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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买房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可是那时候的魏天晴已经被一种绝望和悲呛笼罩住了。

本来在S城,他们一家就是无根的浮萍,现在老家的房子再一拆,他们在这个世上就连片瓦遮身都没有了。

在那种绝望的悲愤感的带动下,魏天晴开始积极推动买房,找了中介各种看房,却遭到了周明远的极力反对。

又一天,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又聊到这个话题,周明远扒拉着手里的饭,斟酌着怎么劝魏天晴打消买房的念头。

“那个,天晴,买房那个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怎么?刚好你提到这个,我正要跟你说,我最近看了几套这附近的老破小,学区不怎么好,但是首付都要28万到30万了,再加上中介费,可以要30万以上,房贷可以控制在3000-4000之间。”魏天晴边喝汤边把这几天看房的情况说给周明远听。

“30万,我们手头才10万,哪里够?去哪里借这么多钱?”周明远一听这么多钱,焦躁得放下了筷子。

“你能不能不要脑袋一热就轻易下决定,擅自决定任何事。晨晨已经四周七,本来干预就有点迟了,如果再放弃干预,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开口说话了。”周明远说:“况且,买房不是一件小事,我们手头只有六万,那四万还是跟老姨借的。首付就要30万,后面还有每个月的房贷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以我们两个目前一个月一万多的收入,怎么能够承担得了?买房以后我们还要还债,那晨晨的干预要何年何月才能去?晨晨的干预,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啊。”

“S城的房价跟坐了火箭一样,一天一个样,如果现在不买,以后要多花更多的钱才能在S城安家,现在我们的家都没了,头无片瓦可遮天,难道,晨晨要跟着我们一个出租屋一个出租屋地流浪,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摧毁殆尽吗?”魏天晴不管不顾,几乎是嘶吼了。

“你怎么这么犟?你想一想晨晨的干预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凑够了十万,虽然我不是很相信干预会有效果,但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晨车已经快五周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周明远焦躁地说。

“这件事我说了算,你不用再说了。”魏天晴也不打算跟周明远沟通,直接把话撂下就走了。

周明远本来还想劝,但他看到魏天晴无比决绝的神情,还是放弃了。

在S城买房这件事,是魏天晴深藏于心的隐痛。

刚毕业的时候,她工资一个月才2000,被扣七扣八只剩1000多,交完房租和生活费后所剩无几,那时候S城的房价还没那么高,首付10万就能买120平的电梯房,但是她想都不敢想,因为她根本存不下钱。

工作三年后,她手头攒了差不多一万块,加上住房公积金里的七八千,又开始动这方面的心思,旁敲侧击问母亲能不能借她五万块钱,她想去买一个一室一厅,但那时候家里刚在石头房上加盖二层,弟弟又高考冲刺准备考大学,母亲那也是一摊烂泥没法借给她钱,此事也跟着作罢。

认 识周明远后,她原本计划着两个人一起努力存钱买房,但最后却发现周明远大学毕业后没有工作,他家里也提供不了任何助力,从结婚到孩子出生,全家四口人都靠她微薄的工资养着,哪里还有钱买房子。

折腾了那么多年,房价已经攀升到她可望不可及的高度。可是不管这个高度如何难以企及,还是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宁愿将自己的一生束缚在房贷的重压下,也要购进一堆不断贬值的钢筋水泥,因为房子就是成功的标配,没房意味着被婚恋市场淘汰,意味着孩子上不了好学校,意味着在社会阶层里低人一等。

魏天晴一直想拥有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因为她租房真的已经租够了。

她只能接受1500-2000元的房租,而这些房子无疑都是老破小,布局凌乱,采光不行,有的连阳台都没有,只能在卫生间洗完衣服,衣服连挂的地方都没有,有的没几样像样的家电,就算有,也是一些高耗能的二手家电,冰箱和空调还经常不制冷,成了耗电的摆设,而且用的过程还频繁出问题,需要不断地维修。

魏天晴至今忘不了在上一个出租屋里,打开衣柜门取衣服时,柜门直接掉进怀里的场景。

魏天晴几乎每年都在搬家,每一任房东基本住满一年都会以各种理由要求涨房租,由于房租严重超出魏天晴的承受能力,她只能重新找房子,但房价在涨,房租也水涨船高,同等价位的房子,屋内陈设、家具电器等越来越糟糕,如此恶性循环下,魏天晴除了逼自己接受外,没有任何办法。

