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商K是程故群早年间置办的产业，他们那一圈人是这里的常客了，什么XO都是论箱开的，无论玩不玩都必须叫几个漂亮小男生过来作陪。几个人刚到包厢，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一个小男生在唱歌，沙发上坐了个陪酒的，再旁边还有两个在陪某位老板打台球。
奚林开的门，齐梓山刚一现身，包间里有点身份的人全都站起来。
“齐总！程少！稀客啊！你俩都多久不来玩了，今天终于肯赏脸了！”
“去去去，给你们齐总把位置让出来。”程故群笑着道：“先说好，我今天不是来玩的，挺长时间没过来看了，要操心操心生意，你们玩你们的，别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陪我。”
“不是听说你和柳总分手了，这都不玩一下啊！”
齐梓山把奚林推到沙发上，“他俩一年能分**次，信了你就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初来乍到，奚林拍拍他的腰，问自己要不要给其他几个人敬酒。
“哟，这俩是新货？以前没见过啊，怎么一来就上了您的菜单？”旁边有人打趣道。
奚林按着他的腰往怀里一搂，齐梓山没站稳，一下摔到他身上，心想反正都这样了，顺势就搂着他的脖子。
“新货，贼新，待会儿介绍你们认识认识。”齐梓山竖起手指，在对方视线的方向比了比，威胁道：“管好你们自己的菜，再看我的菜小心给你们眼睛挖了！”
唯一认识的人现在在当模子哥，郑钱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看谁谁都像是老板，他一个都惹不起，只好缩在角落默默喝酒。
齐梓山带着奚林喝了一圈，洋酒气味刺鼻，他一向不胜酒力，喝完一圈已经有点上头了。再看奚林，尤其是这灯光下面，怎么看怎么帅，那鼻梁又挺，眉眼也俊，尤其是那双眼睛，天生的深情眼，总让人忍不住看。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奚林附身吻他，嘴里包着一小口酒往他嘴里送。齐梓山一开始没张嘴，酒精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在脖颈，分开的时候他喘着粗气，隐约听见奚林在耳边向他道歉，他没说话，目光转向郑钱。
“差点给你忘了。”他笑着道。
郑钱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齐总，你们玩你们的，我要早知道奚林和您在一块，今天打死我都不让他假扮我男朋友。”
奚林亲了亲他的鼻尖，叹了口气说：“没办法，他借了钱给我，我拿人手软，想拒绝也没脸啊。”
“你借钱做什么？”
奚林没说，也不让郑钱说。可郑钱更是个不胜酒力的，好不容易有人找他说话，他立刻就把话匣子打开了，源源不绝地说起他俩以前在学校的事。
说的全是好话，什么每天都伏案学习，一有空就是打工，三十几度顶着烈日在外面发传单，在食堂吃饭有一个菜必定是免费的紫菜蛋花汤。诸如此类，最后再补了一句道：“他骗我说他是钢铁直男！还说什么这辈子不可能谈男人，世界上没人能把他掰弯！”
奚林举手告饶，“行了，你能别揭我底了吗？算我打脸了行不行？我现在不仅睡了谈了，还喜欢了，一辈子戒不掉，可以吗？”
齐梓山被哄得心花怒放，“也不看看我是谁，江湖人称人间扳手，就没我掰不弯的！”
“是是是，齐总最厉害了！”奚林道。
齐梓山大手一挥，把领班叫过来，“那谁，叫人进来选啊，没看到我助理在这儿一个人喝酒啊？小郑，喜欢谁就选，别跟我客气，就当你上班第一天的福利！”
“什么什么？！我现在是总裁助理了？！”郑钱扑通一声跪下，高抬双手道：“您哪里才只是人间扳手，您是我们gay圈儿女王！女王殿下请带上您的王冠！”
“你这个朋友太狗腿了吧！”齐梓山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踹他一脚让他起来，但确实是被哄高兴了，选了俩最帅的陪他喝酒，甚至让程故群把位置给让开。
程故群扶额起身，走到门口去接了个人。
包间里绝大部分人都喝多了，说是群魔乱舞也没差。齐梓山跨坐在奚林身上，拿着酒杯就往他嘴里灌，奚林微眯着眼睛，整个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看得人浑身发烫。
齐梓山拍拍他的脸，“宝贝，你刚才说什么戒不掉了？戒不掉男人了？”
高位者的俯视总带着点挑衅的意味，他与生俱来的那股贵气即便在这种场合下也挥之不去，如果说别人是低俗的暧昧，那他的暧昧是高傲的收放自如的，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
奚林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胸腔下是抑制不住的悸动，哑声道：“戒不掉你。”
他们都贪恋对方的皮囊，这点一定是真的。可齐梓山毕竟是有过不少阅历的人，他的路并不真正都是平坦开阔的，而是路上的那些坑都难不倒他，他有的是本事把坑填平了再走。
所以，奚林，这个看似为他量身定制的完美情人，模样好性格好会照顾人床上功夫更是了得，而且不多加索取，太完美了，放在别人身上，要么是无可救药地沦陷下去最终被吃干抹净，要么是过于担心未知的风险而果断脱身，毕竟看似没有价格的东西往往更加昂贵，甚至可能让人倾家荡产。
可对于齐梓山来说，他太游刃有余了，这些年他所积累的人脉资本给了他过于强大的抗风险能力，面对这样一个完美情人的时候，他才不会选择退缩，更不会放空脑袋沉沦，他只会清醒地，拿自己想要的，给自己能给的。
你要养狗，就要给骨头。
他的手轻轻拍打在奚林的脸上，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直到程故群把门推开。
“老齐，出来一下。”
齐梓山嗯了一声，他看着奚林那张脸，忽然重重扇了一耳光，响亮的巴掌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奚林的脸偏在一边，深吸了一口气。
“出气了？”
齐梓山挑眉道：“不爽？”
“没有。”奚林摇摇头，“你要是不解气，可以再扇一次。”
“我想扇几次就扇几次。”齐梓山勾住他的领口，碎发垂落，笑意蛊人，“小朋友，你记住了，我的东西，别人闻都不许闻，除非，我不要了。”
他附身，继续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口吻，小声道：“再有下次，可就不是挨一耳光这么简单的。既然要给我当狗，就好好当，认真当，专心地当。”
