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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太平盛世,最盼的就是过节。只是上元时丢失的宫灯还没着落,京兆尹和巡防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中秋赏月的花灯便再没人敢冒尖出头,不过样式既然没了新意,那就不能输了气势,于是各家纷纷以量相拼,各式花灯或搭高架矗立街边,或结绳网挂在街上,照得街市明如白昼,与天上朗月争辉。

自从闹市遇刺之后,安瑶出宫被严格限制,但凡要踏出宫门,必得前呼后拥,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包围其中。如此一来不仅劳师动众麻烦,还失了出宫的乐趣,时间一长,她也懒得出去。

她手里拿了一盏恒王带进宫的兔子花灯,坐在回廊下对着月亮高高举起,对一旁的侍女道:“中秋节的街上直到后半夜都是热闹的,去年我跟着皇兄出去逛了一趟,街上各式各样的灯好看得很。”

“民间的灯怎么能跟宫里的灯相比。”侍女骄傲道,“每年中秋都会在花园中赏月,到时候花园里也热闹。”

“没意思。”安瑶撇了撇嘴,“吃的东西见的人,每年都一样。”

“听说今年贺兰部大公子在京中,陛下也请了他来”侍女笑道。

“贺兰部哪里来的大公子,没听说贺兰世子上面还有兄长。”安瑶思索道。

“听说是前不久才相认的,就是侧妃的儿子,之前说是跟侧妃一道在乱军中遇难,没想到他幸存下来了。”侍女把听来的消息都说了一遍,想给公主解闷。

“竟有这样的事?”安瑶微微惊道,“倒是福大命大。”

她并没有上心,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想必是被游牧的家收养,然后四处放牧,弄不好就是个粗鄙无知的莽汉。如今认祖归宗,贺兰王大概也看不上,于是才让他来京城见见世面,看看世间繁华,离了跟前倒是眼不见心不烦。

越想越无聊。

中秋夜宴摆在花园假山上的广夕台,这里地势高起,周围视野开阔,仿佛伸手便能探到天上的皓月。

安瑶无精打采地跟着裕贵妃过去,拖拖拉拉跟在后面,到了假山下被母妃暗暗掐了一把,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内侍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她搀着母妃缓缓踏石阶而上。

广夕台周围点着一圈瓜形灯笼,照着已经坐在席上的人。

几个王爷皇子,右相,还有那个贺兰部的大公子。安瑶一眼扫过去,没看见莽汉,目光定在那个谪仙一样的人身上。

贺云洲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头发用一只白玉簪挽着,坐在恒王下首。

众人目光转向她们的方向,贺云洲一双灿若朗星的眼睛也望过来,与她视线相接时微微颔首。安瑶忙垂下眼帘,脸上莫名开始发热。众人行礼完毕,各自落座,安瑶坐在裕贵妃右边,正好与贺云洲斜对角。

贺云洲微微低着头听一旁的恒王说话,脸上有淡淡的笑容。他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面色恭敬地低语几句。

皇上的出现让席间再次骚动起来,众人乌泱泱跪下,听皇上说免礼,才窸窸窣窣起身。

“朕刚才去看望了太后,故而来迟。”明德帝道,“见太后精神甚佳,朕才放心。”

“太后有佛祖庇佑,自然逢凶化吉。”右相起身道。

众人都起身附和。

明德帝十分高兴,抬手示意众人坐下:“赏月夜宴不用拘束,要轻松些才好。”

众人又同声道:“是!”

安瑶见众人虽应和皇上不必拘礼的话,却各个拘束得很,用手帕掩嘴偷笑。她一抬头,正撞上贺云洲看过来的目光,安瑶心中一动,忙转了眼神看向别处。

酒过三巡,明德帝见众人还是拘礼,便笑道:“如此饮酒也是无趣,若有兴致,不如秉烛夜游,花园中桂花盛开,香气馥郁,甚是应景。”

上了年纪的人尤可,年轻人早就坐不住了,闻言便三三两两离席而去,晚辈中只剩安瑶还端端坐着。

“今日安瑶倒是十分娴静,怎么不去逛逛?”明德帝笑着问道。

“回父皇,皇兄不肯带我,一个人游玩也是无趣。”安瑶道。

“倒是安行的不是。”明德帝笑道,“他不带你,你去寻他便是。今日有外客,大概聊得投机,忽略了你。”

“是。”安瑶起身行了礼,也不等内侍提灯来,借着月色跑下山去。

她拦住一个内侍问了恒王的去向,自己寻了过去,只见一个白衣身影正独自立在木桥之上,手扶着栏杆,望着桥下流水。

安瑶故意加重了脚步走过去,那人回过头来,躬身行礼道:“公主殿下。”

“我来寻皇兄的。”安瑶心里一阵猛跳,手心都微微冒汗了,“他人呢?”

“方才六殿下不慎跌倒,恒王殿下送他去医治了。”贺云洲道。

“他这冒冒失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安瑶无奈笑道,“之前在秦大人府里偶遇,只说是秦大人的同宗师弟。今日才知道,公子原来是贺兰部的大公子。”

“当日不便说明,请公主恕罪。”贺云洲拱手道。

“这么多年独自在外漂泊,有家不能回,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安瑶柔声道,“公子真名是什么?”