除了房租,最让魏天晴崩溃的是,搬家时候整理房子,有时候装了二十几个麻袋都装不完,搬家公司的人总是在现场看了那些庞大的编织袋后,临时要求涨价。

想买房的念头魏天晴一直有,而且愈演愈烈,可现实却像一记重锤,锤得魏天晴毫无招架之力。

于是,买房这事,就成为魏天晴心头的一根刺。

所以,这回,魏天晴不愿意妥协了。

但是真正开始看房,魏天晴才知道什么叫做现实的骨感。

中介带她看的房子清一色的老破小,房龄基本都15年以上的,里面的装修都是80年代的风格,家具更是少得可怜,被她看中的房子最低都要70万起步,贷款40万的话,首付就要30万,严重超出她的预算了。

那段时间,魏天晴被中介带着老旧小区一个接一个地跑,看到形形色色的卖房者,他们操着本地口音,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不过只有初中小学学历,有的甚至没读过书,干着保洁,装修、保安、服务员等工作,都是挣扎在这个城市的底层谋生者,却因为比她早十几年进入这个城市,有祖辈庇荫或者当年买到白菜价的房子,而以优越者自居,直接**裸地鄙视她,鄙视她这个从千军万马中闯过高考独木桥,进入高等学府读书,又进入社会大熔炉当牛马的人。

看房的时候,魏天晴觉得有点荒诞,像他们这样的外地来的二本大学本科毕业生,怎么就变成这个城市底层人士住腻的老破小房子的接盘者,成了被盘剥、被鄙视的对象?

其实,魏天晴也看过开发商推向市场的一手电梯房,先后看中两个城郊的楼盘,到市里都要将近一个半小时,看房的时候还没有配套公交线路或者地铁。

周明远问以后上班怎么办?买车通勤吗?

还有孩子上学怎么办,是不是要有人长期在家带孩子。

这些,魏天晴都没法回答。

那几年,这座城市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经济发展的狂潮中奋力奔腾。

目之所及,尽是林立的塔吊和轰鸣的打桩机,

它们如同巨兽的骨骼,日夜不休地啃噬着天空的地平线。

一片片旧街区被推平,一幢幢新楼宇以惊人的速度拔地而起,

在这片繁华之下,是无数被时代洪流裹挟前行的普通人。

房价一路飙升,将许多人远远甩离城市的核心。

越来越多的大学毕业生,选择买郊区的房子。

于是,一种新型的迁徙开始了。越来越多的人,像被潮水推搡的候鸟,不得不开始在城市与远郊之间进行漫长的徘徊。

城市的繁华与他们每日擦肩,却难以真正拥有。

他们成了城市的“钟摆族”,在渴望融入的梦想与现实的成本之间,进行着日复一日的妥协与挣扎,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疏离与漂泊。

魏天晴也一样,甚至更惨。

她连选择城郊的房子的资格都没有。

婆婆来城市带孩子只是权宜之计,她早晚是要回老家的,欠了那么多钱,她就算买得车,也养不起车,她只能选择买那些离单位更近的老破小。

活成被城市最低层鄙视的夹心人。

魏天晴站在又一套老破小的客厅里,墙皮有些剥落,空气中弥漫着旧木头和潮气混合的味道。

中介还在喋喋不休地强调着学区的位置优势,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她看着窗外对面楼宇同样斑驳的墙壁,和晾晒得密密麻麻的衣物,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她曾经以为,寒窗苦读十几年,拿到大学文凭,留在这座光鲜的城市,生活总会一步步向上走。

却从未料到,自己拼尽全力,竟是为了在这场名为“生存”的战役中,争夺一个最残破、最逼仄的角落,甚至为了这个角落,要押上孩子的未来,背负可能一生都无法偿清的债务。

这座城市用璀璨的灯火和宏伟的蓝图许诺了所有人一个未来,但她此刻却清晰地看见,那未来对于像她这样的人而言,不过是更深重的枷锁和更漫长的跋涉。

她不甘心,却又无路可退。

那根名为“买房”的刺,已深深扎进肉里,不是将它拔出,就是带着它,淌过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荆棘之路。

我至今还是不知道16年买房的决定对还是错,今年房价大幅跌了,或者当年不买房,换成今年买会不会好一点,我至今仍然有30几万的房贷没有还清,花了上百万,买了一个老破小,买房的意义是什么,我也是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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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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