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周昭华吃痛。
谢颜玉连忙松手。
周昭华隐忍地瞧了谢颜玉一眼,没多说什么。
他缓了缓,整整衣裳,拿了饭盒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今晚你先忍忍,明早我拿了衣服过来,你再擦洗身子。”
打开门,门外的服务员正准备继续敲门,见周昭华身上衣服穿得齐整,眼底闪过满意,她继续前走,去敲隔壁的门。
周昭华和谢颜玉盯着服务员,无言以对。
过了片刻,周昭华继续道:“单位暂时不分房,我也没达到分房的条件,咱们在县城租个房子吧。我已经托了同事,打听附近有没有租房的,若有消息,明天咱们去看房,将房子定下来。”
“好。”
“那我走了。”
“走吧。”
不能吃到肉,也吃不到肉渣,谢颜玉爽快地挥挥手,啪地关上门。
周昭华盯着房子瞧了半晌,才转身离开。
晚上,周昭华躺在单位宿舍床上,睡不着。
其实昨晚他也没睡着,盯着谢颜玉的睡颜瞧了半晌,等到天亮又起了床。一天一..夜.没睡,他的精神依旧亢奋。
他不想睡,也不敢睡,怕自己睡着,这个梦就醒了。
醒来后,他身上依旧背负着那个被救命之恩捆绑的婚姻,而谢颜玉即将嫁给他弟弟,与他弟弟相爱相守一生。
他不怨恨这桩婚姻,人不能既要又要,若没有郑叔,十二年前他已经掉进河里溺死。
只是偶尔,他会想,若他十岁时没有去河里游泳,就好了。
七想八想地,最后到底熬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窸窸窣窣地布料摩挲声,脚步声,低低地说话声响起,周昭华猛地惊醒。
天光微微亮,同宿舍的三个舍友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瞧见周昭华坐起,其中一名舍友不好意思地开口:“吵醒你了?”
周昭华定了定神,回道:“没有,我习惯这个点醒来。”
舍友要去上班,也没与周昭华多说,离开房间。
周昭华第一时间往枕头底下摸,摸出一本书后翻开,见书中间夹着的整整齐齐的结婚证,周昭华掐了掐掌心。
痛,不是做梦。
他拿起结婚证,细细摩挲,眼底笑意不自觉加深。
真好。
良久凝视。
依依不舍地放回书里,仔细夹好,又将书藏好之后,才下床穿衣。
之后,去盥洗室随意刷了牙洗了脸,拎着早餐去女生宿舍那边,将早餐递给宿管阿姨,请她帮忙收收衣服。
昨天,也是请她晾挂的衣服。
他住的男生宿舍,晾挂女生衣服,不合适。
宿舍阿姨乐得帮忙,昨晚周昭华给了一包红糖,今早又送了早餐,举手之为能换来这些物资,何乐而不为?
衣服拿到手里,周昭华摸了摸,没有干透,不过也能穿。
他拎着早餐和衣服去招待所,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声音,知道谢颜玉没有起来,他靠着墙安静站着,耐心十足。
房间内,谢颜皱着眉头醒来。
习惯性地往床头摸手机,摸了个空,睁眼去瞅。
对上潦倒、破旧的墙壁。
墙壁上有黑的灰的痕迹,不知是什么东西,脏污脏污的。
谢颜玉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家,是七三年的招待所。
没有睡衣睡裤,昨晚是合衣而睡的,衣服布料粗糙,睡时并不舒服。
除了衣服,硬邦邦的糠枕,硬邦邦的床板,硬邦邦的被子,以及这昏暗潮湿带着异味的房间,亦处处让她不舒服。
一想到这枕头这被子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且没消过毒,谢颜玉就浑身不适,感觉全身有蚂蚁在爬一样。
昨晚累得顾不得这些,醒来后娇生惯养占了上风,她坐在床头,思索,这男色,非睡不可吗?
不不不,男色不值得她牺牲至此,这环境,一天都呆不下去。
谢颜玉决定,寻个机会就抹了脖子。
她要回去。
男人么,到处都是,她不信在现代找不到代餐。
刚打开门,就被门口笔直站着的人形立柱吓了一跳,身子快于理智,一拳挥了出去。
周昭华抬起手臂挡了一下,“颜玉,是我。”
谢颜玉收手,甩了甩闷痛的拳头,凝眉不悦,“怎么不敲门,杵在这儿这当门神?”
周昭华手臂也疼,不过他没在意,“怕吵醒你睡觉。”
他将布袋递给谢颜玉,“这是衣服,穿蓝色的那套,军绿色的挂起来,明天结婚穿。”
没了世俗的欲..望.,谢颜玉没了哄周昭华的心情,她让开位置,淡淡地开口,“你进去坐坐,我去洗漱了。”
谢颜玉挂着脸,声音冷淡不耐,周昭华反省。
反省不出什么,他放下早餐,扯了跟绳子拴住椅背和窗户中挺,将衣服挂在上边。
拎着小衣小裤时,周昭华脸颊红了红,又想起谢颜玉笑嘻嘻地逗他,说他解过摸过洗过,怎么还会害羞?
周昭华想,怎么会不害羞呢?
它比他亲近她的时间还多呢,处处都是她的气息。
攥着它,就像是将她也攥了在手里。
谢颜玉回来时,周昭华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
阳光从窗外悄悄溜进来一角,在墙上映照成霜,在穿过空气中悬浮的粉粒时,铺出一道丁达尔光束。
他的脸沐浴在这道光线中,乍见唯美惊艳,侧脸优越,曲线流畅,若连绵起伏的秀丽山峦,有种画笔精心描绘不出的震撼。
他偏头望向谢颜玉,锋锐的眉骨一瞬间柔和,深邃的眼专注深情,好似危险凶煞的猛兽遇到饲养者,泄了力道,懒洋洋地趴在地上。
温驯,无害。
谢颜玉感觉这瞬间,好似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她的心脏。
萌化了。
她伸出手,落到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掌下高大威猛的男人任她动作,甚至不着痕迹动了动头,让她摸的范围更方便。
谢颜玉笑了下。
男人的头发很短,发丝粗,摸起来并不是很舒服,但男人这种亲昵的纵容,让她高兴。
她想,若县城房子的厕所,和楼道尽头的公厕差不多,她再坚持坚持,也不是不可以。
她捧起周昭华的脸,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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