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之后，艾宁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季坤所在的顶级圈子。
虽然见了大佬还是会有点怵，但至少不会紧张到同手同脚了。
他和季坤的线上训练也成了日常，配合越来越默契，有时候游戏里的角色一个走位朝向，就知道对方想干嘛。
艾宁的小日子过得挺美，直播人气稳中有升，黑子也少了，偶尔还能收到季坤“顺手”点的宵夜或者“多出来”的战队周边。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形状了。
可惜，树大招风，人红招嫉。
这天下午，艾宁正美滋滋地和季坤双排冲分呢，手机突然跟抽风似的疯狂震动，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全是朋友和粉丝发来的，内容都差不多：“宁宝！快看论坛！出事了！”
艾宁心里咯噔一下，趁着死亡回城的空隙，赶紧点开朋友发来的链接。
是《神域》最大的玩家论坛，一个飘红的爆款热帖标题格外刺眼。
《实锤！新晋“天才主播”ning私下收钱陪玩，恶意炒作与K神关系！》
帖子里图文并茂，放了几张打了厚厚马赛克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
内容是一个疑似艾宁微信头像的人，跟一个老板讨价还价，报价高得离谱，还暗示可以安排和K神的偶遇和互动。
后面还附了几张艾宁和季坤在游戏里巧合地出现在同一个野区，或者回城时间点接近的截图，说是剧本证据。
发帖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什么ning本身就是营销号出身，靠蹭K神热度起家，现在火了就开始私下变现，把粉丝当韭菜割。
这帖子写得真假掺半，那些截图P得跟真的一样，时间点也卡得准，再加上一些“圈内人”模棱两可的爆料，煽动性极强。
帖子底下已经吵翻天了，相信的、不信的、吃瓜的、浑水摸鱼的，乱成一锅粥。
艾宁看着那些伪造的截图和恶意的揣测，气得手都在抖，血液直往头顶冲。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论坛，注册八百个小号跟那些人对骂。
“ning？”
耳机里传来季坤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询问。
艾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游戏里，角色都快走到线上去了。
“啊……在，在。”他赶紧应声，声音却有点发涩。
“状态不对。先打完这把。”季坤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艾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游戏。
但脑子里乱糟糟的，操作明显变形，走位失误，技能放空，差点害得季坤也跟着送掉。
“对不起，季神，我……”艾宁又愧疚又委屈。
“没事。跟紧我，打保守点。”季坤没多问，只是调整了战术，承担了更多的压力，硬是带着有些魂不守舍的艾宁赢下了这局游戏。
游戏一结束，艾宁立刻切出去看论坛。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帖子又被顶高了无数楼，甚至有人开始扒他的“黑历史”，说他以前直播数据平平，肯定是买了水军，还有人说看到他跟某个有名的土豪粉线下见面……
脏水一盆接一盆地泼过来。
艾宁鼻子一酸，眼圈有点红。
他不在乎别人骂他技术差，但他受不了这种对他人格的污蔑，尤其是牵扯到他和季坤的关系，这让他觉得特别恶心。
他点开微信，想跟季坤解释，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他没做过？
季神会信吗？
毕竟那些“证据”看起来那么“真”……
就在这时，季坤的消息先过来了。
不是质问，不是怀疑，而是一个压缩包文件，和一句话：
「论坛的帖子，技术部初步分析了，截图是合成的，IP地址有问题。文件是分析报告。」
艾宁愣住了，赶紧点开压缩包。
里面是几份专业的分析文档，清晰地指出了那些聊天记录截图的PS痕迹，以及发帖人和几个主要煽动者账号的异常IP活动轨迹。
季坤又发来一条：「俱乐部法务在跟进。不用理会。」
言下之意，这事交给他处理，艾宁不用管了。
看着那冰冷的专业分析报告和季坤简短却有力的话语，艾宁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堵在胸口的那股恶气也散了大半。
他没问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也没问他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
这种不问缘由、直接行动的信任，比任何安慰都来得有力。
「谢谢季神。」艾宁敲下这四个字，感觉眼眶更热了。
「嗯。晚上训练照常。」
季坤没再多说，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艾宁知道，这背后肯定没那么简单。
技术部分析、法务跟进……这需要动用俱乐部的资源，季坤肯定在其中做了很多。
他退出微信，重新点开论坛那个帖子。看着下面那些还在上蹿下跳的喷子和水军，艾宁忽然就不生气了。
他打开直播软件，深吸一口气，点击了“开始直播”。
直播间瞬间涌入大量观众，弹幕刷得飞快，有担心的粉丝，有吃瓜的路人，当然也少不了来带节奏的黑子。
“大家下午好。”艾宁对着摄像头，露出了一个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笑容，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刚才有点事耽误了，不好意思哈。来，我们继续上分。”
他绝口不提论坛的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常打游戏，照常跟弹幕互动。
有黑子刷屏骂他，他就让房管直接封掉，眼神都不带多给一个。
他的平静和淡定，反而让很多摇摆不定的路人产生了信任。
真正的粉丝更是心疼又骄傲，刷着“ning宝我们信你！”“清者自清！”的弹幕。
打了几把游戏，艾宁状态越来越好，操作重新变得犀利。
在一波精彩的三杀之后，他看着摄像头，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我只想好好打游戏，用实力说话。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
不辩解，不卖惨，只用行动表明态度。
下播后，艾宁收到了一条来自战队经理的微信，告诉他俱乐部官方稍后会发布律师函警告造谣者，让他安心。
艾宁知道，这肯定是季坤推动的结果。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今天这事，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他意识到，站在季坤身边，享受多少光环，就要承受多少明枪暗箭。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因为他知道，当风雨来袭时，那个人不会袖手旁观。
他会用他的方式，沉默却有力地，为他撑起一把伞。
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和维护的感觉，太好了。
好到让他心里那头一直小心翼翼藏着的小鹿，又开始不安分地、用力地撞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黑色头像，输入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出去一句：
「季神，明天想喝上次那家的皮蛋瘦肉粥了。」
过了一会儿，季坤回复：
「嗯。」
艾宁看着那个“嗯”字，把手机捂在胸口，偷偷笑了。
黑子造谣抹黑算什么？
只要他在，就好。
感情的博弈嘛，慢慢来，他有的是耐心。
至少现在，他能理直气壮地点粥了，这算不算……一种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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