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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沧海蜉蝣(29)

水雾弥漫的沉夜,两道身影盘坐在地上,被淡薄的月光冷冷映照着。

闪着金光的桃花和冒着寒气的霜雪在两人周围环绕交融,层层叠叠,构建出一个茧似的空间。

不同于上次锁魂咒发作,这一次比池鸢想象的要好对付得多,也就一个时辰光景,便将云兮慕体内翻腾的那股力量压制下去。

随着池鸢松手,一片片霜花,从云兮慕背后的衣襟跌落,看到他脖颈上逐渐转淡的咒印,池鸢绷紧的心弦也跟着放松下来。

“锁魂咒每月发作都是如此吗?”

“嗯,一向如此。”云兮慕的声音还是低得发沉。

“那你感觉好些了吗?”

“有小池鸢帮我,自然会好很多。”

池鸢皱起眉,不满地戳了戳云兮慕的后背:“什么叫有我帮你,自然会好很多?这个好很多的意思是还没好吗?”

云兮慕身形一颤,也不知是被池鸢戳的,还是因为锁魂咒的缘故,“每月发作都会持续一夜,抱歉小池鸢,本想陪你去看热闹,现在只能你自己去了。”

“你都这样了我还要看什么热闹?”池鸢气恼地出掌,再次贴上云兮慕的后背,“你每月都发作,为何不早说?”

云兮慕语气依旧慢沉沉:“因为它不是定数,力量会跟随月相改变,有时强有时弱,这种程度我一人可以压制。”

“你一人?哼,看你刚才那样子,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哪里像能压制住的样子?”

云兮慕低声的笑,他没说谎,只要灵力不受损,每月发作无论何种程度,他都能自行解决。刚才之所以那样,不过是引诱池鸢的戏码罢了。

见池鸢还在不断地输送内力,云兮慕无奈道:“好了,暂时不用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你若有事不必管我。”

这招欲擒故纵将池鸢吃得死死的,她半信半疑,引渡内力慢慢探向云兮慕的灵脉气海,正如他所说,锁魂咒的力量已经被暂时压制,蛰伏在最深处不动。

“你出事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热闹什么时候都能看,不急于这一时。”

“小池鸢这么关心我,真让人高兴。”云兮慕慢慢转过身,泛着暗光的面具下,一双眼眸魅态如钩,漂亮得不像话。

“小池鸢,若你真的关心我,那今夜就留在我身边,守着我,可好?”云兮慕托起池鸢的手掌,温声细语,脉脉含情。

“不用你说,我也会守着你的。”池鸢被他流转的眸光勾住,每每想挪开,那眼神宛若丝线一点点的又将她缠上。

云兮慕再接再厉,继续诱惑:“那…我可以问问小池鸢,为何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就好像你很愿意一样?”

“我就是很愿意啊…”池鸢眼睛一眨,有淡红的光从她瞳仁中升起,也就这一瞬,她的神思就恢复了清明,从云兮慕的柔情密网中挣脱。

看到这一幕,云兮慕眼眸一弯,笑盈盈的继续追问:“为何愿意?”

池鸢蹙起眉,回答得毫不迟疑:“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是很重要的朋友,而且我们说好的,你帮我寻灵根线索,我帮你解锁魂咒,你若出事,岂不是违背誓言了吗?”

“……誓言。”云兮慕微微抬首,蔓延到唇边的金色咒印,不时的闪烁暗红的光。

“有了这句誓言,我对你就很重要吗?若没有这句誓言呢?”

池鸢偏过头,细细思索:“有没有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如此投缘,本该就是很好的朋友,要说有多重要,反正比一般的人要重要得多。”

云兮慕笑了笑,眼眸突然垂了下去,像是欲言又止。

就在池鸢回头的一瞬,云兮慕轻轻抬袖,一阵柔风拂面,将盘坐在地上的两人托起,送至一旁的石凳上。

接近一更天,周围弥漫的水雾像凝固了一般,湿冷的盘旋在院子里。

“你口渴吗?要不要喝水?”池鸢关切询问。

云兮慕眼眸半抬,声音依旧很沉,“你坐,不必为我费心。”说完,袖口一卷,两盏冒着热气的茶就出现在石桌上。

池鸢怔了怔,瞄了云兮慕一眼,云兮慕察觉,目光温润地看向她:“怎么了?”

池鸢动了动唇,直言道出:“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什么都不缺,刚才那样问确实有些多余了。”

“……呵,怎会?”云兮慕柔声轻笑,“你关心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多余?只是不想让你费心罢了。”

云兮慕极为自然地搭上池鸢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磨人的痒。

池鸢刚想拍开的他的手,手腕就被他牢牢圈住,“别动。”

丝丝绕绕的金线从云兮慕指尖溢出,缱绻地将两人的手缠绕,温凉的风拂起云兮慕的墨发,暗夜之中,尤见他低敛的沉静眼眸。

“你在做什么?”池鸢好奇问。

云兮慕笑了一声,抬眸道:“给我输了这么多真气,我该如何补偿你?”

