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草？那不是巫师常用的药草吗？”加兰一脸惊讶，“有时候还用来制造幻境什么的……”
“那种植物还有其他作用，比如止痛，还能让男人在男女之事上更加自信。”斯塔尔补充说。
除了盖尔，黛西和格弗雷都是一头雾水，加兰也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好，斯塔尔先生，还有其他风行的饮品吗？”盖尔又问。
“这两种，算是最受欢迎的了，不仅那些贵人们会买，普通市民还会攒些钱，特意买点尝尝。”斯塔尔接着说，“因为价格昂贵，超出普通人日常消费范围。”
“它们叫什么，既然这么流行，应该有各自的名字吧。”黛西问了句。
“玛瓦茶，和戈拉水，大多数时候，人们直接称呼名字。”斯塔尔回答。
“谢谢你，斯塔尔先生，请忙去吧，我们稍坐一会儿，就该回旅馆了。”盖尔诚恳地说。
斯塔尔又对他们笑了笑，声音里透着几分严肃，“这两天，城里巡逻的骑士、士兵多了起来，你们多加小心，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酒馆找我。”
盖尔点头致意，“再次感谢你的慷慨和好意。”
斯塔尔拖着宽大的身体，正要转身，就见坐在盖尔身边的女人又说话了。
“斯塔尔先生，你听过‘游蛇’这个名字吗。”黛西问。
“听过，但没有往来，”斯塔尔坦白，“酒馆里物资买入卖出，都有长期可靠的合作伙伴负责，他们也几乎从不出错，没有必要另找别人。”
“那他的来历呢，”加兰接着问，“他背后的人物是谁？”
斯塔尔摇摇头，“我从没跟他打过交道，所知道的也只是些坊间传闻，大概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是谁为他撑腰。”
“谢谢你好心为我们解释。”黛西又说。
“没什么，我也没能帮到你们。”斯塔尔流露出一丝歉意，又对大家点了点头，慢慢走出了酒馆。
黛西看着他经过每张桌边时，几乎给还算清醒的客人，都投去一个微笑的眼神。店里喝酒的人不少，但似乎没人特别留意，他们这几个新来的家伙，好像刚才斯塔尔老板过来招呼他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盖尔，这个老板斯塔尔，看上去不是什么坏人。”黛西说。虽然他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但并不让人觉得虚假或僵硬。
“嗯，实际上，”盖尔上身前倾，小声说，“上次我和哈丁公爵见面，就是在灰雁酒馆另一个分店的酒窖里。”
“这么说，他是得到哈丁公爵信任的人。”黛西又说。
盖尔点头，“我之前打算，找个机会，带你们到那间酒馆坐一坐，经由斯塔尔隐晦地告知公爵大人，现在看来，不用多此一举了。”
“等哈丁公爵得到消息，大概也会有所准备。”
“但还有一些麻烦要先解决。”黛西平静地说。反正当初接受委托的报酬已经近在眼前，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到底是谁在残害人命，私运黄金。
在一旁发呆的加兰，忽然转头问：“斯塔尔先生提到的那种药汁，说什么增加自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盖尔思考了下，“简单说，就是有些男人，在和女人睡觉前，会喝的东西。”
黛西看向盖尔，“是有利于人类男女繁殖行为的东西吗。”
“……是。”盖尔回答。
加兰愣了下，随即，脸上流露出一种困惑和难以置信的神情，问：“他们……真的需要喝？”
“对有些人来说，是的，还有一些人，就是为了跟风，或者证明自己不缺钱，”盖尔继续说，“无论如何，喝这类药汁的人，大多希望自己在参与繁殖活动时，能表现得好一些，不让伴侣失望。”
格弗雷轻嗤一声。黛西转头看他，他抿了下嘴角，不受欢迎的雄龙根本不可能找到愿意一起繁殖的雌龙，更不存在什么一对一的关系，好照顾可怜虫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
只是，他什么都没说。
“盖尔，城里的贵族、官员和商人，大多居住在什么地方。”黛西又问。
“中央区是王室、贵族和高级官僚的聚居地，城西北的蓝坞区住着一群中级、低级官吏及部分商人，城西的山德区以汇聚了大量暴发户而知名。”
“那城西南呢？”加兰问。
“总教会所在地，一些巫师家族住在那里，因为离东南的努姆区近，也分散着不少平民。”盖尔一一解释。
加兰点点头，“我们最先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山德区？”
“嗯，从我们这里算起，要先经过中央区，才能到山德区。”盖尔说。
“那就一起逛了吧。”黛西站起身，“不过，现在时间挺晚了，我们先回旅馆，明天再行动。”
盖尔起身，去找柜台的伙计结账，却被告知，斯塔尔先生免了他们那桌的花费。
四人走出酒馆。即便已经是凌晨时分，街上的喧闹也丝毫不亚于白天，甚至有些人趁着深夜，再借着酒意，突然嚎叫几声，或者和同伴高声说笑，听起来非常刺耳。
