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身份?齐少爷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还有我今日偷跑出来的,你就当没见到我。”杨丛面带鄙夷地挖苦道。
狗眼看人低,温若躲在后面,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就闻见头号狗腿子跑路时带起的熏香,再明显不过的讨好,“我去找你,府上说你出去相看了?”
跟她不相上下,他应该多照照自己,比杨深的冷静自持差多了,温若暗中腹诽着,一转头便撞上了不远处的小顺哥,他半张着嘴一脸欲言又止,憋的脸都要红了,齐观澜心情不好,说话语气更加生硬:“找我做什么?”
“还不是……”杨丛猛地噤声,板着脸用眼神赶人,杨深转过身,冷静道:“还想吃什么?不如去其他地方转转?”
温若提着点心,与两位少爷辞别,沿路来到最近新开的酒楼,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见赵珩风流潇洒地上了楼梯,她连忙转向窗外,假装看风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糖醋鲤鱼来了!客官您的菜到齐了。”
温若慢慢地挑着鱼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杨深吃饭不爱说话,动作又很斯文,饶是看着也赏心悦目,也有一点不好,她若是真埋头苦吃,对方停下岂不是尴尬。一片衣角闯入眼底,她怔了一下,就听见身后嚣张的声音,怎么有人点菜也如此纨绔。
杨家人太不好相与了,试想一下,一个主子觊觎她男人,另一个主子嫉妒他男人,真要成了亲,还不得水深火热。
两人停下筷子,伙计很有眼色地送上一杯免费的清茶,温若暖着双手,就听见他突然开口,原来是替人传话,说杨府是有急事速回,不得已到了分开的时候,对面杨深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手边,声音含了期许:“我等姑娘的好消息。”
对身后醉生梦死的两位少爷,杨深看也不看便直接离开了。
温若打开一看,是来时她看中的簪子,杨深不愧年纪轻轻便被委以重任,面冷心热,细致周到。她放下盒子,摸着脑袋就戴上了,她同意了。
“这簪子适合你。”小顺哥冷不丁坐在她对面,余光时不时瞥向另一边,见少爷没看见他才放下心,语气好气又疑惑:“你平时为何那般?”
“我手艺不行,这妆是旁人帮我画的,好看吗?”温若双手放在下巴,一脸炫耀,世上还有不会化妆的女子吗?小顺哥看她眼神有些不可言说。
“好看,菜就多练练,别光顾着乱跑,以后嫁人了吓到你相公怎么办,虽然我想不出杨深那张死人脸能被什么吓到。”
“小顺哥贫嘴了不是,”杨深一走,温若说话做事自在许多,一个大步换到他身旁,余光扫着旁桌,不知这家的酒味道如何,七八个酒壶,想来不差,她声音压的低低的,“少爷今日相看不中意啊?”
小厮捂着嘴,小心又小声地说:“他根本没去,阴奉阳违的事情少爷没少干,这下公主大人又要骂我看不好少爷,少爷岂是我说了就能听到,我要是能办到,还用天天擦石狮子,那简直就是我亲爹。”
温若笑了笑,奉上一杯茶,“我还没喝,你尝尝。”小顺子接过茶杯,润了润口,庆幸道:“还好平时有你说话,不然我要憋死。”
“公子,您去哪?” 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放心,小顺子茶还没喝完,齐观澜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两人勾肩搭背,还不让近身。
小顺哥递了个眼神,放下茶杯连忙追上去,温若一脸还没休息够的样子,奈何小顺哥死命地催促,她无奈地站起身,跟在两人身后,京城的大路小路全在她脑中,少爷抬只脚,她都能猜到要去哪里,这不是去红裳阁的路吗?怎么又去?
“少爷,您去哪儿!”温若飞快地跑过去,想叫住他,谁知被小顺哥拉住,他摇了摇头,“少爷醉了,你离远点,他心情不好,会随处找茬的。”
温若惊讶地打量着他,疑似担忧道:“醒来他不会怪你吗?少爷可是很看重脸面的。”
小顺子更是感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有你关心我了。”随后他神秘又嘚瑟道:“少爷不记得,” 而且醒来后会安分好几天。
不记得啊,温若的脚后跟轻飘飘落在地上,顿时放心了,她拢着双手,慢悠悠地走着,她还没见过齐观澜耍酒疯。
红裳阁前,齐观澜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手上是地上捡来的树枝,瞅着上面的匾额眼神变得暗沉凶狠,万幸有小顺子守着,也没人敢靠近,来人都绕着他走。
“叫溪右出来,凭什么拒绝我们齐少爷。”杨丛站的歪歪扭扭,在门口大声喊着,来来往往的人频频回头,齐观澜怒道:“谁说本少爷被拒绝了。”
“溪右,出来单挑!”