“不需要补偿,是我自愿的。”

“可是我想补偿你。”

池鸢正要反驳,却被云兮慕突然的一个眼神震住,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淡,可其中翻涌的漩涡却能将人心神卷进去。

“……好,那你想如何补偿我?”似受了蛊惑,池鸢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心意回答。

云兮慕松开圈住池鸢的手,几缕金线也跟着慢慢隐去,他看着那些隐退而去的金线,目光藏着几分留恋,好一会才回池鸢的话。

“就是不知如何补偿才烦恼,似乎我们之间欠来欠去的恩情,总是还不完,所以小池鸢,我该怎么办呢?”

没想到这问题最终又抛回了自己身上,池鸢好气又好笑:“不怎么办,还不完那就不还,我们这么好的关系,还提这些见外的话。”

“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云兮慕笑着重复池鸢的话,声音低沉酥气,平白让人心弦一紧。

这话池鸢自己说着不觉什么,可到了云兮慕这里,怎么听都觉得奇怪。

“停停停,你别多想,我说的就是那个字面的意思,不许重复,也不许多问!”

“呵呵,好,都应你。”

一袭夜风吹过,带起沉淀的水雾,翻上月季花墙,月光越来越淡,而夜色越来越浓。

池鸢低头饮茶,视线余光瞥见云兮慕微微敞开的衣领上,那些已经沉寂下去的金色咒印再次亮了起来。

“云兮慕,你是不是又发作了?”池鸢急声问。

云兮慕一派淡然自若,笑着安抚:“是发作了,但没事,不必担心。”

池鸢怎会不担心,忙起身去探云兮慕的体温,一触上,灼烫的温度隔着衣料都让人心惊。

“真的没事吗?我还是来帮你吧。”

池鸢按捺不住出手,然而话音才落,一阵温柔的风就阻了她的动作,接着,细如发丝的金线就从云兮慕袖中飞出,缠绕着池鸢,将她托送回石凳上坐着。

几息之间,云兮慕身上的咒印就全部亮起,金色咒印一**闪动,在水雾与夜色中尤为显眼。

听到云兮慕微微乱起的呼吸声,池鸢想动却被金线制住,只能担忧地看着他独自承担锁魂咒的折磨。

锁魂咒发作时,会吸食宿主身上的气血,看上去那些咒印生长在体表,实则已在体内深深扎根,且每一次发作,都比之前更甚,因为那些咒印会随着时间增长,越来越多,直到宿主身死。

“云兮慕。”

池鸢忍不住出声唤他,本来她也不想让他分心,但是看到他抑制不住抖动的手指,和颈上暴起的青筋,她的心竟泛起一丝酸苦。

云兮慕扯动唇角,声音依旧低沉好听,只是语气有些不稳:“我没事,别担心……”

就这样,池鸢眼睁睁看着云兮慕独自捱了一个时辰,看着那些咒印从金色变成深红,最后又归于沉寂。

当金线从身上撤走,池鸢第一时间扑到云兮慕身前,扶住他的手臂:“云兮慕你好傻啊,为什么不要我帮你?”

云兮慕轻轻喘了一会,几滴冷汗从额头淌到下颌:“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总不能每次都麻烦你。”

“有什么麻烦的?我从不觉得是麻烦!”

云兮慕垂着眼,却不看池鸢:“我的灵力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而你的真气,想要恢复却没那么容易,放心,只是例行发作罢了,早已习惯。”

看到云兮慕微颤的眼睫,池鸢劝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云兮慕是入了玄境的人,无论武功还是修为都高出她不止多少倍,她确实有些关心则乱了。

不对,关心则乱?她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担心云兮慕……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等池鸢收敛思绪,目光一转,与云兮慕的眼眸正正对上,方才情急,她一下扑到云兮慕怀里,双手还死死抓着他的手臂。

两人一个端坐,一个半依入怀,如何看如何暧昧,又因距离靠得太近,池鸢鼻翼间全都是他身上的桃花香,或因锁魂咒发作,他身上的香气更浓了些,但依旧好闻一点也不刺鼻。

“小池鸢,你这算是主动投怀送抱吗?”

云兮慕不仅眼神带着钩子,说话的语气更是蛊惑,诱得池鸢眉梢泛红,呐呐半天想不出话来反驳。

池鸢呆了一会,立刻收手,红着脸退到一边:“……我是关心你,不要乱说话。”

“好,我不乱说,不过我能贪心一点吗?”

“贪心什么?”

“……就是希望以后,你能时常以这种方式关心我。”

池鸢微怔,随即恼羞成怒:“你想得美!”

