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科莫一行三人重新回到了未来,一下时空机器,接收到更新完的时间线记忆后,他们意识到精灵族仍然住在沃雪之境。
灵殿花园中,见到他们三个从时空机器出来,伊文捷琳道:“你们这是…又穿越了?”
摸不清状况的萨默连忙问伊文捷琳:“外婆,诅咒还在吗?”
伊文捷琳瞬间明白三个人去哪儿了,她凛了神色:“还在。”
帕西诺的诅咒依然在。
萨默情绪瞬间崩溃:“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改变!”
她仓皇地抓着贾科莫的胳膊,“贾科莫叔叔,再回到一次过去吧,再回去一次,这次一定能改变的!”
然而回到时空机器里的贾科莫按着没有反应的按钮说:“时空机器的时间跨越功能好像又坏了。”
他对着时空机器里里外外查探了个边,最后嘟囔道:“我知道了,与那根龙骨魔杖不一样,这两块龙骨没有经过魔法的炼化,都是一次性的,一块龙骨只能使用一次,现在两次机会已经用完,时空机器又不能穿越了。”
几人站在原地一时无言,伊文捷琳这才有机会对三人说出一个重要消息。
“有件事情我本想跟你们说,但是昨天晚上要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之前你们消失的时候,安斯艾尔和艾卡德为了找你们,一起到大陆的另一面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整片大陆的阵阵异动。
异动的源头是位于大陆西侧的大陆边缘。
贾科莫驾驶时间机器带着约阿希姆和萨默飞到大陆边缘时,薇洛也率领士兵来到了这里。
他们同样感受到了大陆的异动。
随后伊文捷琳也带着精灵族来到了这里。
那道封印住大陆边缘两百年的结界发出强烈的震颤,电光闪烁,纹理扭曲。
见到大陆边缘的异象,伊文捷琳神色忧虑:“是不是大陆另一面出了什么事儿?”
薇洛一脸凝重:“难道一场大战又不可避免了?”
“贾科莫!”约阿希姆连忙喊道,“虽然时空机器的时间跨越功能坏了,但是空间跨越还是可以的吧,带我们去大陆正面把安斯艾尔和艾卡德接回来吧!”
“好!”
一行三人重新进入时空机器,贾科莫按下启动按钮,时空机器蓦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下一秒,在大陆正面的通道边缘,陷入末路的安斯艾尔和艾卡德头顶上空突然出现了一台球形机器,那机器的外壳忽地伸开一片,约阿希姆的头冒了出来,他朝下方的安斯艾尔伸出手:“安斯艾尔!快上来!”
“爸爸,快进来!”萨默在他身后喊艾卡德。
见到找了好几天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来不及倾诉思念,更无暇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安斯艾尔和艾卡德连忙施展飞行术朝舱门飞去,身为巨龙的弗洛里安也飞起来,在靠近舱门的时候化成人形,在磅礴灾害滚滚而来的瞬间和他们一起钻了进去。
然而无数被洪流和岩浆裹挟的魔族尸体中突然钻出一个幸存的恶魔,朝他们冲过来,一把将舱门边的约阿希姆拉了下去。
“约阿希姆!”
安斯艾尔心脏骤停,他奋不顾身地冲出时空机器,使用魔法将那个缠住约阿希姆的恶魔击杀,然后眼疾手快接住坠落的约阿希姆回到了时空机器里。
在他身后,恶魔被一团黑魔法火焰烧成了灰烬。
时空机器在被完全坍塌的大陆正面吞噬的前一秒瞬移回了莱比锡大陆边缘,从时空机器里出来后,劫后余生的几人才从紧张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和阔别多日的家人相聚。
只是约阿希姆的笑意并未深及眼底。
安斯艾尔想要拉他的手,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安斯艾尔似乎没有察觉,他看到了一旁的薇洛和她身后率领的士兵团,向她行了个问候礼,调侃道:“霍,薇洛陛下,您派了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我们吗?”
