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也怀疑,对信芳,也许只是一种感谢与对母亲的眷恋交织,可他不愿意看见付飞搂着她不撒手。
他怒火中烧,心中阵阵苦楚和酸涩。
他对信芳的事知道的很少,只知道是为了还债,信芳才嫁给了霍勇。她总是信马由缰地胡编一些谎话哄骗自己,可见在她眼里,他还是个屁大点的小孩。她对自己的那些特别优待,也许都是托了这一点的福。
也许他真的会错意了吧,也许他真的需要谈恋爱转移注意力。
连他自己,都恍惚不能接受爱上信芳的事实,他像个不敢面对自己喜欢男人的深柜,试图通过去找另外一个女人来证明。
五月中,霍桐离开竹南,为了避开霍勇,他倒也没有回乐中去。
他去了海宁,和竹南在同在一个省,也算是个大城市,最重要的是,霍桐心心念念的那所大学就在海宁。
能去海宁,还要多亏信芳的一个初中同学,他如今就在海宁大学教书,甚至还是法学系的副教授!
两个人是怎么搭上关系的霍桐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信芳通知他的时候,她已经默默地将事情都打点好了。
和上次一样,如果他说不去,信芳也许不会为难他。只是那时她神色有些紧张,似乎害怕他拒绝。
霍桐刚走,付飞就找了过来。
他真是个贱人,小九九明目张胆,不做遮掩。他甚至将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把戏当成一种大胆勾引。
在霍桐离开的当天下午,付飞就出现在面馆门口。他可能健身了,可能长胖了,总之不像之前瘦削,松垮的卫衣被宽厚的肩膀撑了起来,愈发是个标准的帅哥。
他神色谨慎收敛,穿着黑色卫衣,牛仔裤,干净简单的行头,背着一只黑色双肩包,侧兜里一边放伞,一边放水杯,活像另一个霍桐。
他是故意的。
“姐姐...”他装作情不自禁地叫信芳,随后难为情地改口:“芳姨。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
信芳抬眼看了他,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大纸袋,里面装的是一套衣服和一双鞋。
“生日快乐。”
他不肯接。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消息也不回?我做错什么了吗?”
“还是你不相信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急切地拿着身份证要信芳看。信芳上下打量他,挣扎了一秒要不要拆穿他的谎话,最后放弃。
“我生病了。”信芳糊弄道,“下碗长寿面可以吗?”
付飞点头,火气一下没了。
他左右环顾,“霍桐呢?”明知故问。
“哦,他回去高考了。”
“你不陪着吗?”
“要看店呀。”
“霍桐要考到哪里去呢?”
“谁知道。”
“你也会跟着他离开吗?”
“不会啦。”
“你会吧。”
他称呼信芳,向来是用你。
可这句话的你却变得没有礼貌,带着点质询的意味。
像是察觉了自己的无礼,他立刻换成学生式的礼貌:“我猜芳姨一定会跟着霍桐去的。你对霍桐那么好,他以后也会对你很好。”
信芳搅动着锅里的面条,镇静自若,她招呼付飞坐到外面去,别站在后厨碍事。
“抽油烟机有点不好了,太热了,你到外面坐着吧。”
虽然是建议,但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付飞又岂会听从。他还是不走,反而更靠拢过来,贴在信芳的身边,让她不好施展,动作都僵硬很多。
信芳闻到付飞身上的洗衣液味,一种清爽香甜的柑橘味道混杂着消毒液的味道。厨房的火和锅里的热气都让信芳烦躁不安,啪地一下将火闭了。
“离我远点。”
她如此正式地宣告,让付飞手足无措,她那清冷的神色,立刻衬托出付飞的把戏是多么勾引的拙劣。
这对他不公平。
他感到委屈。因为长久以来,她们都心照不宣地做着角色扮演的游戏,而突然信芳脱下了戏服,走下了舞台,要结束这场闹剧。
就犹如两个人向来装狗,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信芳突然脱下了狗皮,还开口说话,告诉付飞他们是人。
如此不守规则。
付飞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你不装,那我也不装了。
他二话不说将信芳封锁在自己的怀里。
他没有霍桐那么高,但对付信芳也绰绰有余了。她害怕了。付飞很确定。她的眼珠子微微颤动,呼吸也急促起来,身体僵直,尤其是那柔软的身躯已如数挤压在他的身上。
他腾出一只手钳住信芳的脸,软绵绵道:
“我不要,我要离你近点。”
信芳猛地发力,一个高抬腿直奔主题。
付飞应声倒地,痛地蜷缩在后厨的水泥地上,和垃圾桶背靠背。他痛地眼冒金星,口水都要流出来。他低声咒骂,想要抓住信芳的脚踝拉她一起下地狱。
信芳抬脚就踩住了付飞的手,她仍不敢用太大力气,只是轻轻踩住,给与一个浅显的警告。
付飞痛地说不出话。见他那样,信芳又担心自己是不是太认真了,她向后退了退,“你没事吧?”
付飞摇摇头。
他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破垃圾袋,过了许久,他从尝试在空气里乱抓,想要借力站起来。信芳不会管他,她只在一边提防地看着。
最后,他抓住了不怎么牢靠的锅柄,差点将锅从灶上拽下来。
信芳到底狠不下心,她惊恐地一把抱住锅边,省的那滚烫的热水浇到付飞的脑袋上。锅壁也被烧得滚烫,信芳上手的瞬间,手就要被烫熟了。
她小声惊叫,将锅往别处一丢,到底是洒了一屋子的汤。
她的手被烫得通红,疼得眼泪溢了出来。
迫于无奈,她伸着手,让付飞给她上药。她痛得龇牙咧嘴,嘴唇都要被自己的牙齿咬烂了。
“痛吗?”
“你试试。”信芳怨恨道。
“对不起。”
“省省吧。”信芳痛得缩手,被付飞一把握住手腕。她终于不耐烦了。“你到底要干嘛?”
“喜欢你,不行吗?”
信芳心烦意乱,手疼,付飞又那么恶毒,他凑上来,明亮的橙黄色眼瞳熠熠闪光。
“我喜欢你,姐姐。”
“别来烦我行吗?”
信芳恶狠狠道,她像是终于揭开了假面,展示出她本质上的对万事万物的讨厌。
“不行。”
“...”
“不能喜欢你吗?”
“如果你很有钱,可以喜欢我。但你是付飞,就不行。”
果然。
付飞登时恼火,他拿眼前这个老女人没辙。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清明的时候还哄得好好地,现在突然变脸。
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他只能找上门来,她刻意保持的距离,让他心乱如麻,这拉扯让他索性想直接动用武力,将她掳到楼上去。他知道上面就是生活区域。他心中升起冉冉升起一种邪火。
“霍桐也没有钱,为什么他可以喜欢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