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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报答

杖责后的凌寒被抬出大理寺时,沈琅裹着貂裘守在巷口,见他苍白着脸、裤腿渗着血,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她小心翼翼扶着凌寒坐上马车,声音轻得怕碰疼他:“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我们先找个医馆养伤。”

凌寒靠在车壁上,望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宫墙,眼底满是落寞。

他知道,自己能保住性命,全靠沈韫开口求情,可这份恩情,他却再也没脸偿还。

毕竟,是他父亲毁了沈涯的一生,“替我谢谢沈大人,”他声音沙哑,“往后……你多保重,沈琅。”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发出“咯吱”的声响,渐渐消失在巷尾。沈琅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往沈府走。

雪还在下,落在她的发间,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凌寒、沈韫一起堆雪人的日子,那时的日子简单又温暖,可如今,却再也回不去了。

沈琅踩着积雪往回走,棉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和方才马车远去的声音渐渐重合,搅得人心头发乱。

巷口的灯笼被风吹得晃荡,暖黄的光落在她身上,却没驱散半分寒意。方才扶着凌寒时,他手臂的颤抖、强忍疼痛的闷哼,还有那句“往后你多保重”,都像小石子一样,在她心里砸出一圈圈涟漪。

回到秋宁殿,她刚进来,就见沈韫披着披风站在廊下,手里捧着一碗热姜汤。“回来了?”沈韫将姜汤递过去,语气平静,“凌寒走了?”

沈琅接过姜汤,指尖触到温热的瓷碗,眼泪又差点掉下来:“走了……他让我谢谢姐姐。”她低头抿了口姜汤,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却没暖到心底,“姐姐,我们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沈韫望着她泛红的眼眶,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雪粒,语气带着几分郑重:“琅儿,他是凌家的人,你是沈家的人,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往后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顿了顿,想起沈涯的冤屈,又补充道,“你若念着之前的情分,便祝他平安顺遂,不必再相见,也不必再牵挂。”

沈琅没说话,只攥着姜汤碗,指节泛白。她知道姐姐说得对,可心里那点关于童年的念想,却像雪地里的脚印,明明被新雪盖了一层,却还是能隐约看见痕迹。

沈韫看着她沉默的模样,没再劝说,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外面冷,先进屋吧,姜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姐妹俩并肩走进屋,外头的风雪和过往的牵挂,都轻轻关在了门外。

殿内的暖炉烧得正旺,映着两人的身影,沈琅捧着姜汤,望着跳动的炉火,忽然觉得,或许姐姐说的是对的。有些告别,不是遗忘,而是为了让彼此都能好好往前走。

御花园的雪积了半尺厚,徐翊挽着姜照的手踩在雪地里,靴底碾过积雪发出轻响,他弯腰抓起一把雪,揉成紧实的雪球,笑着递到姜照面前。

“来,先搭雪人的身子,阿锦说要堆个比他还高的。”

姜照接过雪球,指尖沾着雪粒,却被徐翊握着掌心暖着。她跟着他蹲下身,将雪球往雪地上滚,雪粒一层层粘上来,渐渐滚成半人高的雪堆。

徐翊在一旁帮她扶着,偶尔替她拂去发间的雪,语气带着笑意:“慢些滚,别摔着,朕扶着你。”

小太子拿着胡萝卜和煤球跑过来,嚷嚷着要给雪人“画眼睛”。徐翊接过煤球,小心翼翼往雪人脸庞上按,姜照则拿着胡萝卜,轻轻插进雪人鼻尖的位置。

三人围着雪人忙碌,雪落在肩头也不在意,殿外的太监宫女远远站着,看着这难得的温馨画面,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雪人堆好时,夕阳正好透过云层洒下来,给雪人的白衣裳镀上一层暖光。徐翊伸手揽住姜照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侧,又抱起扑过来的太子,指着雪人笑道。

“你看,比阿锦还高半个头,咱们的雪人赢了。”

姜照望着眼前的父子俩,又看了看雪人的笑脸,嘴角露出笑来。徐翊低头,见她眼底映着雪光,温柔得像化了的糖,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颊边的碎发,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往后每年下雪,朕都可以陪你堆雪人。”

雪还在轻轻落,落在三人的发间,落在雪人的肩头,姜照却愣住了。徐翊察觉到她的失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红梅,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怎么愣着了?是觉得这红梅插得不好看?”

