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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侍寝

廊下的风带着几分暖意,拂动了徐翊素色的袍角。他刚从殿内出来,抬眼便望见庭院里那一幕。

小太子正咯咯笑着,被新后姜照牵着跑,手里的琉璃球滚落在地,也顾不上捡,只伸长了胳膊要去够她手中的纸鸢线。

姜照今日穿了身月白撒花的常服,鬓边只簪了支珍珠步摇,跑动间步摇轻晃,碎光落在她含笑的眉眼间,竟比檐角的日头还要柔和几分。

她故意放慢了脚步,让小太子能拽住她的衣袖,两人的影子在青砖上依偎着,被阳光拉得很长。

徐翊的脚步顿住了。他立在朱漆廊柱后,目光掠过那方嬉笑的天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殿宇巍峨,宫墙深广,此刻却仿佛被那阵清亮的笑声揉碎了几分肃穆,透出些寻常人家的温软来。

他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站着,像一尊沉默的石翁仲,守护着这片暂时忘却了权谋与礼教的角落。

姜照眼角余光瞥见廊下那抹熟悉的身影,脚步便缓了下来。

小太子还在拽着她的袖子往前挣,嘴里嚷着“母后跑慢些”,她顺势牵住他的手,柔声笑道:“你看是谁来了?”

徐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眼就瞧见了廊柱边的徐翊,眼睛顿时亮了,挣脱姜照的手就迈着小短腿冲过去,奶声奶气地喊道:

“父皇!”

徐翊俯身接住扑过来的小家伙,将他稳稳抱在怀里,指尖刮了下他的鼻尖:“又在缠着人家胡闹?”

“没有胡闹!”

徐锦搂住他的脖子,小脑袋往他肩上蹭了蹭,“儿臣在跟皇后娘娘放纸鸢呢,是父皇来得晚了。”

姜照这时也走到近前,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她对着徐翊屈膝行礼,声音温软:“陛下。”

阳光落在她发间的珍珠步摇上,细碎的光映在她眼底,方才陪太子嬉闹时的鲜活还未褪去,倒比平日多了几分生动。

徐翊低头看了眼怀里叽叽喳喳的儿子,又抬眼望向她,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缓和:“玩得开心?”

“托陛下的福,殿下很是高兴。”

姜照浅浅一笑,目光落在徐锦身上,“方才还说,纸鸢飞得再高些,就能让边关的哥哥瞧见了呢。”

徐锦立刻接话:“父皇,他们可以看到吗。”

徐翊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望着庭院里那只落在地上的纸鸢,轻声道:“会的。”

风从廊下穿过,带着远处传来的宫人们的低语,却衬得这片刻的宁静越发清晰。

徐翊指尖在徐锦软乎乎的脸颊上轻轻按了按,温声看他。

“父皇还有些要事要处理,你乖乖跟着母后,不许再疯跑,听见了?”

徐锦搂着他的脖颈蹭了蹭,虽有不舍,还是懂事地点头。

“儿臣知道了,父皇快去忙吧,儿臣会陪母后的。”

徐翊将他放下,目光转向姜照,语气平和:“那太子便交给你了。”

姜照屈膝应道:“陛下放心,臣妾会照看好殿下。”她伸手牵住徐锦的小手,指尖不经意触到孩子掌心的薄汗,便顺势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

徐锦仰着小脸看徐翊转身,挥着小手喊:“父皇早点回来!”

徐翊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眼那一大一小相牵的身影,廊下的阳光落在姜照低垂的侧脸上,鬓边珍珠步摇轻轻晃动,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没再说话,只略一点头,转身沿着回廊向御书房走去,玄色龙纹常服的衣摆扫过青石板,很快便消失在朱红梁柱的尽头。

“皇后娘娘,”

徐锦晃了晃姜照的手,“我们继续放纸鸢好不好?等父皇回来,给他看飞得最高的那只。”

姜照低头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弯唇笑了:

“好啊,不过得先把地上的琉璃球捡起来,仔细别摔着了。”

夜色漫过宫墙,将白日的喧嚣都浸得沉寂。

姜照正陪着徐锦在偏殿搭积木,小家伙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便开始打架。

殿门被轻轻推开,沈韫一身墨绿绣玉兰花的宫装立在门口,鬓边只簪了支碧玉簪,脸色在烛火下显得有些苍白。

她目光掠过姜照,落在那昏昏欲睡的孩子身上时,才透出几分暖意,随即又冷了下来。

“时辰不早了,锦儿该歇息了。”

沈韫走上前,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徐锦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她,便伸出小手。

“姨母。”

姜照正想起身,沈韫已弯腰将孩子抱起,动作轻柔,却在抬眼时,眼神直直看向姜照。

她的语气不弱,竟像淬了冰一般,“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就不劳烦您费心了。锦儿有自己的母亲,就算不在了,也轮不到旁人来做这个‘母亲’。”

