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彻底消失在老城区的街巷后，羽站在废弃工厂的空地上，指尖还捏着那张写有“白玫瑰”的纸条。夜风卷着烧焦的木屑味扑在脸上，他抬头看向二楼窗口——刚才那个黑影消失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漆黑的窗框，像个沉默的黑洞。
“警方搜查完了，没找到林薇薇，也没发现那个男人的踪迹。”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些废弃的绳索和血迹，已经送去化验了，结果明天才能出来。”
羽把纸条折好放进贴身口袋，转身向工厂外走：“苏晚那边有动静吗？”
“她从昨晚开始就没出过别墅，别墅周围加了三个保镖，像是在防备什么。”零顿了顿，补充道，“我还查到，苏晚的助理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城郊的私人医院，探望一个‘朋友’，但医院的就诊记录里没有这个人，大概率是去传递消息的。”
羽的脚步顿了顿，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私人医院的位置发我，明天我去看看。对了，警方那边怎么说？他们相信‘白玫瑰’的线索吗？”
“不好说。”零的声音沉了沉，“负责林薇薇案的张队长，是李正国以前的下属，对‘十年前6月杀人案’很敏感，我提‘白玫瑰’的时候，他明显在回避，只说会‘跟进调查’，估计不会真的深究。”
羽皱了皱眉，没再说话。他知道，警方这条线大概率指望不上，想要找到林薇薇，只能靠自己和零。
第二天一早，羽换了身灰色连帽衫，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来到零发给他的私人医院。医院不大，藏在城郊的小巷里，门口没有招牌，只有一个挂着“便民诊所”的木牌，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社区医院。
他刚走进大门，就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前台旁边的椅子上，眼神警惕地盯着进出的人——是苏晚的保镖。
羽不动声色地走到挂号台，压低声音说：“我找王医生，预约了今天的检查。”这是他和零提前编好的借口，王医生是这家医院的“影子医生”，专门给不方便公开就诊的人看病。
挂号台的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问，只是递给他一张病历本：“三楼302房，上去吧，别乱逛。”
羽接过病历本，转身向楼梯间走。路过前台时，那个保镖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见他穿着普通，又拿着病历本，才收回视线。
三楼很安静，只有302房的门虚掩着。羽轻轻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写着什么——正是王医生。
“你不是我的病人。”王医生抬头看到羽，眼神立刻冷了下来，“出去。”
羽反手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照片上是林薇薇的失踪启事。“我找林薇薇，昨天苏晚的助理来见过你，她在哪？”
王医生的脸色变了变，手指攥紧了钢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晚的助理没来过这里。”
“别装了。”羽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查过医院的监控，昨天上午十点，她戴着墨镜和口罩来的，在你办公室待了半小时。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给□□头目赵天虎看病的记录，发给警方。”
这句话戳中了王医生的软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撑在桌子上，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我说……但你得保证，不把我牵扯进去。”
羽点了点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不会找你麻烦。”
“昨天苏晚的助理来，是让我准备一些镇定剂和抗生素，说有个‘病人’需要长期服用。”王医生的声音压得很低，“她还提到，那个‘病人’被关在郊区的废弃教堂里，身边有两个人看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废弃教堂的位置？”羽追问。
“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但助理说，教堂旁边有一片枫树林，每年这个时候，枫叶已经红了。”王医生抬头看了羽一眼，“还有，她提到‘白玫瑰’的时候，语气很害怕，好像那个‘白玫瑰’是个很可怕的人。”
羽心里一沉——郊区有枫树林的废弃教堂，总共只有三个，零之前排查过，其中一个就在老城区废弃工厂的西北方向，距离不到十公里。
“谢谢你。”羽收起照片，转身向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王医生一眼，“以后别再给那些人看病了，否则下次警察找上门，没人能帮你。”
王医生没说话，只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羽走出私人医院，立刻联系零：“找到林薇薇的位置了，郊区有枫树林的废弃教堂，我们现在过去。”
“等等！”零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我刚查到，苏晚的别墅里少了两个保镖，根据他们的手机定位，现在正在向废弃教堂的方向移动！他们肯定是收到了消息，要去转移林薇薇！”
羽的眼神一凛，立刻加快脚步，向停在巷口的车跑去：“我现在就过去，你远程监控教堂周围的情况，有动静立刻告诉我。”
“好！你小心点，他们可能带了武器！”零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羽挂了电话，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汽车，向郊区的废弃教堂驶去。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倒退，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在苏晚的保镖之前，找到林薇薇。
与此同时，郊区的废弃教堂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是之前试图逃跑时被看守的人划伤的——她就是林薇薇。
教堂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林薇薇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想回家……”
“少废话！”另一个男人不耐烦地踹了踹旁边的石头，“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薇薇不敢再说话，只能慢慢站起来，跟着他们向门口走。就在这时，教堂外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立刻把林薇薇推到身后，从口袋里掏出匕首，警惕地看向门口。
门被猛地推开，羽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林薇薇身上：“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是你！”其中一个保镖认出了羽，脸色一变，“上！别让他把人带走！”
两个保镖同时向羽冲了过来，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羽早有准备，侧身躲开第一个保镖的攻击，同时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另一个保镖趁机从侧面偷袭，羽弯腰躲开，同时抬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保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
短短十几秒，两个保镖就被羽制服了。羽走到林薇薇面前，蹲下身，轻声说：“我现在带你走，安全了。”
林薇薇看着羽，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声音哽咽：“他们……他们说要把我带去见‘白玫瑰’，说‘白玫瑰’要我做‘祭品’……”
“白玫瑰是谁？”羽追问。
林薇薇摇了摇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他们说，‘白玫瑰’是‘先生’的人，很可怕……”
就在这时，羽的手机响了，是零打来的：“羽！苏晚的车现在正在向教堂这边驶来，还有五分钟就到了！你们快离开！”
羽心里一紧，立刻拉起林薇薇的手：“我们走！”
两人刚跑出教堂，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向这边驶来，车速很快，显然是苏晚的车。
“快上车！”羽拉着林薇薇跑向停在不远处的车，打开车门，让林薇薇先坐进去，自己则绕到驾驶座，发动汽车，猛地踩下油门，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苏晚的车在后面紧追不舍，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羽看着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眼神沉了沉，突然猛打方向盘，向旁边的小路拐去——小路很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苏晚的车想要追上来，必须减速。
果然，苏晚的车在路口停顿了几秒，才慢慢拐进小路。趁着这个间隙，羽加快车速，很快就把苏晚的车甩在了后面。
十几分钟后，羽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树林里，确认后面没有追兵后，才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薇薇，她还在发抖，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
“没事了，他们追不上来了。”羽递给她一瓶水，“你先喝点水，冷静一下。我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休息好了，再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
林薇薇接过水，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看着羽，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羽摇了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发动汽车，继续向安全屋驶去。车窗外的枫树林渐渐远去，羽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苏晚没有抓到林薇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白玫瑰”和那个神秘的“先生”，还隐藏在黑暗中，这场追查，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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