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推门进来时,语气里带着点不耐:“老子跟那俩老的吵一下午,烦得要死。”
他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抬眼就看见周哲缩在角落,头埋在膝盖里,沈怀挑眉,走过去踹了踹他的小腿:“喂,发什么神经?”
周哲眼睛红得吓人,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周哲慌忙抹掉眼泪,回道:“就是看了个虐心的电影,有点没缓过来。”
他太了解周哲,这家伙从来不是会为电影哭的人。直觉告诉他,肯定出了什么事。
“许清呢?”沈怀状似随意地问,目光却死死锁着周哲的脸,“我刚才回来路过她门口,没听见动静。”
周哲的心猛地一跳,强装镇定:“不知道啊,可能可能出去了吧。”
沈怀步步紧逼,语气沉了下来,“周哲,你老实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刚才那副鬼样子,肯定不是因为电影。”
“真没有,我都说了是电影,你别瞎想!”他说着就要往房间走,想躲开沈怀的追问。
沈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周哲,你他妈别跟我装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关于许清的?”
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一边是许清的恳求,一边是兄弟的追问,他夹在中间,快要喘不过气,硬生生憋出一句:“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怀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死不松口,他松开手,冷笑一声:“行,你不说是吧?我自己去问。”
说着,他转身就往门口走,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的怒火与不安。
冷水扑在许清的脸上,刺骨的凉意勉强压下心头的翻涌,指尖抹去脸上的水珠,尽量让神色看起来和往常无异。
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近,是沈怀压抑的怒火和周哲无措的辩解。她深吸一口气,转动门把手,缓缓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两人同时顿住,沈怀看到许清的那一刻,所有的怒火都瞬间僵住,只剩下眼底翻涌的担忧与急切。
许清没有看周哲,径直走到沈怀面前,仰头望着他,她的心猛地一揪,疼得厉害,却还是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在沈怀还没反应过来时,她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那是一个带着凉意的、小心翼翼的吻,像一片雪花落在滚烫的心上。
这是他们的初吻。
沈怀浑身一震,瞳孔骤缩,随即伸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加深了这个吻。没有技巧,只有压抑不住的急切与珍视。
许清闭着眼,任由他亲吻,泪水却无声地滑落,顺着脸颊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口一紧。她知道这是她偷来的温柔。
吻渐渐落下,沈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许清,你到底怎么了?”
指尖轻轻推开沈怀的胸膛,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语气刻意放得轻松:“干嘛这么凶?周哲都被你吓哭了。”
她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刚才在房间里听见你们吵,出来劝劝架而已,至于吗?”
那个吻太突然,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温柔,不像她平日的小心翼翼,更像最后的告别。可她脸上的平静又太过刻意,仿佛刚才的亲吻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
“劝架?”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许清,你看着我。”
周哲站在一旁,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他别过脸,不敢再看,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所有真相脱口而出。
沈怀盯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极力隐藏的脆弱,心头的不安像潮水般蔓延。
“没事就好。”最终,他只憋出这四个字。
许清后退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垂着眼,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沈怀,你出国吧。”
沈怀浑身一僵,像是没听清,眉头猛地皱起:“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出国。”她抬起头,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刻意伪装的淡漠,“周哲都跟我说了,你爸妈早就为你安排好了,去国外读最好的大学,以后在那边发展,前途光明。”
沈怀语气里夹杂着怒火:“我不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出国了?”
许清回道:“你必须去。沈怀,你不该困在这里,更不该因为任何人耽误自己的未来。”
“任何人?”沈怀上前一步,伸手想抓住她,却被她再次躲开。“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会为了所谓的‘前途’,丢下一切的人?”
许清回道:“是,你本该有那样的未来,干净、明亮,没有任何牵绊。出国吧,沈怀,就当是我求你。”
“求我?”沈怀笑了,带着无尽的自嘲与痛苦,“许清,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让我出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那才是你该走的路。沈怀,算我求你了,别再任性了,好好出国读书,忘了这里的一切,包括我。”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重锤,狠狠砸在沈怀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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