姜照回过神,指尖轻轻碰了碰雪人的衣袖,雪粒沾在指尖,却没觉得冷。她摇摇头,声音轻得像雪落:“没有,很好看。”只是,她该不该告诉徐翊,他真的不必这样对她好。

徐翊牵着她的手还没松开,掌心的温度传过来,暖得能化掉指尖的雪粒。他听出她声音里的轻颤,低头时正撞见她垂眸的模样,眼睫上沾着细雪,像落了片小羽毛。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放得更柔,“是觉得朕对你太好,让你不安了?”

姜照的心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识蜷了蜷,却挣不开帝王的手。雪还落在雪人肩头,红梅的影子映在她眼底,她想起他递来的红梅、夜里守着太子时他送来的暖汤……

这些好都太实在,让她总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三分像亡妻,他才这般迁就。

“陛下,”

她终于抬头,声音还带着点发紧,“臣妾……臣妾知道,从前您待臣妾,是因为……”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她怕戳破那“三分像”的私心,更怕眼前的温柔会像雪一样化掉。

徐翊却像是懂了,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雪,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耳垂,带着安抚的暖意,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起初是有私心,可后来待你好,是因为你是姜照,是阿锦的母亲,是朕想放在身边护着的人,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雪粒落在他的眉骨,他却没眨眼,只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所以你不用不安,也不用觉得受之有愧。朕对你好,是心甘情愿的。”

姜照望着他眼底的坦诚,喉间忽然发堵,指尖的雪粒悄悄化了,凉意散了,只剩掌心传来的温度,暖得人心头发软。

她没再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站在雪地里。

初冬的雪又落了,沈府巷口的老槐树裹着银霜,沈琅刚买完糖炒栗子出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树旁。青布棉袍洗得有些发白,身形比从前清瘦些,正是许久未见的凌寒。

她手里的纸包晃了晃,栗子的热气氤氲了视线。凌寒也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局促地攥紧了袖口,耳尖泛红:“沈琅……我来看看你。”

他这几日,总在巷口徘徊,既想再见她,又怕自己如今的庶民身份,会让她难堪。沈琅走上前,把纸包递过去,

“刚炒的,还热着,你尝尝。”见他迟迟不接,又笑着补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觉得欠我或姐姐什么。”

凌寒接过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纸,心里却更不是滋味:“当初若不是你们,我……”他话没说完,就被沈琅打断。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沈琅望着他眼底的不安,语气软下来,“你如今好好过日子,不再像从前那样愁眉苦脸,也不因为身份自卑,往后见了面,还能像以前那样说说话、聊聊天,不用拘谨,不用觉得亏欠。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寒风卷着雪粒掠过,沈琅裹紧了披风,却笑得眉眼弯弯。凌寒看着她的笑容,攥着纸包的手慢慢松开,心头的沉重忽然散了大半。

他拿起一颗栗子,剥开壳递过去,语气终于轻松些:“好,那我听你的。这个栗子真甜,比江南的还好吃。”

巷口的雪还在下,两人并肩站在老槐树下,你一颗我一颗地吃着栗子。栗子的甜香混着雪气飘在风里,沈琅咬开一颗,烫得轻轻呼气,眼角却弯着。

“你在医馆还好吗?”

凌寒点点头,又剥了颗递到她手边,指尖没敢碰到她的指腹,只把栗子稳稳放在她掌心:“嗯,还好。只是,今年冬天少见这么大的雪。我在那边开了个小书铺,生意还行,就是……”

他说这话时,声音放得很轻,没了从前的局促,倒多了几分自然。

沈琅接过栗子,:“我记得小时候雪下的大时,我还堆了雪人,不过我堆的雪人歪歪扭扭,我长姐还非要跟我比谁的雪人高,结果摔了个屁股墩儿。”

凌寒也笑了,耳尖还有点红,却敢抬头看她的眼睛,“你们姐妹真好玩。”

雪粒落在两人的发间,老槐树的枝桠上积着雪,偶尔落下一两片,砸在肩头,轻得像羽毛。沈琅望着他不再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踏实。

“等雪停了,”沈琅忽然说,“我带你去吃西街的糖葫芦,还是从前那个老摊子,味道一点没变。”

凌寒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啊,我正好想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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