温若一头黑线,有哪个好儿郎和姑娘家单挑的。
“对,单挑,被窝里单挑。”杨丛嘿嘿一笑,连忙拉着他的袖子,大喊:“走,溪右姑娘在等你。”
老鸨不行了,阁内哪里有叫溪右的,不过没有挡客的道理,没有溪右还有溪左,她眼珠滴溜溜地转的飞快,“少爷,这边请,溪右姑娘出去了,要不……”
她话还没说完,齐观澜突然怒了,逮到一个男人就踹,犹如一阵狂风袭来,乱叶横飞,门口躺了一片,尖叫声不绝于耳。
“小强,怎么办?” 小顺子脸都白了,连忙去拉,嘴上喋喋不休后悔道:“完了,可别把人打死了,这下闹大了,少爷喝醉不这样啊。”
杨丛手上一空,人怔怔地压在女子身上,温若看的直皱眉头,杨丛醒了?刚刚眼神有那么一瞬清明。不过来不及细想,再打下去都要群起反抗了,她慌忙喊道:
“少爷,溪右姑娘在瞪您。”
听到瞪,齐观澜一个愣神,地上的人见空掀翻了他,连滚带爬立刻跑到一侧,疼的直抽气,“骗子!”他回头瞪向温若,“你也骗我。”
一双带着谴责委屈的眼神忘了过来,她连冤都喊不出,温若与齐观澜对上片刻立刻移开了,说不心虚是假的,小少爷最近闯的祸好像都和她有关,天知道她也是无心之失。
她一个没看住,齐观澜又晃晃悠悠往楼上走,是先前仓猝间她问人借的房间,怎么会这样,温若看了眼四周,眼见他跨上最后一个台阶,杨丛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让他快些。
这得闹到何时?她一下子急了,反正他不记得,于是心一横,喊住了他:“少爷,是我的错,我记错了,溪右姑娘在赵珩府上。”
温若眨了眨眼,转身就变了脸,目露凶色,你想害少爷闹出人命吗?想让公主砸了你的铺子?老鸨忙不迭点头,“看我这脑子,溪右姑娘被赵公子马车借走了,至今没回来。”
齐观澜脑子空白了一瞬,迅速转了身,黑着脸就要与赵珩决一死战,杨丛伸手去拉,连片衣角都没追上,他脸色一暗。
一路上热闹的很,先是青楼,后是赵珩的业王府,最后被公主亲自带走,包括温若,因为齐少爷不撒手。
公主的马车又大又舒适,温若却是坐立难安,她低头盯着袖子,齐观澜躺在对面,手上还死死地抓着衣角,荣静公主似是嫌弃这一幕碍眼,正在闭目养神。
马车直接进了府,温若跪在齐观澜的院子里,膝盖都快红了,院子清净深幽不符合小少爷的心性,她盯着廊上精致华美的琉璃荷花灯,唇色渐渐苍白,一番折腾下唇膏早就掉了。
齐少爷闹了一通现在人事不醒,小顺哥人更惨了,看待不力还在挨鞭子,起码我只是跪着,温若苦中作乐。
荣静公主跨过门槛,站在廊下自上而下睨了她一眼,眉目如画的脸上是遮不住杀气,温若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上了,心尖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算是见识到了相由心生,相似的脸气质天差地别。
声音更是冷酷严厉:“令堂是何人?你又是何时跟在澜儿身边的。”
温若跪拜,言辞谨慎明了:“拜见公主殿下,草民是小顺哥的朋友,今日只是偶遇齐少爷酒醉,才帮了下忙。”
公主显然不信,“偶遇?”
重点难道不是帮忙,看来公主对小少爷身边的女子都会严格把关的,温若低下头,“是的,媒人牵线,草民今日在茶馆与杨深公子相看,分开时偶然遇见小顺哥,他一人忙不过来,草民便跟了一程。”
提到相看,荣静公主心下宽心,多给了她几分好脸色,“是你说溪右姑娘在赵府?你认识溪右?”
“小的不认识溪右姑娘,只是听过传闻想着试一试,人命关天,不好真叫齐少爷失手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才听到荣静公主一声赞叹,“红裳阁这件事做的不错。”
温若拿着赏银,颤颤巍巍地被送出公主府,一路上不敢多看半分,直到站在石狮子身旁,心跳声才慢了些,安下心后才回了家。
人逢喜事精神爽,石榴娘面带笑意地坐在门口,“回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你娟姨这几日就带着好消息来了,你就专心在家等着,学学新娘妆容。”
她要走了石榴娘怎么办?要不把石榴娘一起带走?温若脸上笑着,只是未达眼底,她生生咽下担忧,“我这就去绣嫁衣。”
石榴娘脸上笑意更浓了,“最近好好读书,杨深有才,咱也不能大字不识,凭白叫人笑话。”
“都听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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