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觉得方青砚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是他一出生就拥有了别人拼搏一辈子都没法获得的东西，不幸是这孩子似乎并没有得到过太多关爱。
“我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我并没有姐姐说的那么好，我怕我不会那么幸运能遇上温柔的伴侣，生下可爱的孩子。”
林雪笑了笑，说道：“小砚你难道不知道你有多招人喜欢吗？”
他用眼神询问。林雪道：“你看，你家境优渥，你本身条件也很不错，你长得好看，个子也高，而且性格温和，谦逊有礼。你这么小年纪就有如此魅力，长大之后会更优秀。你身上有着很多会让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所以我并不怀疑你以后会遇上很好的伴侣。”
“是吗？我真的有那么招人喜欢吗？”
“当然！”林雪语气坚定。
那么姐姐，我是不是也招你喜欢呢？
不过这句话方青砚并没有问。
连方青砚自己都奇怪，他怎么跟林雪说这些呢？他的家庭他从来不愿意触及，就像体面又光鲜亮丽的人，谁愿意把腌臜的一面给人看呢？分明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反正他父母就那德行不是吗？可为什么会用诉苦一样的态度跟林雪谈起呢？
为什么竟期待着她的安慰，而面对她的安慰，他充满伤痕却不想在意的心真的有一种得到治愈的感觉。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是猎物他是猎人，猎人怎么能露出自己的弱点呢？可他竟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反而在她鼓励的眼神底下感觉到了安心。
骤然响起的铃声拉回他的思绪，方青砚拿出手机，上面是蒋雯的来电。他沉默着犹豫，随后又看了林雪一眼。林雪并未劝慰什么，只说道：“如果你不想接的话就不接。”
她一直觉得他温柔懂事乖巧，可是这一刻，他可以不用懂事。
方青砚挂断了电话。
不想林雪的手机却紧跟着响起，是陌生来电，方青砚看到号码说道：“是我妈妈打来的。”
林雪冲他道：“没办法，她是我的雇主，我只能接电话。”
“没事，你接吧。”
林雪接起，那头蒋雯问道：“林老师，小砚跟你在一起吗？”
“他跟我在一起。”
“你们去哪儿了？”
“就在小区。”
“刚才……我看到有两个人影，是你们吗？”
林雪有点尴尬，“抱歉蒋女士，我本来是下楼找小砚告别的。”
蒋雯倒是没有追究，只问道：“他没事吧？”
林雪向旁边的人看了一眼，他面色已恢复如常，她道：“他没事。”
“那就好，我和他爸爸太忙了，没什么时间照顾他，宴会已经结束，我们先走了。麻烦林老师抽出一点时间帮忙安慰一下他，你们年纪差不多，年轻人的心思林老师比我们更懂。”
林雪听到这话微微蹙眉，今天可是方青砚十八岁的成人礼，宴会结束得这么匆忙就罢了，明知方青砚听到两人的谈话也没一句解释，更没有一句安慰。这么匆忙离开，看上去很忙，忙得没空关心他，却有空在外面生孩子。
不过对方一来是长辈二来是雇主，林雪也没什么好说的，应道：“好。”
电话被挂断，方青砚似乎也不好奇蒋雯跟她说了什么。这个年纪的人，尽量照顾他的自尊心就好了，能别提的尽量别提，林雪便冲他道：“先回去吧？”
“宴会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想来方才跟他妈妈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嗯，你妈妈说结束了。”
“他们已经走了对吗？”
“走了。”
方青砚自嘲笑了一声，他这模样连她一个外人看着都心疼，为什么他的父母不在意呢，明明这么乖的孩子，这要是她的孩子，她疼爱都来不及呢。
两人一起回了别墅，原本三楼的宴会厅果然已经空无一人，方青砚静静站在宴会厅中，原本只觉得他身材高挑很有存在感，此刻站在空荡荡的宴会厅竟是如此单薄。
“成人礼是他们要办的，结束也是他们要结束，好像也不用问我的意见。大概是吵完架就来把宴会匆匆结束，两个人都没那个耐心应付。”
“没事的小砚，今天还没有结束，剩下的生日我陪你过好吗？”
他侧头看着她，“姐姐今晚要留下来吗？”
这个林雪倒是没想过，她想的是陪着他让他心情好一些就走。
方青砚目光紧紧望着她，眼底带着期待，微蹙的眉心却又透着一种害怕拒绝的失落。
“这里很大，大得像皇宫一样，可是几乎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住。”
他微颔首，语气低落，认识他这么久了，他永远都是温柔的，阳光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落。虽然林雪觉得他们应该保持恰当的距离，可一时的同情心还是让她打破了原则点头答应了。
“好，我今晚留在这里。”
从楼上下来，方青砚跟管家李阿姨说了一声林雪要在这里住，李管家也没有多问。
“一般做什么会让你开心一点？”林雪问他。
那就太多了，去飙车，去酒吧，玩各种游戏，不过方青砚说出口却是，“看看书，看看漫画。”
“那你要不要介绍几部漫画我们一起看？”
林雪的意思是想陪他做他喜欢做的事情，让他开心一点，不过方青砚兴趣不大，他道：“姐姐呢，一般晚上会做什么？”
“就看看剧或者电影什么的。”
“正好楼下有个影院，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你也喜欢看电影吗？”
“还行。”
两人一边往地下室走，林雪一边问他：“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什么电影都看，你呢？”
“我喜欢看一些刺激眼球的电影，怪物片什么的，比如异形这种。”
“那行，就看异形。”
“啊？不用，你就找你喜欢看的就行。”
“我什么都可以看，正好这类还没看过，尝试一下。”
“……”
方家的家庭影院比起电影院小一些，不过两个人看完全足够。有两排巨大的沙发，两人坐了其中一排，前方一整面墙的屏幕，四面环绕的杜比声效，不输电影院的观影氛围感。
屏幕上放着的是铁血战士大战异形，两大怪物IP的结合。绿色的脑浆乱飞，惊悚刺激的感觉拉满。方青砚从来没看过这种电影，纯粹的刺激眼球，没太多内涵。
他侧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人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看到精彩刺激的地方，她下意识将手指抵在唇边。方青砚也没想到十八岁这一天，会是林雪陪伴在他身边，而且他还有如此闲情逸致陪她看这种纯粹刺激眼球的电影。
不过这感觉，他竟也不讨厌。
他甚至觉得，这一天看上去也没那么糟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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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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