这话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过来。姜照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她望着沈韫怀中半梦半醒的徐锦,轻声道,

“贵妃说笑了,本宫只是陪殿下玩了会儿。”

沈韫抱着孩子的手臂紧了紧,指尖几乎要掐进锦缎衣料里。她未尝不知道姜照并无恶意,甚至此刻对锦儿也算上心。

可她一想到想到姜照如今的身份,一个占据了姐姐位置的女人,她心里就像堵着团乱麻,亲近不得,又无法真正释怀。

“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还是把心思多放在正经事上吧。”

沈韫别开脸,声音依旧冷硬,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狼狈,“臣妾带殿下回去了。”

说罢,她抱着徐锦转身就走,脚步快得有些仓促,仿佛多待一刻都承受不住。墨绿的衣摆扫过门槛,很快便消失在回廊的暗影里。

殿内只剩下姜照一人,烛火跳动着,映得她眼底一片平静,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徐锦抓过的衣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孩子的温度。

姜照轻轻叹了口气,宫墙深深,这声叹息很快便被夜色吞没了。

中秋的月光泼银似的漫过紫宸殿的琉璃瓦,殿内燃着桂花香,甜暖得恰到好处。

姜照坐在窗边,手里捏着半盏未凉的桂花酿,望着庭院里那株被月色浸得发白的桂树,指尖微微收紧。

这半月来,她想了许多。沈韫的敌意像面镜子,照出她始终悬着的心,既念着旧日自在,又畏着宫廷束缚,对徐翊的心意更是裹着层薄纱,不清不楚。

可方才他进来时,顺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的温度落在耳廓,竟让她忽然定了神。

或许,是时候了。

徐翊正翻看各地呈上来的中秋贡单,见她望着月亮出神,便搁了朱笔。

“在想什么?”

姜照转过头,月光落在她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影。她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殿外却传来内侍略显急促的声音,

“陛下,贵妃娘娘宫里的人求见,说是……说是殿下夜里忽然高热,哭闹不止,请陛下过去看看。”

徐翊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姜照到了嘴边的话,像被这突如其来的通报生生截住,卡在喉咙里。她看着徐翊起身,玄色常服的衣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知道了。”

徐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先歇着,不必等我。”

他走得快,仿佛那扇殿门一关,就将她方才鼓足的勇气也关在了门外。

姜照重新望向窗外,桂花香依旧浓郁,可方才心里那点好不容易焐热的决心,却像被晚风卷着,散了大半。

她缓缓放下那半盏桂花酿,杯沿还留着她的指印。

夜漏深沉,宫人们早已退下,偏殿里只留着一盏长信宫灯,昏黄的光晕透过纱罩,在地上投下朦胧的影。

姜照卸了钗环,换上一身月白薄纱寝衣,正欲吹灯安歇,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衣袂摩擦声。

她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窗棂半开着,夜风吹得纱帘簌簌作响,而本该在宴王府的徐炙,竟悄无声息地立在灯下。

他穿着一身便于潜行的玄色劲装,眉眼间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却像淬了火,烫得人不敢直视。

“徐……徐炙,你怎么来了?”

姜照的声音发颤,被他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手紧紧攥住了寝衣的衣襟。

薄纱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让她更觉无措。她不明白,他怎么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还闯入了她的寝殿。

徐炙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逼近。

他身上带着塞外的风霜气,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与这宫苑的脂粉香格格不入。

“阿照,”

他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仿佛压抑了太久,“跟我走。”

这声“阿照”像一把钝刀,猝不及防剖开了她刻意封存的过往。上一世的种种,那些柴米油盐的琐碎,那些生死离别的痛彻,瞬间翻涌上来。

“宴王殿下请自重。”

姜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挺直了脊背,目光冷了几分,“此处是中宫寝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徐炙却像是没听见,伸手就要去碰她的脸:“我知道你在这宫里不快活。沈韫会刁难你的,皇兄他……他根本不懂你要什么。跟我走,回我们原来的地方去。”

他的指尖即将触到她的脸颊时,姜照猛地偏头躲开。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原来的地方?早就没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决绝,“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是大启的皇后,是徐翊的妻。宴王请回吧,就当今日从未来过。”

徐炙的手僵在半空,眸色沉沉地看着她。灯光映在他眼底,翻涌着不甘与疯狂:“你骗得了别人,骗得过自己吗?你穿这身寝衣的样子,和当年在我身边时,一模一样。”

这句话像针,狠狠刺中了姜照。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皇叔若再不退去,我便要叫人了。”

窗外忽然传来巡夜禁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徐炙的眼神暗了暗,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心惊,不舍,还有一丝近乎毁灭的偏执。

“你会后悔的。”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如狸猫般掠出窗棂,只留下一阵被夜风吹散的寒意。

姜照瘫软在地,薄纱寝衣早已被冷汗浸湿。宫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望着空荡荡的窗口,心脏狂跳不止。

他疯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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