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晋早上是被孟依斐的司机送走的,对方走前,孟广思特意提醒他别对英耀猜测自己事故的讨论有任何反应。
“就让他们自己去猜,别陷入自证。”
他遭遇车祸的新闻没有被媒体报道出来,除了公关部完美的处理,也有警方的刻意为之。
晟禾的董事会虽然已经了解到了事故发生的原因,但目前双方明面上的关系还是世交,谁也不愿将这件事放在台面上闹得不愉快,便只当做无事发生——不过很快,他们就做不到视而不见了。
等孟依斐先斩后奏的提亲呈上商讨的会议事项,他们会“活”过来的。
向施氏提出联姻的计划不奇怪,但对象居然是个私生子……想必会议会很精彩,只可惜他不能亲自到场和孟依斐上演一出双簧戏,亲自领会一下在座所有人的变脸。
孟广思本打算去一趟晟禾,却被孟依斐按在了自己的别墅里,甚至还叫来了家里的人守着他。
他都几岁了,还要人关心到这个地步么?孟广思有些无奈,但孟依斐的话说服了他:暂避锋芒,才能让施宇珩找一个新靶子——他们为他设好的诱饵,会让为了争夺继承权的他越发焦头烂额。
“姐,那还要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赵翰的前妻了。”
孟依斐说出了自己已经得知的情报:“这个当然。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结了婚,算是少年夫妻,应该有感情基础。”孟依斐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不过他前妻不在Z市,两人这几年都是两地分居,感情没大学时候好。只不过他是私生子的事要是爆料出来……这婚到底能不能离干净,未可知。”
人性是脆弱的,在得知自己的前夫有可能会继承巨额的财富后,是否能够坦然地放手?孟广思想,如果是自己,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赵翰。
“昨晚之前你就知道了,没特意提是怕他觉得我们很吓人?”孟广思笑了笑。
对赵翰这样的人来说,或许见识过些社会黑暗,但对他们的思维方式,恐怕一时半会是接受不了的。
“这种人逼太紧是会发疯的。一个不可控的人,就没有价值了。”
“我怀疑他没有说实话。他和前妻可能有个孩子。姐,恐怕还要麻烦你和他前妻联系了。”他还要做更多的备选方案,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变数影响计划的实施。
“你担心施宇珩不找他,反而找上他的前妻?”孟依斐对他的话心领神会。
“嗯。”
一旦他们的提亲计划步入正轨,施宇珩马上就会意识到自己有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会很快制定反制计划。
然而施宇珩再是冲动又不堪大用,终究是老施总的儿子,在对方的耳濡目染之下,不至于在老头还活着的时候故意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尤其在老施总对他的信任摇摇欲坠的当下。
可是前妻这样的角色,是个很好的操纵赵翰的棋子,尤其是……假如他们有个孩子,而赵翰又不足够狠心的话。那么即使对感情已然淡了的妻子可以视若无睹,但淌着自己血的孩子,大概是很难弃之不顾的。
“我会搞定的,你好好休息吧。”孟依斐笑了笑,“有什么需要联系我。雷澎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不用联系他。”
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感谢,倒显得更加生分。孟广思想了想,终究简单答道:“好。”
他有其他事要做。在孟依斐的别墅里,起码他的生命安全是得到保障的,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整理新的情报。
雷澎居然是施宇珩那边的人。那么是入职前,还是入职后?如果是前者,那么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那么施宇珩背后的人,一定有其他的目的——越过他们这些所谓的后辈,同晟禾其他人,或是晟禾本身有利益瓜葛。
是谁呢?孟景明?不太可能,他的父亲总体来说,是游离在公司核心决策层之外的,并非他被排挤出去,而是他本身就不感兴趣。
池笙?他的母亲这几年都在国外,很少回国,为了她潜伏在国内公司是没有意义的。
老头?可是老头不是不放手的人,随着年事渐高,他也逐渐向下面人放权了,为了他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为了晟禾,布那么长的线的意义是在?况且现在的晟禾远不如十年前那般昌盛,要下手也该是他们股价最高的时候才是。
孟广思想来想去,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可能性,就是针对白衍这样的大股东。
然而动机是什么呢?没有其它证据,他甚至无法做出推测。
孟广思决定暂时停下对这件事的挖掘。他需要更多的蛛丝马迹来给予他思路,而不是空想浪费自己的精力。
他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接下来应该怎么走好赵翰这步棋。
……
孟依斐的司机把他送到英耀制药的时候,还给他留了联系方式,让他下班再联系自己。
周昀晋自然不会去麻烦对方,和对方加了个好友后,礼貌和对方道了别就进了大厦的大厅。
然而在门禁闸机的地方,他的工牌竟然失效了。
周昀晋先是怀疑了自己是不是把工牌消磁了,而后又恍然大悟。
恐怕不是什么消磁,是董事会那帮人直接把他的工牌权限注销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周昀晋忍不住想笑。
这是什么类似偷公章就能阻止公司正常运行的策略,想恶心人的前提也得刚好刺中要害吧?让他没法进公司,这对他来说很重要么?