之后,云兮慕又发作了一次,即便得了池鸢的保证,发作时云兮慕还是用金线缚住池鸢,为此,池鸢很是生气,直到天亮都不愿同云兮慕说话。

水雾荡漾漫开,跟随晨风一点点化去,一夜过去,石桌外堆了一地的落叶,唯有两人脚边不沾半分。

月季花墙上悄悄探出半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她瞪着一对幽绿的眼睛看着院子里的人,见两人就干坐着也不说话,心头疑惑不已,踌躇一会,还是爬下花墙,小心挪动步子向池鸢靠近。

“……主人?”薄薰踩着小碎步跑到池鸢身后,讨好地递上一捧鲜花:“主人,您看!这是我为您精心挑选的花,您闻一闻,肯定有惊喜。”

“花?花能有什么惊喜。”池鸢耐着性子低头闻了一下,不想,一股淡淡的灵气伴着奇异的花香扑向口鼻。

“这花你是从哪摘来的?”池鸢惊讶道。

见池鸢喜欢,薄薰乐得龇牙咧嘴:“嘻嘻,就知道主人会喜欢,不枉我跑了好几个岛。”

薄薰捋了捋□□下的根须,继续解释:“这些花是在最南边的一个小岛上发现的,我看它们都沾了一点灵气,就连着根挖了回来打算自己种,看能不能也长出带灵气的花。”

云兮慕看了一眼,淡声道:“这是月枝花,只在月夜里盛开,它们的灵气来自云梦泽深处的迷雾,只能移植在有灵脉的地界,天亮之前就会枯死。”

“天亮就会枯死?!”薄薰惊讶捂嘴,随后向云兮慕俯首道谢,“多谢云公子解惑,如此奇花也只有这样特殊地方能长出来了,难怪我都没见过。”

说完,薄薰就一脸可惜的看着手里花,不住惋惜:“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将你们挖出来。”

“挖就挖了,没什么好可惜的。”池鸢抽走其中一支花,月枝花的花叶细小纤长,花瓣纯白如雪,像春日开花的柳枝。

“嗯嗯,主人说的是,我就可怜它们一小会而已。”薄薰变脸极快,刚还一脸惋惜,转瞬就喜眉笑眼,将剩下的月枝花一股脑地扔进自己的芥子空间。

“主人,这花天亮就谢了,甚是败人兴致,我再给您去寻更好的来。”

“等等。”

薄薰正准备脚底抹油,听见池鸢的喊声立马停住:“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去奉清川的院子,给他看看伤势。”

“啊?”薄薰眨巴着眼睛,疑惑道:“上次我不是给了他药方吗?这都多久还没好?”

池鸢轻斥一声:“去就是,哪来那么多话!”

“是是,主人,我这便去!”薄薰不敢多问,一个闪身就跑出了院子。

薄薰走后,气氛再次安静下来,池鸢瞥向云兮慕,两人一直坐到了天亮,因为他的制止,她都憋着一口气没和他说话。

似感觉到池鸢的目光,云兮慕转眸看来,眸色好似一捧温泉,泛着清浅又温柔的光。

“小池鸢可消气了?”

池鸢气鼓鼓地撇嘴:“哼,你还有脸说!”

云兮慕站起身,语气诚恳地拱手:“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罪,别生气了,好不好?”

池鸢哼了哼,顺坡下驴:“我没生气,你不必赔罪,你的身体怎么样,要不要进屋休息一会?”

云兮慕抬起手,衣袖上桃花翩飞,金色的光点像萤火一样迎风跳跃:“无碍,静养几日就能好。”

池鸢听言安了心,还想说什么,就远远瞧见桓枕夷带着一队仆从朝她院子走来。

看到两人桓枕夷神色明显一愣,但转瞬又像没事人一样,带着仆从推开院门。

“池姑娘,云公子,没打扰到你们吧?”

池鸢瞅了他一眼:“没有,你来做什么?”

桓枕夷侧过身,向池鸢介绍身后的仆从:“这几个人是打理园子,这两个是打扫房间和送日常物资的,还有这个……”

“等等,打住!”

“嗯?池姑娘,怎么了?”

“我不需要人伺候,这园子里的花随意长着也挺好,总之,我住在这里的时候,我的园子和云兮慕的园子都不要有人来。”

桓枕夷目光微微闪烁,迟疑一会才道:“……好,那以后我就安排人将东西放到院门口,绝不打扰二位。”说完再次拱手一礼,便带着一众仆从退去。

池鸢一脸莫名,这天都没亮,桓枕夷就来得这么早,属实有些蹊跷。

正奇怪着,一抹淡青色衣袂飘到了池鸢的视线中,池鸢抬起头,看到云兮慕半垂的眼中,浮动着几许猜不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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