“对呀,就当给你们接风洗尘了。”薇洛顺着他的话笑眯眯地说。
从时空机器下来后弗洛里安又变成了龙的样子,他观察着贾科莫的时空机器。
“你就是弗洛里安,你没死?”贾科莫道。
“是的,阿撒兹勒使用你这台时空机器改变了过去,在被改变后的时间线上我活了过来。”
贾科莫恍然大悟:“我终于知道阿撒兹勒说的让他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了,不过现在看来他仍然没有改变那一点。”
艾卡德上下打量着看起来跟他年纪一般大的萨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来话长,爸爸,话说我看到一个长得跟你很像的恶魔来着…”
氛围一时轻松下来,见无事发生,几伙人都打算打道回府。
突然,从整齐排列的皇家士兵团中传来几声惊恐的哀号,伴随着咻咻的声音,几名士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们破了洞的胸口汩汩流出。
几张染血的卡片从后心贯穿了他们的身体,在完成对目标的击杀后散落到地上。
一抹紫色的身影骑着飞天扫帚冲到了众人中间。
是紫女巫奎桑提。
奎桑提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太好玩儿了,现在,是我的游戏时间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进一步钻研,她的攻击魔法“巡相追猎”被她使用黑魔法灵魂追踪术改造成了带有锁魂功能的新魔法“循魂追猎”,不仅追踪目标更为精准,还开发了群射功能,可以在攻击武器中同时放置一沓魔法小卡,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她可以像以前一样,通过想着追击目标的样子写下他的名字或职务,让魔法小卡攻击特定的对象,也可以选择不写名字直接发射,射出来的每一张魔法小卡都会随机锁定在场的目标,一直追击到杀死对方为止。因此一旦发射,那目标对象就是必死无疑。
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恐慌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可是下一秒奎桑提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将一大沓魔法小卡放置到攻击武器中,斜朝向天空扣动扳机后,魔法小卡只是“噗”地一声往前射了半米,就如同天女散花般扑拉拉全掉到了地上,一点儿威慑力和攻击性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啊,呃,怎么回事?”紫女巫笑容僵在脸上,满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攻击武器。
“你在干嘛,给大家表演放烟花吗?”艾卡德在她身后戏谑道,“幽我们一默?”
原来就在方才,艾卡德抬起手掌将紫女巫攻击武器中的黑魔法力量全部吸收了,导致它没法再追击攻击目标。
但吸收了紫女巫攻击武器中的黑魔法力量后,他感觉心头隐隐泛起若有似无的浮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蠢蠢欲动。
他试图忽略这些异样的感觉,告诉自己这只是吞噬了阿撒兹勒魔法力量后身体还在恢复和适应状态。
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后,他重新勾起唇角,十分自负地抬高下巴,站在原地轻轻一挥手,就将灰溜溜逃跑的紫女巫杀死了。
由于完全吸收了阿撒兹勒的魔法力量,他的魔法水平已经强大到了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地步。
他又试着挥了几下手,几名离他最近的人族士兵瞬间爆体而亡,温热的鲜血撒了一地。
“艾卡德!你在做什么?”安斯艾尔见状上前几步,厉声质问他。
“你没注意到吗,安斯艾尔?有几个恶魔在临死之际将恶魔卵黏到我们身上随着我们过来了,我杀的是附身到这些士兵身体里的恶魔卵!”
远离纷争的时空机器旁,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帮萨默去找别特连科,方才趁着空闲下来拿出占卜水晶球占卜的贾科莫,望着毫无反应的水晶球一脸疑惑。
“奇怪,小萨默,我没有在这片大陆占卜到别特连科的任何踪迹欸?”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萨默的心头。
贾科莫看着她,迟疑地说:“会不会…会不会是你那个时候的话引起了别特连科的误会,使他以为你是让他在你们分别的那个地方等你?”
