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帐子,侧头,牡丹坐在一旁,针线翻飞。
什么时候回到狐狸大王老巢的?长芽没有印象,隐约记得自己被野人撞飞,便闭了眼。脑袋沉重得厉害,额头隐隐传来胀痛,想起水流般的触感,她伸手往脸上额上摸去,却什么也没摸到。
星星点点的记忆流水般回笼,熟悉的饥饿感袭来,绞得长芽肚子发痛。她握住拳头,撑起身。
看来是在花满楼待太久了……久到她快忘记了曾经在野外吃草根的滋味。
见人动了,牡丹放下针线,走过来道:“神医醒啦!大王说你脑子磕坏了,让我来看着你。放心,大王给你施过法,你已经不流血了。”
放心才怪,事实证明那只狐狸不靠谱,她的脑袋发疼,连带折了的腿也渐渐有了痛感。
“神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了,我的手帕还没绣完呢!”牡丹抬脚要走。
长芽:“等等,有事。帮我弄点吃的来。”
“神医要吃什么?现在不到用膳时间,厨里没有做吃的。要么我替你去街上买?”牡丹伸手,“先给钱。”
长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牡丹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长芽慢慢挪到院中,拾根棍子当拐杖,在院中转了一圈,发现小妖们都出去了,转到狐狸大王寝殿外,狐狸大王也没在。转至墙角处,发现了一簇一串红。
“喂,你是不是妖精?”她伸手拍了拍一串红,“不是的话,我就吃了你了啊!”
没有人说话。她摘下一串红花冠,卡在拐杖上,歪七扭八地,猛地嗦了一口花蜜。
“神医,你干嘛呢?”
“吃东西。”
“我给你买吃的了。”牡丹手捧一碗豆腐花,震惊地看着她。
“多谢,钱先欠着。”长芽接过豆腐花,扬起脑袋,调羹都没用,哗啦两下将那小碗豆腐花全倒进嘴里,含糊道,“有这么吃惊吗?我还吃过草呢!”
吃饱喝足,长芽问:“大王带我回来时,有没有带回一个野人?”她大致比划了个身形外貌。如无差错,那野人是温控无疑。
“有呀!他被大王关在饲狐洞里啦!”
应神医要求,牡丹将她带到了饲狐洞外。
饲妖洞是一间山牢,在狐狸大王的老巢依山凿开,牢门开合皆听狐狸大王的指令。以结界为屏,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温控见她过来,嘴里骂不出声,只得在牢门砸上数拳,鼻孔哼哧哼哧地出气,甚为气愤。
长芽在牢门前捡了块石头,垫在地面,慢慢落座,静静地与怒目圆睁的温控对视。
“温控,你喜欢丽娘吗?你和丽娘是什么关系?”
听到“丽娘”二字,温控停住了拍打。
“你以为没人看出来吗?”长芽缓缓道,“只要丽娘出现,你就盯着她看,视线藏都藏不住。丽娘迎客,你就瞪着客人,非得把人盯出洞来。丽娘喝醉了,你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扶她,抱她回房间。别说我,连厨娘都看得出来你对丽娘有心思。丽娘久经风月场,察言观色练得炉火纯青,你觉得她看没看出来?”
温控闻言,“咚”一声坐在地上。
“她一直在钓着你,利用你,但又看不起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温控眼中的厉色暗了下去。
“看来你是知道的。所以,你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私情,纵容她的荒谬,甘愿与她狼狈为奸,眼睁睁看着她害了许多无辜女子,再将我置于死地?”隔着一面透明的屏障,长芽死死盯着他躲闪的目光。
“你有学识,有武力,人也不笨,虽然只是看门的,却能在一众伙计里说得上话,在花满楼出入自如。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阻止她。可你却对她的所作所为袖手旁观,哦不,是助纣为虐。即便丽娘让你去死,你也毫不犹豫。”长芽顿了顿,“温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
温控摇摇头,良久,捡了颗小石子,在粗糙的泥地面划了两行字:其一,心悦她。其二,报她救命之恩。
天大的笑话,丽娘居然也会救人么?
长芽笑了:“你喜欢她,欠她的,那就把你自己赔给她呀!把我的命扯上,真是太拿你自己当回事,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
她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猜,你见到我与那狐狸站一起时那样生气,是怕我与这里的妖合起伙来对丽娘不利,对吧?那我就如你所想好了。记住,这是你和丽娘他们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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