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是……”闻人月白暗自叹气:罢了,本是怕你多心,到头来倒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了。东方明月早已斩断情丝,纵然从前对他有过几分说不清的情愫,如今也该烟消云散了,何必再自寻烦恼。
“哦,戏看完了?”东方明月淡淡开口。
“看完了,这戏不过是旁人胡编乱造,你不必放在心上。”
“有什么可挂怀的。”他语气无波无澜,“便是天上神明,不也常被世人编排些风花雪月的拉郎配?实在是无稽之谈,他们尚且不当回事,我又何须在意?”
闻人月白道:“走吧,我们去打听打听消息。”
“去酒肆?”东方明月问。
“嗯嗯。”闻人月白应着,抬眼望向不远处,有一个酒肆。
青云阁立在京城最热闹的街角,远远望去便觉气派非凡。三层楼阁飞檐翘角,青瓦覆顶,檐角下悬着鎏金风铃,风吹过时叮咚作响,清悦之声能传出去老远。
最惹眼的是正门上方的牌匾,竟是整块足金锻造,阳光下金光灼灼,几乎晃眼。
牌匾上“青云阁”三个大字笔力遒劲,墨色沉稳,与金色底纹相映,既显富贵又藏着几分文人风骨,暗合“青云直上”的寓意。
朱红大门敞开着,门上铜环雕成祥云模样,叩之浑厚有声。门两侧立着两尊半人高的石狮,鬃毛卷曲,眼神威严,底座刻满缠枝莲纹,打磨得光滑莹润。阶前铺着青石板,被往来行人踩得油亮,边缘却干干净净,显见得日日有人打理。
二楼三楼的雕花栏杆探出楼外,栏杆上缠着几簇仿真紫藤花,风一吹便似要簌簌落下。
窗棂是精致的冰裂纹样式,糊着透亮的云母纸,隐约能看见楼内人影晃动,更添几分热闹。整座楼阁融了富贵气与雅致感,远远一站,便知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好去处。
走近了细看,青云阁的气派更显真切。飞檐下的鎏金风铃在风里轻晃,碎光随着铃声洒了一地,连门前石狮的鬃毛都似镀着层暖意。
二人在阶前站定看了片刻,东方明月才淡淡点评:“倒是阔气。”
闻人月白颔首应和,转身率先踏上台阶。朱红大门厚重却不滞涩,推开时带起一阵轻微的香风,混着楼内隐约传来的茶气与谈笑声。
刚迈过门槛,一个穿着青布短褂的店小二便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手脚麻利地掀开挡门的棉帘:“两位客人里面请!是要打尖用些茶点,还是要开个雅间歇脚?”
东方明月侧眸看向闻人月白,目光无声询问。
闻人月白对他递了个眼色,转向店小二道:“我们先在楼下饮些茶,入夜后劳烦备两间上房。”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僵,搓着手略显尴尬:“喝茶没问题!只是……实在对不住两位,今儿客房走得俏,眼下只剩最后一间了。”
“那便换别家。”东方明月语气平淡,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闻人月白连忙伸手轻拉他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只两人能听见,“这青云阁是京城最热闹的地界,消息最是灵通,换了别处未必有这般便利。”
店小二在一旁话语劝阻,满脸恳切:“长安城虽大,但最近的酒肆少说也得往南走两条街,论环境雅致、热闹、可真没哪家能比得上咱们青云阁。您二位要是不嫌弃,那间上房宽敞得很,要不……”
东方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终是松了口:“也罢。”
店小二顿时眉开眼笑,扬声朝后堂喊:“掌柜的,记三楼上房一间!”又转向二人躬身道,“两位客人随我来。”
闻人月白补充道:“先在二楼找个喝茶的地方。”
“得嘞!”店小二应声,引着两人拾级上了二楼,在临着围栏的一张方桌前停下,“您二位瞧这位置成不?靠着栏杆能瞧着楼下景致,说话也是方便。”
那张桌子正对着楼外街景,栏杆雕花木纹精致,坐下便能将楼下人来人往的热闹尽收眼底。
东方明月刚在椅子上坐下,就问道:“你确定咱们能在这儿问到消息?”
“等着看吧,我也说不准,但这儿看着人多热闹,消息应该灵通。”闻人月白答道。
“闻人月白!咱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坐着等吧?”东方明月皱了皱眉。
“这不是第一次来长安嘛,不得先在这儿多待会儿,慢慢了解了解情况?”
正说着,楼梯口忽然转来一位妙龄女子。她身着绣金罗裙,鬓边斜插一支珍珠步摇,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雍容气度。目光扫过桌前时,她先是瞥了眼东方明月,随即径直走到闻人月白面前停下,唇角噙着笑意。
“这位公子生得这般俊朗,不知可否与小女子认识一番?”
她声音娇柔,目光只落在闻人月白身上——长安女子向来不恋青涩少年,偏爱近而立之年的成熟稳重,是以对桌旁的东方明月竟是不屑一顾。
东方明月自始至终不为所动,只垂眸浅啜着刚沏好的清茶,指尖捏着茶盏的动作都未变分毫。
闻人月白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讪弄得一慌,连忙起身拱手:“姑娘恕罪,在下与同伴尚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攀谈,还望姑娘海涵。”
那姑娘却不依不饶,声音甜腻得发腻:“公子莫要害羞呀,不过是认识一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东方明月终于抬眼,目光冷漠地扫过她:“没看见他不想认识你?这般不识趣,倒是少见。”
“你什么意思?”女子脸色一沉,柳眉倒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教训本姑娘?”