萨默思忖着贾科莫的话,心里越来越慌,她连忙走到艾卡德身旁问他:“爸爸,你在大陆正面有看到过一个叫做别特连科的狼人吗?”
别特连科?
“那是我的爱人,爸爸,他一直在等我。”
艾卡德本来还在洋洋得意的神情突然凝固,他的脑袋似乎不会转动了。
【“我在等我的爱人,萨默。”】
【“她让我等她两百年,很快我们就会相聚了。”】
初见时别特连科的话语突然在艾卡德的脑海中响起。
原本毫无意义的对话突然串联了起来。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不敢再看自己的女儿,与此同时,他心里的浮躁越来越盛。
原来被他吸收的阿撒兹勒的魔法力量先前只是被浅浅压制,并没有和他自身的魔法力量完全融合,反而一直在他身体里蛰伏躁动。
他的身体并不具备能够完全消化阿撒兹勒魔法力量的能力,方才从紫女巫的攻击武器中吸收的那一点黑魔法,成了让这些最为原始最为纯粹邪恶的黑魔法力量彻底爆发的引爆点。
某一瞬间,脑袋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终于“嘎嘣”一声断掉,深埋在他心底的恶被尽数唤醒,从他因疼痛而佝偻着的后背中猛地窜出数百条黑雾,射向了周围的精灵族和人族。
那些黑雾一接触到实体就变得锐利无比,贯穿了他们的身体,随后抽出来,带起血乎刺啦的鲜血,继续刺向新的目标。
完全丧失理智的艾卡德已经杀红了眼。
从他身上长出来的黑雾不停地旋转,变成了一个巨型的黑色龙卷风,将周围生物的灵魂一个接一个地吸了进去。
他头痛欲裂地捂着额头,感觉自己化身为了一个拥有无底洞的吸盘,那些被吸食的灵魂更加壮大了阿撒兹勒的魔法力量,几乎要反向蚕食艾卡德的灵魂,将艾卡德的灵魂彻底吞噬。
天空一时间乌云蔽日,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人族统治者薇洛和精灵族统治者伊文捷琳迅速反应过来,冲各自的军队下了命令:“那是艾卡德·卢赫特!为了大陆的安危,快控制住他!”
精灵族拉开弓箭朝他射击,人族则提剑冲向他,艾卡德凭本能拔出他的魔杖朝一圈圈围住他的士兵发出攻击魔法,那些甩出去的攻击魔法全数化为闪着银光的利刃。
“阿撒兹勒的灵魂在侵蚀艾卡德的灵魂!”安斯艾尔看明白了,“他想要抢夺他的身体!”
当时在山洞里他们根本没有彻底杀死阿撒兹勒,被艾卡德吞噬后阿撒兹勒的灵魂就一直藏在艾卡德体内。
安斯艾尔举起了他的魔杖,“事到如今,只能杀死艾卡德了!”
“不,别伤害我爸爸!”
萨默哭着冲到了艾卡德身前,用身体堵住了他不断发出利刃的魔杖,他疯狂甩动的魔杖刹那间刺入了萨默体内。
利刃贯穿了萨默的身体,由于离得太近,连魔杖也怼了进去。
“爸爸,别这样,快请醒过来!”
萨默高声哭喊着,腹腔流出的鲜血顺着魔杖流到了艾卡德的手上。
感受到女儿温热的血液,艾卡德癫狂的神情顿住,脸上渐渐显露出茫然的神情。
血红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萨,默?萨默!”
艾卡德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紧握双拳朝天空发出怒吼,面目狰狞地凝聚起全身的力量,使由滔天巨雾汇聚而成的龙卷风化作熊熊火焰,开始烧灼天空中潜藏在黑雾中操纵艾卡德神志令其作恶的阿撒兹勒的灵魂。
逃无可逃的阿撒兹勒的灵魂发出扭曲的叫喊,最终被黑魔法火焰彻底消灭。
清醒过来的艾卡德附身将女儿抱在了怀中。
“对不起,萨默,别特连科,我,我把他杀死了,对不起…”
“爸爸,别伤心,这是诅咒,我知道的,我们都没有办法。”
明明爱人被杀死,自己也即将死去,萨默却在安慰艾卡德。
“爸爸,以后,别再随便害人了…”
诅咒?
