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
厨房只有一盏白炽灯。
恒温不可变。
黎灼颜勒得紧了,闻夏仰头,撞见耀眼蛰目的白光,她被刺得眯了眯眼。
自眼球处有痛感袭来。
这次是在黎灼颜家。
又怎么了?
那现在黎灼颜跟程述白那边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分手了吗?还维系着岂不是……
她算什么?
不想回应,也不想她有自己的生活,便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留住她吗?
对方不需要这般奉献精神、委曲求全……
在越勒越深的痕迹里,闻夏终是吐出一口浊气的叹息:“我先洗澡。”
——她承认了。
……
在还回荡着黎灼颜气息的浴室里,这次闻夏浸泡的时间有些久了。
出来时,闻夏浑身上下的皮肤到脸颊都被蒸染上一片酡红。
发尾些微打湿着。
闻夏的肌肤本就很白很白,似那种纤薄能将血管透出来的冷白,所以初见时,极容易感觉她冷清难以接近,跟爱笑的黎灼颜截然相反。
待接触久了,又发现闻夏只是自身不太爱主动说话,可你若有事问题,她也能有问必答,将事情同你解释得很清楚。
总的来说,是个还算不错的人。
黎灼颜则是另一面,初见时热情,却是忽冷忽热,仿佛你永远难以走入她的心里。
这俩凑到一起,朋友都是极少,真正交心的朋友也只余彼此。
于是也倍加珍惜。
哪怕是做出今夜这般不可理解的事情……
“夏夏,要脱完吗?”黎灼颜问,问的闻夏。
她似乎不懂的只是在询问。
就好像在课堂上问一加一等于几,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而已……
“不需要。”
或许是一切还未开始,闻夏的声音里带着理智的冷酷,“只是帮忙,你不是直的会觉得恶心吗?到时候只要把裙摆掀起来一点就好……”
“我里面没穿。”
“对夏夏不会。”
“快一点。”闻夏催促,她真像是是黎灼颜所说的那个压抑久了的人。
“哦哦。”黎灼颜应声。
这里正卧倒平躺在床上的人自然是闻夏——毕竟只有她是还单着的女同性恋,只有她“那样”的需求。
黎灼颜卧室的灯光不似厨房刺眼,一下被晃过,闻夏蓦地想起几日前在菜场里看到的那条鱼。
被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最后只能鱼嘴开合,绝望地吐着气。
如今她也躺在了她的砧板上,成为了那条鱼。
只是……
她是自愿的。
已经任由黎灼颜在自己身上“大施所为”了,可余光扫到对方手里的道具,闻夏依旧忍不住加速开口: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哦~”黎灼颜倒是坦荡,“现在在夏夏卧室里见过,好奇嘛,就稍微买回来也看一看。”
她理直气壮,“那快递还是夏夏把我拿上来的呢。”
“什么时候?”
“就前天。”
闻夏再一次垂了垂眼,心跳从略快到急促,最终慢慢平复下去。
她道:“轻点。”
“那肯定啊。”黎灼颜艳丽脸上露出一个堪称简单纯粹的笑,“那可是夏夏啊,我保准小心翼翼,弄得夏夏很舒服~”
闻夏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再去看这一幕。
……
事与愿违。
须臾——
“救命啊夏夏,这个东西要怎么调?它总在我手里震来震去的,放到里面会震死的吧!”
“指套这个,戴一根两根还是三根?应该肯定是戴最长的手指吧……”
“我好糟糕,一团糟,啊啊应该早点去看说明书的,临时抱佛脚,现在再去找也太扫兴了吧?”
“夏夏,帮帮我,教教我嘛~”
最后黎灼颜凑到闻夏耳边,软着音节撒娇。
闻夏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她想笑,被气笑的——
哪有这样的?
明明是自己跑过来问她“要不要”,她同意了,事到临门一脚她却说她不会。
教教她?怎么教?
现在即将被肆意把弄的人是她,她还要忍着廉耻感,手把手去教对方如何玩弄自己吗?
太好笑了——
哈哈哈!
黎灼颜那边也正因为“蠢笨”而产生了畏缩的情绪,她将手里的物件一丢。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我弄不好,没那么舒服,最后夏夏反而要疼。”
“对对对,要不然我再练习练习……”
“你怎么练习?”闻夏问。
黎灼颜无辜地眨眨眼:“我自己啊。”
她自己?
她独自一人,还是……
闻夏轻轻叹出一口气:“你先……”
指导着别人要如何“对付”自己,这有史以来还是头一遭。
黎灼颜起初莽莽撞撞的,可闻夏作为好友,她的指导实在温柔且耐心。
渐渐地,黎灼颜得了诀窍,室内温度一下变得很热很热,这火蔓延烧到黎灼颜的脸上,烫得亦是脸颊绯红,火星子滚落到眼睛里去。
褐色瞳眸更是模糊不清。
“夏夏,是这样吗?我都在按你说的做,对不对?我不知道呀,我是第一次,夏夏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闻夏仰着脖子。
比先前在厨房里还仰得更高,清冷如绸缎的发丝落下来,荡着绚丽光彩。
透出那点点绯红的耳尖,原本清泠的眼也如水雾漫漫泛起旖旎醉色。
不由叫人看痴了进去。
这次一起抬起的还有小腹,从大腿根到脚趾尖尖一路都绷紧了去。
不知是在抵抗,还是施求着渴望更多、更多……
闻夏的唇也染上牡丹花色,她每一下开口都是无可抑制的喘息。
又要指导着……
“再深,再往里……”
黎灼颜果然从善如流。
这件事的起源本就是为了让闻夏得到方便跟快乐,她自是要做到最好。
——可能此时此刻也是疯了。
力道逐渐不受控。
“知道了知道了,夏夏,我是不是很厉害?”
