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王府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因灵堂那轻飘飘的“后角门”三字,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侧妃称病不出,那刻薄妇人也如人间蒸发。
众人再看虞野时,眼神里虽仍有轻视,却或多或少掺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忌惮。
虞野乐得清静,每日只在步寒划定的范围内活动,完美扮演着一个惊魂未定、依赖“继子”庇护的柔弱寡妇。
甚至“不小心”打翻了两次汤药,那娇弱美貌,弱柳扶风,易受惊吓的新人主母形象刻画的深入人心。
步寒似乎很忙,并未过多出现在她面前,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感并未减少分毫。
虞野能感觉到,暗处总有眼睛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阖眼,这日子,虽然烦了点,但总归还能清闲过下去。
第三日,天色未明,送葬的队伍已集结完毕。
棺椁被抬上灵车,白幡在凛冽的晨风中猎猎作响,肃杀之气弥漫。
虞野被安排与步寒同乘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
虞野无语,这不合礼制,再怎么她也算是他嫡母。
只不过,这地盘,终归是这个男人说了算。
车内,步寒闭目养神,指尖习惯性地捻着那串珠,外界一切与他无关。
虞野则怯生生缩在角落,紧紧攥着衣角,脸色苍白,一副生怕马车颠簸就会散架的模样。
队伍行至一处名为“虞千涧”的险要峡谷,两侧山崖陡峭,怪石嶙峋,仅容车马勉强通过。
风穿过峡谷,发出呜咽怪响。
就在队伍大半进入峡谷之时——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如同骤雨,从两侧山崖倾泻而下!瞬间,人仰马翻,惨叫四起!
“有埋伏!保护主子!”护卫们嘶吼着结阵,但峡谷地形狭窄,队伍首尾不能相顾,顿时陷入混乱。
几名蒙面黑衣人如同鬼魅,突破外围护卫,直扑步寒的马车而来。
刀光闪烁。
车夫已被一箭毙命,拉车的马匹受惊,扬蹄嘶鸣,眼看就要拖着马车冲向混乱的人群———
“啊!” 虞野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尖叫,整个人像是吓傻了,僵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步寒缓缓睁开眼,眸中寒光乍现,却依旧端坐不动。他袖中滑出一柄短刃,正要动作,目光却倏地扫过虞野。
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跃上车辕,手中钢刀划过恶风,直劈步寒面门,另一人则从侧面车窗探入,狞笑着抓向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虞野,意图将她作为人质!
步寒手中短刃精准地格开正面劈来的钢刀,发出刺耳的交击声。但他似乎无暇顾及抓向谢执野的那只手,或者说,他在等,等一个答案。
虞野依旧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眼看那只脏手就要触碰到野的衣襟——
一直“瑟瑟发抖”、“僵在原地”的虞野,动了。
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捕捉。
没有惊呼,没有犹豫。
在那只手指尖即将碰到她的前一刻,她看似胡乱挥舞寻求保护的右手,以一种玄妙的角度闪电般探出,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在了那黑衣人手腕的神门穴上。
“呃啊!” 黑衣人只觉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力量顷刻间消散,抓向她的动作骤然僵滞。
与此同时,虞野的左脚看似因为马车颠簸而“不小心”绊了一下,足尖却蕴含着巧劲,悄无声息地踢中了车辕下某个不起眼的榫卯连接处。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正与步寒缠斗的黑衣人脚下的车辕突然断裂!他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朝着步寒的刀锋撞去!
步寒眼神骤然一凝,手中短刃没有丝毫迟疑,顺势一送——
“噗嗤!”
利刃入肉。
电光火石之间。在旁人看来,不过是虞野惊慌失措地乱动,运气极好地“碰巧”让黑衣人失了准头,又“意外”地弄断了车辕,间接“帮”了步寒一把。
只有步寒,以及那个手臂酸麻、满眼惊骇退开的黑衣人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巧合!
步寒收回短刃,目光第一次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与震惊,落在那个重新缩回角落,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正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脸红的像花一样的“嫡母”身上。
眼眶泛红,一副惊魂未定的可怜样。
但步寒的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刚才那精准、迅捷到极致的一指,和那巧妙到令人心惊的一绊。
缓缓勾起唇角
“嫡母?”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带着滚烫的气息:
“小妈……藏得好深啊。”
虞野心中猛地一沉,最关键的试探,来了。
她的武力,终究还是在最意外的时刻,露出了冰山一角。而这,将彻底改变她和步寒之间的游戏规则。
男人的气息太重,她不自觉偏开,却被人狠狠压力回来
“总是跑……”
这话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
虞野尴尬的抬眼,干笑几声,“没呀,我只是有点热,您……离我太近了,这个,不合规矩……”
步寒轻笑,淡淡道,“嫡母乃是当家主母,我不过小辈,近前侍奉,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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