“帕西诺,你都忘了吗?两百年前,你诅咒人类和精灵族永远无法相爱,这都是你付出的代价!”
见艾卡德杀了萨默,精灵王伊文捷琳愤恨地冲艾卡德吼道。
由于艾卡德和帕西诺长得一模一样,又因为身为灵魂体时的萨默一直跟在身为戴恩·弗莱贝格的他身边,多年来一直在搜集各种资料的伊文捷琳早就弄清了一切。
但是他赋予了萨默新的身体,又尽心尽力地扶养着她,陷入矛盾的伊文捷琳就一直没有揭发他,没有去找他对峙。
听到伊文捷琳的话,艾卡德突然想起来当时在大陆背面的山洞里地精盖比说过的话。
他终于懂了他献祭自己的灵魂所下的诅咒是什么。
原来种种因果皆由他自己种下,作恶多端的他早应死去,却又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还杀害了更多的人。
他环顾周遭,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鲜血与无辜死去的尸体,他闭了闭眼,想起多明尼卡牺牲生命替他死去时说的话。
【“艾卡德…等重新活过来,就不要再害人了…”】
他附身埋在已经死去的女儿身上,悔恨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安斯艾尔停下了挥舞魔杖的动作,他刚才一直朝艾卡德输送的是他的治愈魔法微光倾城。
见艾卡德已经恢复正常,他不忍卒读眼前生离死别的场景,起身默默让到一边。
“安斯艾尔,”约阿希姆突然叫住了他,“我曾向你承诺过,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向你隐瞒。”
他看起来经历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其实刚才在大陆正面,抓住我的那个恶魔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诅咒你,谁靠近你都会变得不幸。’”
方才一从时空机器上下来,他就始终自己一个人站着,六神无主之际,他甚至想到了要不从此自己就一个人归隐深林,再也不见世人,至少,至少不要连累安斯艾尔,他的魔法学校不能没有他。
“恶魔的诅咒是无法解除的吧?安斯艾尔,我刚才强烈地想过不告诉你真相,直接跟你决裂然后再也不见你,可是对你的承诺最终阻止了我,它告诉我我不应当一个人擅自做决定。”
“我很高兴你将这一点说了出来,约阿希姆,我早就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你不主动跟我说,我也会问你的,但你能主动跟我说,我非常欣慰。”
安斯艾尔目光柔和而坚定地看向约阿希姆。
“不用担心,约阿希姆,我有办法。”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的卵,然后用力捏碎了它。
霎时间,无数光芒从卵中迸射而出,如同千万把利剑刺破苍穹。光芒所过之处,乌云退散,魔气消融,就连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都被净化。
安斯艾尔施展起他的高级治愈魔法“韶光如驶”,卵的白光与治愈魔法的金光叠加在一起,向周围蔓延,那如清泉般缓缓流淌的光芒渐渐漫过人族,精灵族,直至覆盖整片大陆。
此前随着龙骨魔杖突然回到他的手中,他为了躲避魔王阿撒兹勒的黑魔法而躲到储物戒中的记忆突然多出了一段。
在最新的记忆里,原本只是被他用来躲藏的储物戒中除了被他放置的行李包裹外,还多了一个恶魔。
这个恶魔藏在储物戒的最深处,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看起来从这枚储物戒还在大陆背面时就在了。
“你是谁?”安斯艾尔走过去问他。
“我叫利未安森,”恶魔说,“我虽一直活在这储物戒中,但我洞悉外面发生的一切事。安斯艾尔,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想让你帮我完成一件事。”
他从嘴中吐出一枚发着浅浅白光的卵。
“你应该看到大陆正面通往大陆背面的漩涡通道消失了的事情吧,那是我做的。”
两百年前,他路过大陆东边的大陆边缘,目睹别特连科离开原地去向阿撒兹勒禀报人族正在大陆背面封印结界的消息时,原本是打算袖手旁观的,直到他发现站在对面的只有艾维一个人。
“你一个人怎么来得及?”站在两个漩涡之间的通道中隔着那道薄薄的屏障,利未安森道,“在你建成这个屏障前阿撒兹勒就会赶到了。”
“你是来阻止我的?”
