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小醉仙】的王大公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楚栖梧心里不解,他旁边那个暗紫色华锦的男子看着比他还尊贵,又是谁呢?
等人群过去,青竹好奇的盯着她:“什么故事?”
楚栖梧扯着青竹的手臂:“走吧,回去说。”
青竹这个八卦劲,反手来拉着她的手臂,大步向前去。
刘府宴请宾客这一天,楚栖梧二人天没亮就起床了,早早来到了府外,这时已经有几个小厮在门口洒扫了。
小厮走不开,示意他们自己从侧门进去,这个时辰送食材的已经来了,那里会有厨房的人,可以跟着一起进去。
从天微微发亮一直干到天微微发黑,府里的每个人都很忙碌,直到上完菜,才得空稍作歇息一下。
前厅传来用餐完毕,众人才泻下气来,安排上了今天的第一顿正式的饭菜。
总管笑眯眯的过来,众人立即放下碗筷起来行礼。总管说今天饭菜很合客人口味,老爷有赏,忙完了都去账房支取赏钱吧。总管瞟了瞟桌上的饭菜,转身离开。
众人这才又坐下来吃饭。
“这宴请的什么客人啊,这么大阵仗?”青竹刨着碗里的饭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咳,我们哪能知道…”
“听说是京城来的,很大来头…”
“姓王,还是什么来着?”
“来干嘛?”
“不知道,刘老爷整天点头哈腰的跟在后面叽叽咕咕的…嘿嘿…“
“你编排老爷,我等下去告状…”
……
青竹挑起了个话头,大家不自觉的聊了起来。
姓王的,那就是在街上遇到的那一行人了。
更多的信息打听不出来。
大家吃完饭就三三两两的去账房支赏钱了。
工钱每人一两银子,赏钱每人一贯。楚栖梧捏着手帕里包着的银钱,万分感慨,银钱真难挣,花钱如流水的时候没有感觉。
两人用手帕把银子包好放怀里,赏钱放在了腰间的荷包。
府令孙喜金正在院子里等二人。楚栖梧青竹上前行礼,孙喜金也不客套:“二位最近找到差事了吗?”
两人摇摇头。
“府城里的灾民长期这样呆着也不是个事,我已划州府内的荒田荒地,准备给这些不愿离开的灾民安置下来,郭师爷一个人进度比较慢,聘你二人替我给灾民附籍登记造册如何?”孙金喜询问道。
楚栖梧感觉府令大人是在帮自己,白住在这里哪里还有拿钱的道理,忙说:“钱就不必了,我二人自当尽力。”
“不可,你们该拿的还是要拿,我请别人也是一样要付银子的。”孙金喜摆着手。
楚栖梧听着这话便再也没有反驳,心想大不了先干,干完不收就是。
次日,二人一早去了府衙,和师爷一起去了城门口登记。
楚栖梧甩了甩手腕,府城里的灾民变少了难道是错觉,抬头望去,排着队的人望不到尽头。
正收回目光,看见王伯正走过来,照理说这时他应该在搬货。
楚栖梧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王伯轻声说他看见了孙泰。
孙泰可能是做起了生意,经过兴洲也不为稀奇,但是王伯下一句说了之后,楚栖梧愣住了。
那天王伯躲在破庙外,等那一群劫匪走了再进去,他好像看见了孙泰,但是隔得稍远,加上有些烟雾,孙泰一行人又走得稍快,他就看见一个背影。
但是今天孙泰也是穿的当天的衣服,所以这个背影,王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为了防止看错,王伯还特地跟了一段路程,仔细瞧了瞧。
楚栖梧点头知道了,让王伯去买两顶帷帽拿了过来。
对郭师爷则称,太晒了,师爷也只是笑着说不碍事。
据百姓传言这个“熊”的时间可不短了,孙家老伯说儿子是休沐,看来孙泰在撒谎,他们是逃兵。
楚栖梧吃完饭在院子里溜达,等府令大人回来,直到刚入亥时,孙金喜才回家,小厮摆了饭菜,孙金喜净了手,等他吃完,上了茶,楚栖梧才缓缓讲着孙泰的事情。