“孔雀开屏自赏便好,”东方明月漫不经心地放下茶盏,指了指身旁的闻人月白,“我不想看,他更不想看。”
“你敢羞辱我?”女子怒极,扬手便要发作,同时朝暗处使了个眼色。
几名身着便服的侍卫立刻上前,为首一人面色铁青地沉声道:“大胆!竟敢对公主不敬!”
闻人月白连忙上前一步,将东方明月护在身后,看向那女子沉声道:“公主殿下,我同伴虽言语直率,却并无恶意,何必动怒?”他语气平实,带着几分隐忍的克制。
“我不过是想与公子认识一二,是他先出言不逊,看不起我!”公主跺了跺脚,语气又气又委屈,“整个京城谁不敬我三分,何曾受过这等轻视?”
“他年纪尚轻,初入京城不懂规矩,公主何必与一个孩子计较?”闻人月白耐着性子劝道。
公主却把矛头转向东方明月,挑眉问道:“你多大了?”
东方明月抬眸,语气冷淡:“我的年龄,与公主无关,我的年龄,公主您也没有必要知晓。”
“别说了。”闻人月白连忙按住他的手臂,转头对公主躬身道,“是我们失了礼,我替他向公主赔罪——对不起,还请公主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赔罪就完了?”公主冷笑一声,眼神扫过闻人月白时带着几分势在必得,“本公主想要的人或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道理。”她说着,目光又黏回闻人月白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闭上你的狗眼,看着就恶心。”东方明月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公主被这话激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给本公主拿下!”
侍卫们立刻上前,闻人月白下意识便要阻拦,却被东方明月用眼神按住。
“让她们抓。”东方明月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且委屈片刻,顺着她些,说不定能套出残卷的下落。”
闻人月白一愣:“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东方明月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几分促狭,“委屈你,用用‘美男计’。”
闻人月白:“……” 他望着步步逼近的侍卫,又看了看东方明月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无奈。
闻人月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无奈,对公主缓声道:“行了,我愿意与你相识。”
公主脸上的怒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狂喜,连鬓边的珍珠步摇都因激动微微晃动:“当真?公子肯应下便好!”
闻人月白却没看她,目光转向被侍卫围在中间的东方明月,语气郑重:“但你得答应我,好好待他,不可伤他分毫。否则,我即刻便会反悔。”
“好说!好说!”公主此刻满心都是闻人月白的应允,哪里还顾得上计较,连忙摆手示意侍卫退开些,“只要公子肯随我走,我保他安然无恙便是。”
东方明月站在原地没动,只抬眸与闻人月白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里藏着“按计划行事”的笃定。
侍卫们虽收了兵器,却依旧呈合围之势。
公主亲自上前,想挽闻人月白的手臂,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公子随我回府吧,府里有上好的清茶与点心,正好细谈。”她笑得眉眼弯弯,语气里满是雀跃。
闻人月白没再拒绝,只淡淡道:“前面带路。”
一行人马就这样离开了青云阁,街上行人见是公主仪仗,纷纷避让。
东方明月被两名侍卫“护送”在侧,看似受制,眼神却始终冷静地扫过周遭;闻人月白走在公主身侧,神色平静无波,只有偶尔投向东方明月的目光,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马车停在街角,黑漆车厢上镶着金边,挂着“长乐公主府”的令牌,侍卫将两人引上马车时,公主还在一旁柔声叮嘱:“公子莫怕,到了府里便自在了。”
车帘落下的瞬间,闻人月白与东方明月对视一眼,这场以“美男计”为开端的周旋,才算真正开始。
长乐公主:(突然坐直身子,眼冒星星)其实吧……我刚才那架势,一半是演的!实不相瞒,我是你俩的cp粉啊!刚才那出强抢,纯属是鱼豆腐的计划罢了
鱼豆腐不腥:(扶额)合着您搁这儿公费磕cp呢?先别急着拉郎,您先好好“爱”一下闻人小哥哥,别露馅了
长乐公主:(垮起脸)可我是公主啊!强抢民男这事儿传出去,言官不得把我参到祖坟冒烟?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鱼豆腐不腥:(摆手)嗨,小说里的公主就是有特权!别想那么多,剧情需要嘛~
长乐公主:(搓胳膊)剧情需要也架不住东方明月那眼神啊!刚才他看我那一眼,跟要把我拆骨入腹似的,我现在后背还发凉呢!
鱼豆腐不腥:(憋笑)哈哈哈哈,心疼你一秒钟!谁让你当“拆cp”的反派(伪)呢,忍忍就过去了~
东方明月:(白眼)胡言乱语!我与他不过是师徒,何来喜欢一说?
鱼豆腐不腥:(笑眯眯摆手)别嘴硬啦~ 你俩可是板上钉钉的官配!现在不喜欢没关系,剧情线还长着呢,保准最后让你俩情根深种,分不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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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寻找古籍定契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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