“不,我是来帮你的。我虽是一个恶魔,但我更是一个和平爱好者。”
说着,利未安森从漩涡通道中退了出来,他将自己全身的魔法力量汇聚成一到擎天利刃,击碎了大陆正面通往大陆背面的漩涡,使得那个幽蓝色漩涡直接消失不见了。
他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阿撒兹勒的雷霆之怒,阿撒兹勒带着一众恶魔开始追杀他。
“利未安森,从前我杀你不过是对你施以小小惩戒,我欣赏你的人格和能力,不会像对其他恶魔一样直接杀死你的灵魂。但这一次,我不能再留你了!”
阿撒兹勒手中缠绕的黑雾变成了燃烧的黑色火焰,击向重伤之下再无法逃避的利未安森。
千钧一发之际,利未安森想起了他送给斐琉斯的那个储物戒。
这个由他发明的储物戒,最初的用途是温养他的灵魂,由于他被阴晴不定的阿撒兹勒杀了太多次,他的灵魂变得越来越难以孵化,因此每次被阿撒兹勒杀死后,他的灵魂都会先钻入储物戒中温养一段时间。
这个储物戒本来就和他的灵魂相联系,无论在哪里,他都可以直接进入储物戒中。
因此他被袭来的黑魔法火焰包围的时候,就来到了这枚储物戒中,从此一直呆在这里。
“我最厌恶的,便是我们恶魔会发出诅咒这件事。就因为这个能力,我的族人作下了太多的孽。”
“但是恶魔的诅咒并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利未安森将这枚发着白光的卵推向安斯艾尔,让他接住。
“现在我要发出我的诅咒了。我的诅咒是,在我之前的恶魔发出的诅咒全部都失效。”
随着他说的这句话,他周身燃起黑色的火焰,将他的身体连同灵魂烧了个干净。
这种反向诅咒的触发条件比较特殊,不仅需要献祭灵魂,还需要牺牲恶魔卵。
安斯艾尔按照利未安森教他的方法,捏碎了他留给自己的卵。
从此,所有因为恶魔的诅咒而遭受痛苦的生灵都可以解脱了。
望着被白金光芒覆盖的世界,约阿希姆走上前主动拉起了安斯艾尔的手,“看来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说。
“不过话说我原本还以为你吞吞吐吐要跟我坦白的是精灵王子那事儿呢。”安斯艾尔在他身旁嘀咕道。
约阿希姆听到他的话,转头淡淡地看向他。
安斯艾尔立马表忠心:“不是我不信任你啊!约阿希姆,既然你遵守了你的承诺,我也会遵守我的承诺,我会绝对信任你!就是…就是…”
安斯艾尔声音越来越小,“就是还是会忍不住嫉妒的嘛…”
约阿希姆笑起来:“我知道,看来我还有需要进步的地方。”
“艾卡德,你害死了太多人,这一次,我不能再留你。”
薇洛走到艾卡德身前,“之前是看在安斯艾尔的面子上,你一直留在曼陀菲尔魔法学校教书,我不多说什么,可如今你又做了这许多恶事,那之前的那些账我便要一起清算了。”
她目光严肃,言辞厉然,“艾卡德·卢赫特,恶魔帕西诺,由于你作恶多端,罪行累累,我以莱比锡帝国君主的身份,命侍卫将你抓起来,接受帝国最高审判。按照莱比锡帝国刑法规定,你应当被判处死刑,斩首示众。”
“我认罪伏法,没有任何异议。”跪坐在地上抱着萨默尸体的艾卡德抬起头来,眼中只有一片死灰,“但在那之前,可以允许我最后再做一件事情吗?”