“贺兰鸢时。”贺云洲道。

“鸢时,云洲,都是美好得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安瑶道。

“那又如何。”贺云洲侧身对着桥下流水里明月的倒影,“不过镜花水月,连触都触不到。”

“如此良辰美景,怎会如此伤感?”太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贺云洲和安瑶同时转身过去,见太子笑盈盈地站在几步之外。

“打扰二位雅兴了。”太子上前来。

“皇兄说笑了,不过闲聊几句。”安瑶脸上笑着,忍不住腹诽太子虚伪,既然知道打扰,还硬凑过来接什么话。

她刚才显露出来的小女儿情态忽然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恭敬地与太子应答。

贺云洲也不多话,只静静垂眼立在一旁。

虽然气氛有些冷,但太子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有些生硬地没话找话。安瑶只觉得自己脸都僵了,偷偷瞄一眼贺云洲,他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正盘算着这太子赖着不走的目的是什么,远远看见恒王来了,心中一喜。

“你这是去哪里了?”太子问道。

“安乔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我带他去包扎,现下已经无碍了。”恒王道。

他眼神扫过贺云洲,转向安瑶道:“刚才我过来的路上遇到南图,说母妃正找你。”

安瑶会意,行礼道:“那我先去了。”

“没想到公子还跟安瑶如此投缘。”太子笑道。

贺云洲恭敬道:“太子过奖,不过偶然遇见,与公主闲聊几句而已。”

太子揉揉额头:“刚才酒喝急了些,有点头晕。”

他一抬手,不远处侍立的内侍忙过来扶了他。

“安行,你陪云洲逛逛,我先告辞了。”太子道。

恒王应了,见太子走远,才对贺云洲笑道:“本以为离席之后能与公子畅谈一番,不想生出这许多枝节。”

“我在京中还会呆些日子,殿下得空再叙不迟。”贺云洲温和又谦逊。

“公子下榻何处?”恒王问道,“馆驿中并没有上报。”

“我自在惯了,住在馆驿中反而觉得拘束。就住在紫云客栈里。”贺云洲笑道。

安瑶坐在广夕台上,只能远远地望着拱桥上笔直修长的身形剪影。刚才那几句话,在心里反复回味着,想着他精致若工笔描绘的脸上带着的淡淡伤感,就觉得月色都清冷了许多。

她一夜没睡好,闭上眼不是清冷月色下的身影,就是冬日里白雪中那一抹烟粉色。屋子里的窗半开着,看着照在青砖上那一片月光,她禁不住弯起嘴角。

谦谦君子,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散朝后,恒王顺便过来陪母妃用午膳,这是他们的习惯,八月十五是宫宴,十六是宝熏殿里小团圆。

裕贵妃替儿子夹了块鱼,“贺兰部突然多这么个大公子,不知道世子可会觉得是个威胁。”

“大概贺云洲也想到了这一层,才没在沙都呆着。”恒王道,“世子根基稳固,贺云洲就算有心也是无力,何必自讨苦吃。”

“皇兄可想过把他留在京城?当做质子也好啊。”安瑶忽然开口道。

恒王一怔,只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有道理是一层,怎么能把他留住?”裕贵妃笑道,“没道理硬留下,弄不好倒让人家误会。”

安瑶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回去,只默默夹了菜,只放在碗里拨弄。

恒王想起过年时偶遇贺云洲之后的情景,猜出几分安瑶的心思,还没来得及岔开话题,只见安瑶忽然抬头道:“若是他在京中成家,不是就顺理成章留下了?”

“为了显得郑重又有诚意,需要选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子……”

知女莫若母,裕贵妃察觉到女儿镇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不安分的念头。

“此事需得你父皇做主,用不着我们操心。”裕贵妃想尽快了结这个话题。

“母妃之前不是想让我嫁给贺兰世子吗,只不过舍不得让我远嫁,才打消这个念头。如今人就在京中,女儿又心悦于他,两全其美,请母妃成全。”安瑶放下筷子,起身行礼道。

裕贵妃正要发作,却被恒王按住。他招招手,让其他人都退出去。

青缇跨出门槛,顺手带上门。屋里一片安静。

“安瑶,这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成的事,你不要冲动。”恒王沉下声音道。

“皇兄怎知他不会心悦于我?”安瑶不服气,“再说他在贺兰部不过有个名头而已,若有了岳家做靠山,今后不管是在何处,都会过得松快些。”

“贺云洲就算不去贺兰部认亲,也不会被人拿捏,你可知道?”恒王皱眉道。

“既然如此,那不是对两方都有助益,岂不是皆大欢喜?”安瑶继续道。

“不行!”裕贵妃打断了她的话,“你皇兄说得对,趁早打消了了这个念头!”

“那你们去问问他,若他说不愿娶我,我便死了这条心!”安瑶倔脾气上来,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

恒王倒真的不敢去问了。他心里没底,贺云洲心思深沉,分不清他的话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若他将亲事作为筹码,那就是把安瑶推进火坑。

眼下先稳住安瑶,莫把事情闹大的好。

“此事不许声张,等我问清楚了再说。你是公主,要顾忌自己的名声。”恒王沉着脸。

“皇兄不许骗我。”安瑶道。

“你放心,他如何说,我一字不差转述给你。”恒王转头看向裕贵妃,她一脸愁容,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安慰道,“母妃放心,安瑶是识大体的,此事到我问清前不要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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