等大家回了酒馆各自的房间，黛西听到盖尔很快就睡着了，而她身旁，侧躺在地上的加兰，时不时看她两眼，还露出神秘的微笑。
“有什么好笑的吗。”黛西终于忍不住问他。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真的很相配？”加兰眼神亮晶晶地问。
黛西移坐到他面前，上身前倾，就在加兰一脸期待地等着她回答时，突然，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睡你的觉吧。”抓起毯子蒙在加兰头上的黛西，是这么回答他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加兰带笑的声音透过毯子，听起来有点沉闷。
“……我要睡了，你还不松手吗？”加兰看着严丝合缝的四周，“……有点呼吸困难了……”
黛西直起身，松开手，加兰从毯子里露出脑袋，对她眨了眨眼，“我真的要睡了，黛西。”
说完，他真的闭上了眼睛。黛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默默叹了口气。
加兰其实一点都不想睡觉，尤其是盖尔提起，哈丁公爵会知道他们回来的事，而黛西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没有急切，更没有犹豫或不舍。
他知道她就是这样的龙，同时他也意识到，像这样他还能睡在黛西周围的夜晚，和她呆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虽然他想努力保持清醒，感受和黛西在一起的时刻，但还是在迷迷糊糊、心绪繁乱中睡了过去。
黛西见加兰睡熟了，起身走到窗边。这片商业区，到处都是吃喝玩乐的声音，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她听得都有点厌倦了。也有一小部分人，在暗处密谋些什么，但没有她想听的内容，比如游蛇、流浪汉或教会的事，大多是些商业竞争或你情我愿的买卖。
原本关于委托报酬的担心，现在已经不再困扰她，她想起了另一件事，繁殖期，现在的她，如同过去的每一年，那种呼唤和异样，似乎仍在她体内沉睡，而且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黛西皱了下眉，等拿到报酬，找个机会，她要回龙岛，找活得久的同类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同于喧嚣的商业区，城南的市民区早就在栖息在黑夜的寂静中，除了四处巡逻的护卫，空旷的街道上许久都不见一个人影。
然而，一匹飞奔而过的马忽然闯入，像被迅速撕裂的布料那样，在深沉的夜里留下一道刺耳的声音，隐隐让人心惊。
直到马蹄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
一座面积较小，但还算气派的庄园，在突然刹住的马蹄声和低声嘶鸣响起时，原本紧闭的铁门被推开了。
马背上，一身黑衣的人翻身跃下，没发出任何动静，一落地，就快步走进大门，随即，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像是轻车熟路一样，带路，进入宅邸，上楼，轻轻打开二楼某个房间的门。房间里，是一大片躺在地上的人，睡姿各异，鼾声不断。
没有人察觉，有人站在门外，投向他们的眼神，像是看一群已死的动物。
“都在这里了。”身穿黑衣的男人平静地问，一副例行公事的口吻。
“是，都在这里。”另一个人恭敬地回答。他刚说完，就非常自觉地后退几步，见男人走进房间后，帮他关上了房门。
他面无表情地走下楼梯，坐到桌边，看着桌上的烛台，也就是整个大厅里唯一的光亮，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完，再没有任何动作，沉默而耐心地等待着。
在黑夜中，似乎更难以察觉时间流逝的痕迹，但桌边的人，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在某个时刻站起身，重新踏上楼梯，来到二楼。
当他走到离那个房间还有三步远时，房门被推开了，黑衣男人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他对男人恭敬地低头一礼，随即侧身，在前带路。男人毫无反应，视周围一切如无物一样，跟他原路走回铁门，接过他从仆人那里拿来的缰绳，跨上马背，离开了。
昨天请假日期手滑写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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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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