闻夏被对方挑起,抬高至最顶点,释放,她不由地咬了咬唇,艳红的唇皮好似都要被咬破了,喉咙里那声暧昧呢喃再也不可抑制。
“嗯呜~”
黎灼颜急忙递了一根手指过去,塞到闻夏嘴里,“别咬。”
更暧昧了啊。
因着担心好友状况,时时刻刻要关心闻夏情况的黎灼颜,一直都盯着闻夏的脸看。
可这一瞧再瞧之下,似有一瞬也被蛊住了。
“夏夏~”
她喃喃着,不住的靠近向前,明明身下裙摆、腿根……乌糟糟乱作一团,可单看上半身,两人又纯情得不行。
夏夏在流汗。
有汗珠从发间滚落下来,好似也正散发着馥郁浓烈的香气。
黎灼颜过去亲了亲闻夏带着湿气的发梢,像是小兽为了确认气味一般细细地嗅。
互相依偎。
舔舐伤口。
但她们只是朋友,不能亲,所以……
黎灼颜拐了弯去,吃掉了闻夏鬓边眼角那一滴,仿佛甘露逢春,笑得眼角都弯成了月牙形,于缝隙里又可窥见璀璨明亮的光华。
“甜的,夏夏。”
那头,闻夏渐渐从情潮的余韵里舒缓过来,她稍微撑起点身子,想要由躺变坐。
黎灼颜立即将自己的身子送了过去,成为闻夏的垫背。
“你……”
闻夏的指尖攀上她的,滚烫炙热,可她才说了第一个字,黎灼颜就跟知道什么似的。
她吓了一跳,连支撑物的身体都抖了抖。
“不用不用!今天说好是帮夏夏的……”
闻夏垂垂眼。
她能看到黎灼颜搭在另一边那只手是淋漓浇透的狼藉,跟她还在微微发颤的身下如出一辙。
现在她的手还搭在黎灼颜的大腿上,闻夏自认动作轻轻,可纵使包裹如此严实,亦能感觉到后者跟自己一样带颤。
也不一样。
黎灼颜那是彷徨的、恐惧的、想逃避的……
呵。
而今闻夏的身体是活络的、舒畅的,可前头那股烧灼的热意又在逐渐褪去。
连屋子都不避风了。
是啊。
黎灼颜可是实打实的直女,人家能为了朋友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忍着恶心十分不易了,她还在奢求什么呢?
有如此体贴善良的好友,她理当心怀感激。
她可是有男友的,她自然有她解决的途径,不需要用到她这个朋友那点小打小闹就能够满足的手段。
于是闻夏说:“谢谢。”
“我要去清洗一下。”
……
等闻夏再一次从浴室里出来,黎灼颜正在收拾床铺被褥。
黎灼颜本身不爱做这些繁琐麻烦的家务,并不代表她不会。
必要时也可以变得勤勤恳恳。
一如当前。
开了窗,开了空气净化,屋子里原有的气味几乎一扫而空。
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解决了“需求”不再“压抑”的闻夏,似乎也显得更容易沟通得多。
二人三三两两两句,就聊到了接下去五一假期去哪里玩的事。
匆促提了两个地点,这次闻夏没问,倒是黎灼颜自己提到了她那位男友。
“不带他。”
“到时候又要提见他家里什么的,烦死了。”
闻夏没回。
今日那档子事都做了,横亘在她们之间的,好像并非一个男友的事。
然而意外总是比计划先至。
黎灼颜的爷爷生病住院,五一要回去看望他老人家,闻夏做到一半的旅行计划全部被推翻。
闻夏安慰:“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爸妈也说我出来工作后很久没见到我了。”
黎灼颜一把抱住了好朋友,头埋在对方肩膀里看不见,开始假哭。
“呜呜呜夏夏你太好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哦!”
黎灼颜爷爷这事来得匆匆,今晚到,明天走,翌日早晨,闻夏带着收拾好的行李来到楼下。
车窗摇下,露出的是黎灼颜跟另一人的脸——
黎灼颜冲闻夏笑得灿烂,那笑又莫名心虚,还轻咳了两声解释。
“我爷爷来电话那会他正好也在身边,我爷爷知道了,就让我把他也一起带回去看看。”
“老人家嘛,想法一阵一阵的,必须要顺着,不然他就一直一直跟你闹,不消停,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又想正好啊,他一个男的,还可以帮我们拿行李,免费的劳动力啊!”
“好啦好啦,没提前跟你说是我的错,咳咳……我们那么多年好朋友,夏夏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那位司机男友也适时回头朝闻夏露出一个温煦的笑,他今日打扮日常清爽,没那么商务,看着倒是跟黎灼颜相差不大,连三岁的年龄差都能抹去。
更般配了。
“嗨~”
程述白说,“你别怪颜颜,是我厚脸皮一定要跟着来的。”
临近春末,路边树木枝丫繁茂弯弯,于闻夏身上投下一片斑驳迷彩光影。
清晨的风温度适宜,不太热。
于是,闻夏也笑。
礼貌客套又疏离。
细细看。
还藏着丁点冷漠。
话都让他俩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滑入车内,连行李都是黎灼颜那位好男友帮忙搬上后备箱的——倒是很好践行了他这个工具人的义务。
再一次来到了她熟悉的后车座,空旷冗长,一如她此刻的心绪,闻夏遥遥且沉默地看着前面那对情侣。
嘴里或许说着男友不是关键因素,可真见到人来了,心里还是在意得要死。
——阴魂不散!
她想。
在这段以黎灼颜为核心的三角关系里,于她、于程述白,大抵都是。
小黎啊小黎……
*
榜单字数超了,我得节约着点花,所以明天不更,后天周五凌晨回来。
啥也别说了,20个小红包~~~[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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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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