在走之前,他停下脚,回头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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