他转身走向前台,同对方商量到:“您好,能帮我开一下闸机么?”
或许是他的形象得到了改造,前台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他的脸,竟然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问到:“您是小周总?”
他的变化有这么大吗?周昀晋因为对方的犹豫反而局促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应到:“是我。”
“这个……”然而得到回复后,工作人员却更加迟疑了,似乎有难言之隐。
“没事。”周昀晋没有为难对方。
不论如何,今天他如果不对这种下马威做出反应的话,对方只会变本加厉而已。
“小周总,怎么在这?”
周昀晋被人拍了拍肩膀,一下子回过神来。
来的人他有些面生,不得不开口问到:“您好,您是?”
“尹慧欣。”对方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我是晟禾过来的。”
“您好。”周昀晋朝她点点头。
“走吧。”尹慧欣没有追问他缘由,而是带着他过了闸机。
是孟广思猜到这种可能性了吗?电梯上升的时候,周昀晋在心底悄悄想到,感到了暖意,但又不禁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些,对对方的手段没有认知。
既然连这样的手段都用得出来,那更恶心的还在后面,他得有更强大的心理才行。
果然,当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发现紧闭的大门,已经无法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
他们居然换了门锁?
小意思,周昀晋觉得这种手段有些幼稚了,他拿出手机打了个换锁师傅的电话,然后把董彦请到了自己这层。
“董哥,工牌消磁了,应该去什么部门重新处理呢?”
董彦有点支支吾吾地:“这个……应该去办公室那边问问吧。”
“那你的工牌可以暂时借我用下么?”
董彦这样的人没有后台,自然是不愿得罪的任何人的。只要没有董事会的强制命令,他不会拒绝自己合理的要求。
“行,要做什么?”董彦脱下了自己的工牌问到。
“你先回去吧,半小时后我还回来。”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等到开锁师傅给自己打了电话,下去带对方上来了办公室,直接把门锁换了。
里面的东西,董事会倒是没动,看来也只是想恶心他一下,没想过要费劳动力。
不过这招对他实在没用,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周昀晋坐回了办公椅上,开始看孟广思先前给他整理的情报。
了解要对付的对手是重要的。他先前的对董事会的理解流于表面,仅止于他们在爷爷面前表演的形象,所以看谁都觉得和蔼可亲。可如今有了利益的对撞,对方也不再会对他手下留情——只不过现阶段对他持有的,是轻视的态度。
这是他的机会。
他仔细地浏览着这些董事会成员之间的关系,和他们的任职情况,从中发现了几个有趣的地方。
成员之间互相有联姻是常见的情况,毕竟大家都希望能够让联盟更加团结,而婚姻无疑是一种除了直接利益往来外、最能将两个无血缘的家庭联结在一起的有效手段。
但离婚……才是其中值得注意的地方。
周昀晋发现了两位股东的子女曾有过婚姻关系,可现在已经离婚了。但他没有听说两家人闹翻的新闻,甚至没意识到发生过这样的事。
然而如今站在另一种立场上,他敏锐地嗅到了其中不言的秘密。
盟友关系的破灭,于公司这些股东而言,并非单纯止于感情上的背叛。那么还存在什么缘故呢?
他继续看了下去。
在看到职务变动的时候,周昀晋有了一些思路。
男方的家庭成员,似乎在微妙地从英耀撤离……这几年的成员名单中,对方家庭的人数在减少,但他们曾经积极活跃在公司的财务部门。而女方家庭没有太大变化,甚至如今已经有了同他一样的孙辈出现在了英耀的职场上。
如果男方家因为英耀开始走下坡路选择逃离,早该完全抽身才是,怎么现在还留着几个人呢?
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们对公司某些事了解得太深,想离开却也害怕动作太大,被秋后算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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