“……”薇洛看向安斯艾尔。
“让他去吧,陛下,如果他有别的小心思,我会第一时间制裁他的。”安斯艾尔正色道。
“好,既然安斯艾尔愿意为你做保,那我就答应你。”
“谢谢你,明天,我会亲自去断头台。”
士兵们开始清扫现场,搬运尸体,薇洛叫住了站在不远处一脸踌躇的贾科莫,两个人远离人群,来到附近的果林。
四下阒然无声,薇洛收起一贯架着的威严神色,看着眼前曾经的初恋。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在找你的事了,我知道你的执念太深,怕你情绪一直陷在过去发生的事情里,做出一些太过偏执的事情。
“我找到你,是想跟你说,你不用抱着愧疚的负担生活,虽然当时我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父王和我母亲,但是艾卡德的阴谋是我们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自责。”
贾科莫迫切道:“那我们…”
薇洛转身,“我想对你说的只有这些。现在的我身上肩负着更多的责任,我已经放下了情爱,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希望你也不要再抱有幻想,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她走了。
艾卡德将女儿萨默的尸体凭空抬起,操纵魔法燃烧起来。
他静静平视地被焰火灼烧的尸体,将魔杖在胸前笔直竖起,施展起黑魔法安息主怀。
籍此超度女儿的灵魂,让她脱离痛苦,前往往生。
等女儿被染成灰烬的尸体被风吹散,艾卡德看到贾科莫从前方的果林中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失魂落魄。
“贾科莫,”艾卡德走上前,“这台时空机器你还用吗,听说你要去二十几年前?”
“不用了。”贾科莫说。
经历过这些事情,他已经想明白了,即使回到过去,他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原来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阿撒兹勒在他之前穿越到了两百年前,也没有改变令他后悔的结局,艾维还是会来到大陆背面,帕西诺还是会当监工,诅咒还是会发生。
“时空机器是改变不了人心决定好的事情的,我早该意识到这一点。”他对艾卡德说。
“奥,那我可以用一下吗?”
“你用吧,随你处置。”说完,他就一个人走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单薄的身影越发显得寂寥。
“贾科莫!”
安斯艾尔喊住了他。
“你接下来想去哪儿?”
他也不知道。
虽然薇洛让他去过自己的生活,可是发明完时空机器,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了。
“我的魔法学校缺一位教授状态魔法的老师,我聘用你可以吗?”
他同意了。
获得了时空机器的艾卡德又走到弗洛里安面前,“贾科莫的这台时空机器,你可以修好吗?”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可以。”
弗洛里安直接将自己的时间之力倾注在了上面,不需要一次性充能的龙骨,这台机器已经被自然之力围绕,可以直接进行时空穿梭了。
艾卡德驾驶着时空机器离开了这里。
看着时空机器消失,安斯艾尔来到弗洛里安面前,“弗洛里安,你愿意来我的魔法学校工作吗?”
“我?我又不会魔法,去你的魔法学校可以做什么?”
“曼陀菲尔魔法学校后面的密林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野生魔法生物,之前由于怕学生们在驯服魔法生物的过程中出危险,我一直没有给学生们开设魔法宠物课,但是我想,你会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魔法生物管理员。”
在安斯艾尔招聘来的两名新老师中,贾科莫不仅通过了中级巫师考核,还是因为发明了时空裂镜这个伟大的魔法而远近闻名的巫师,自然符合做一名曼陀菲尔魔法学校魔法老师的条件,教导主任不会阻拦。
至于弗洛里安,他将那储存在储物戒里的一整个洞穴的宝藏全部捐赠给了曼陀菲尔魔法学校,教导主任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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