“看起来，我应该去定个项圈，再挂个铭牌，写上你的住址和电话。”奚林握住他的腰，下巴微微扬起，目光越发显得深情迷乱。
“或者，我应该直接在锁骨下面纹一个。”
“This puppy belongs to Ro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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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这家商K，程故群带他们去了另一处包间，其中一位是外国人，担任国内最大买手店的总裁，另一位是济仁医院的院长，而这家医院正是奚林父亲接受治疗的医院。
“rowan，好久不见。”外国人殷切地上前向齐梓山握手。
鉴于齐梓山在国际上的名气，他在顶奢品牌的管理层中都有着不少的人脉关系，甚至一度被邀请参加有国外政府背景的重要社交场合。奚林当然知道他的人脉出众，可今天在他们的话语中才对此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尤其是当他看到陆院长的时候，他的心跳莫名很快，意识到这次的临时聚会不仅是程故群从中搭线，想请齐梓山帮忙，还是齐梓山故意应下，想将他介绍给这两位在澋城有着相当地位的大咖。
而他的猜想在谈话结束后果真印证。
“Joey，陆院，这位是奚氏集团的少公子，奚林。”齐梓山特意用这种略带诙谐，但能准确提高身份地位的方式介绍。
两个人从进来之后就表现地很亲密，对方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奚董事长之前特意交代过，说是你父亲的病情需要持续关注，非必要情况不允许打扰，可我想，毕竟你和病人是父子关系，如果你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探望。”陆院说道。
齐梓山点了支烟，轻笑道：“还是要给你大伯先打个招呼，他要是敷衍你，你再找陆院也不是不行。”
奚林并没有展现出他这个年纪可能会出现的生疏，机会放在眼前的时候，别人一旦把他推出去，这就已经成为他的主场了。
齐梓山默默坐着，奚林端着酒站起来，礼貌且不失目的地，就如同刚刚在那个包间，他同样也是在看似随意中将自己推销出去，加深了对方的印象，又借着和齐梓山的关系打开了人脉。
两个场合虽然都是在商K，但气氛天差地别，他换了种截然不同的待客方式，但也顺理成章地达成了目的。
“我听说您夫人爱好屯布，我这里正巧也收了一批很好的缎子，不知道你夫人会不会感兴趣。”奚林借着刚才的话头，很自然地进入了下一步。
听到这话，齐梓山微微挑眉道：“Joey，你夫人手里的布都是最顶级的，有好多我想要都买不到，要是贵夫人看上他手里的货，不如也请夫人也拿点儿我想要的布出来？”
他几乎是一秒钟就猜到奚林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奚林为什么想要那些布，但他不介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就当哄自家小情人开心了。这话通过他的嘴说出去，Joey是绝对不可能不同意的，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对方自然而然就应承下来了。
散场的时候，奚林托了人把郑钱给送回去，他站在路灯下看了一阵，直到汽车尾灯彻底消失在视野当中。
他回过身，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夜色笼罩，空气里带着滚烫的热浪，他还是有些醉了，眼里始终浮着一股雾气，这让本就深情的一双眼睛显得更为迷人。
“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齐梓山靠着墙，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慵懒，他的头发早就散下来了，披在肩上，宛如倾斜而下的瀑布般，美得雌雄难辨，如同天人。
汉洋结合的设计款上衣，布料是轻薄的，几乎是将他身上那种属于东方人温润得体，同时也不失贵气的气场，彻底展露出来了。
他喜欢芍药，尤其喜欢粉芍药。芍药尊贵，天鹅高傲，他是两者完美的结合。奚林看得有些愣了，他走过去，将齐梓山一把抱在怀里。
“怎么了？傻了啊？”齐梓山揶揄道。
奚林闷闷嗯了一声，说了句谢谢。
“你当然该说谢谢，我可不会和你客气。”齐梓山笑道：“那你今晚是不是该……”
他突然感觉到脖颈有点湿润。
奚林把他更用力地抱住，“我妈走了之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你是第一个。”医院的禁令对他来说就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他听到的借口永远是病情不稳定，有伤人倾向，因而拒绝探望。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探望过父亲了。
他哭腔压抑在喉咙里，齐梓山听着，心里其实有点复杂，也不是说心疼，只是他没想到奚林会哭。
那些小男孩儿在自己面前哭的话，他也许会因为想调戏人家而哄哄，可奚林不一样，他的哭腔是特别压抑的那种，甚至是故意要在自己看不见，但又偏偏是能听见的情况下小声地落那么几滴眼泪。
“好啦，小朋友，哭什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奚林温柔地捂住他的眼睛，在他唇上细细密密地吻了几下，带着咸湿的味道，很是勾人。
齐梓山忍不住笑，舌尖舐去那抹残留的咸湿，“叫声哥哥来听。”
奚林沉默了好一整，齐梓山故作生气道：“不叫，那也行，今晚别跟我回家了。”
“哥。”听得出勉强。
齐梓山摇摇头，扒开他的手，故意审视他眼中那些哭过的痕迹。路上的车灯一晃而过，那件轻薄料子的上衣被照透了，恍然间露出他窄到像是能一把就抱住的腰。
事实上，就是一只胳膊都能抱得过来。
呼吸顿时被勒紧，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被激清醒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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