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注意到了他因发愣而停滞的手,开口问到:“小周,怎么了?”
“嗯……”周昀晋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发现说出口,会不会被老刘说是幻想的内容就不要讲出来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道,“没什么。”
“看到什么新闻了么?”老刘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同他唠嗑一般地讲到。
对方亲昵的语气让他放松下来,周昀晋解释起自己困惑的理由:“我好像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他指了指孟清如这三个字,“而且见过她。”
“见过?”老刘有点意外,但没有指责他不确定的说辞,“什么时候?”
“我妈妈还在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太小了,约莫有五六岁,还不大记事。但这个名字就像是有奇特的魔力,竟能让他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你们两家都是Z市的企业,因为生意见面也有可能。”
英耀或许曾经有在生意上和晟禾接触的机会,但那时候还在外面跟着爸爸妈妈生活的他,绝没有能接触到晟禾的机会——真的吗?他产生了一些记忆的混乱。
“不,不是因为生意……那时候我还没有回英耀。好像在别的地方见过她。”
老刘沉默了,他似乎在思索周昀晋话语的真实性。周昀晋在这段空白中逐渐感到煎熬,于是他张口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说法:“也许是我记错了。”
老刘笑了笑:“也许真的在哪见过呢。”
他们默契地没再聊下去,而是将话题引到了更为轻松的内容上。
“Z市发展得真快,以前总觉得这儿很小。”老刘说起这段话的时候,很是感慨。
“您也是Z市人吗?”
“我是县上来的。”老刘做起了自我介绍,“后来工作安排在这里,就没走了,在这也干了二十来年了。是不是不大听得出我的口音了?”
的确,老刘的口音还挺标准,只隐约能听出一点儿他们省份的人都会有的某些特殊发音:“您来的时间真挺长的。”
“是呀,这里都变成我的家了。”老刘笑了。
“您也是在这成的家吗?”
老刘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周昀晋会这么问。周昀晋见他没说话,立即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冒昧了:“啊,不好意思……”
“没事。”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年轻时候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没想过这些,意识到的时候也晚了。要是你有喜欢的人,不要错过啊。”
周昀晋还有些为自己说错话而紧绷,但听到老刘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自嘲,亦或是无奈。
他没有想过这件事,倒不是不愿意承担婚姻的重量,而是他不知道,自己会和什么样的人奔赴婚姻的殿堂。因为他心中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能给人激情的人。
他喜欢孟广思,却也没有设想过对方能够成为与他交换戒指的终身伴侣……又或者在他的心中,认为这种可能性近乎一种白日做梦的奢求。
“嗯。”最终他只是点点头,算是温和地不置可否。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老刘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和对面的人争论了几句,内容是周昀晋听不大懂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认为我有权知道。不,你这么做太冒险了——你总是这样!”他说着,声调不自觉地拔高,而后又意识到自己在公共场合,于是压低了音量,“不行,你有没有想过结果?”
周昀晋听不见话筒那端人的话语,只能从片段中拼凑出猜测的依据:老刘好像在和对方商量某件事的处理方式。
和陈立骞的案件有关么?周昀晋默默思考着,没有插话。
可是最终,老刘似乎还是妥协了。他扶着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你真是乱来。好吧,我现在带他过来。”
“走吧小周,我们再聊聊。”
……
“你好,叫我苏姐就可以。”
他没有被带到先前的审讯室,反而被带进了警员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的女人见他来了,起身同他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坐下来。
在她对面坐下来的周昀晋礼貌地也介绍了自己,但他忍不住悄悄观察起来对方。
这个自称苏姐的警察和老刘看起来不像一个职务等级,让放松下来的周昀晋神经又紧绷起来。
这是一桩刑事案件,死的是一个华裔,处理不当会引起国际的舆论风波,可周昀晋隐隐觉得,留下他的原因不止如此。
苏姐甚至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别紧张,我们了解过你的情况,你对案情几乎不知情,只要你把了解的事告诉我们,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我不知道我了解什么。”周昀晋坦白道。
“什么都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也行。”
太宽泛了,没有一个主题的限制,周昀晋也不知从何说起。他直言道:“能不能给我一个范围?”
“那就谈谈你对施宇珩的看法吧。”
警方为什么会提起施宇珩?周昀晋花了一点儿时间,在心里做了一个陈立骞死亡案件和施宇珩本人的搭桥。
难道陈立骞是施宇珩叫来的,为什么?只是为了让孟广思不痛快么?
“陈立骞的死和他有关系?”
苏姐瞥了他一眼,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睛,让周昀晋忍不住低头错开了对方的审视。
“我们还在查证。”
那就是施宇珩有嫌疑的意思。周昀晋了解苏姐的潜台词,他思索了一阵,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是施宇珩把他从国外叫来的么?”
苏姐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被老师给予了小红花,周昀晋觉得苏姐的笑正是对于他猜测的认可。
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施宇珩看上去是个纨绔子弟,然而不至于只为了逞一时之快做这样的事,那么陈立骞和施宇珩之间,存在其它的关联?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店时候,从施宇珩身上闻到的那种奇怪的香气。
“我有一个很在意的地方。”
“请说。”
“我和他之前在酒店见过一次,是在我的朋、”周昀晋顿了顿,还是转换了说辞,“高中同学的订婚宴上。他和孟哥两个人发生了冲突,我阻止了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身上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有点儿像代信息素……”说到这里,周昀晋观察了一下苏姐的反应,对方很专注地在倾听他的讲述,给了他一点儿说下去的信心。但他不知道苏姐的第二性别是什么,能不能理解他当时的感受,只好稍微花了一些口舌来解释细节,“就是闻了让我很不舒服,我是Alpha,有种易感期被诱发的感觉。”
苏姐没说话,但在听到他的描述的时刻,眼睛遽然亮了起来。周昀晋知道自己说到对方感兴趣的话题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谈起自己的推测:“我猜,他身上可能带了某种代信息素,或者类似的药品。药效很猛烈,但代谢很快……所以我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
“你确定不是因为紧张引起的、你们双方信息素碰撞导致的吗?”
“我确定。”周昀晋点头道,“我是对信息素不敏感的个体,所以他的信息素对我来说,还不至于让我产生攻击**。而且我的专业是药学,我清楚代信息素的效果,所以我才会这么判断。”
“我明白了。”苏姐应到,“那陈立骞呢,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他似乎说过两遍了,这下再提起那件事,应该能做到流畅。可是苏姐这么说,周昀晋反而犹豫起来。
“怎么了?”苏姐见他不语,主动问起他来。
周昀晋摸着下巴,有点纠结地表示:“我讲过两次过程了,可是被这么问起,我又觉得自己好像说少了什么细节。”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回忆。”
“嗯,陈立骞身上没有长期注射导致的针孔引发的疤痕增生,但是我觉得他的状态就是长期吸食毒//品的样子,而且那天我没感觉到他的信息素……”周昀晋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存在于哪儿。他还不太适应变成Alpha的生活,但也清楚Alpha们彼此冲突的时候,总是不顾场合地释放信息素对峙,然而那天在那样的场合中,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感受到来自陈立骞的信息素。莫非是陈立骞的腺体功能出现障碍了?“请问,毒理报告出来了么?”
“还没有。”周昀晋没想过对方会和自己认真解释,可苏姐倒是坦白道,“毒理科建议我们往省上送检。”
“那就是现有的毒理检查没法检测到他吸了什么毒吗?”周昀晋有点意外,但又想如今的毒//品制造工艺着实吓人,年年都在推出新的更高纯度的东西。
“也许并不是‘毒//品’。”
不是毒//品,那能是什么——等等,代信息素?周昀晋的脑海中产生了一组关联。
陈立骞吸食的恐怕根本不是什么毒//品,而是类似代信息素的东西!如此一来便能解释得清楚,为什么他的身上没有针孔,而毒理检测也无法尽快查出和市面上现有的毒//品吻合的结果,因为这个由占据人口总数大部分的Beta组成的世界,很难第一时间联想到对于Alpha们来说,信息素也是一种“毒品”!
周昀晋恍然大悟,他连忙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知道了,他是不是吸食了代信息素,或者直接在腺体注射了这种药物?所以才没法查出和常见毒//品的关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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