孙金喜表示已知道,会处理的。
楚栖梧见他脸色不太好,让他赶紧休息,自己先回房了。
三个人登记了五日,总算告一段落,平时看着街上没有什么灾民了,他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拿着册子回了衙门,衙门门口的告示栏,两个衙役正贴着两张大红纸,上面都是捐款的明细,小到一两一贯的都记录在册,第一张纸一半都是大额捐款,第一名是一万两白银【柳一】,楚栖梧正盯得出神,师爷在旁边说:“自打钦差过了路,府令大人再去找富商们,他们倒是掏腰包掏得极为干脆,这才有了银子盖房分地安置。”
楚栖梧点了点头,不管怎样,百姓得到稳妥处置,这个冬天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青竹唤了一声公子,指着红纸,那上面是自己的名字:林十三。
【一千两】三个大字格外刺眼,楚栖梧脑门嗡嗡直响,她闭了闭眼睛,拿着册子转身走进衙门。
衙门里终于有个衙门该有的样子,但是没有衙役,都出去盖房分地做准备了。
楚栖梧忙完这边登记的事情也去安置灾民的地方帮忙。
自从在刘家院子做完糕点,多亏刘家管家宣传,在府城内的富商圈里就有了小小名声,在帮忙之余偶尔还会接点做糕点的活计,楚栖梧为此还给他塞了一个的红包表示感谢。
灾民安置的村子,从一片荒芜,变成了一间间茅草屋,屋后的荒田已被打理的干干净净。连续忙碌了一月有余的人们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惫,反而眼里有了光。
所有灾民的草棚都修好了的这一天,府令大人抬了两只杀好的羊过来,说是有人送到府衙门口的,正好,大家新房建成,新的开始,希望以后日子越来越好。
不仅有羊,府令大人还自掏腰包的买了些其它的小菜作为添头。
众人高兴的欢呼的接过了羊和菜,开始安排席面,凑桌子板凳,请了所有帮忙建房的人,热热闹闹的坐了几大桌。
吃完饭,府令大人让大家后日去府衙领粮食种子和按人头领点补贴铜钱,虽然钱不多,现在可以解解燃眉之急。
众人稀稀拉拉的跪下,口里喊着青天大老爷。
府令大人叫大家快起来,以后安心好好过日子,带着衙役们走了。
楚栖梧等人也告辞,背后只剩喜极而泣的低低响声。
日子恢复了平静,楚栖梧青竹正在为接下来的路程做准备,购置马车,置办路上的吃食。
出发的一大早,楚栖梧和青竹借了厨房做了些糕点分给大家,青竹和大家一一道别。
而此时府令夫人房内,丫鬟提着一个食盒和一个匣子走了进去,食盒里是楚栖梧亲手做的糕点,匣子里是十两银子和一封信,信上只有六个字:多日叨扰,多谢。
等府令夫人拿着信走到院子里来,楚栖梧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府令大人孙喜金好几日没有回府,不知道在忙什么,楚栖梧便让王伯架车到了洲府衙门,进去辞行。
见到府令大人说明了来意,他点了点头:“一路保重。”
楚栖梧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不知孙泰一事进展如何?”
府令大人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楚栖梧思索片刻,只道:“告辞。
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城,向吉洲方向驶去。
坐在马车里楚栖梧翻出了华阳县志,书皮不知何时被青竹用油纸包裹了起来。楚栖梧拿着手里的书,感觉分量不大对,仔仔细细的摸着前后的书皮。
青竹此时撩起帘子看着外面,路上一个行者寥寥,路边东倒西歪的草上全是泥点。青竹瘪了瘪嘴,放下帘子,正对上楚栖梧的目光,她手里拿着那枚出宫的玉牌,腿上是撕开油纸露出封面的书皮。
“哎呀。”青竹拿过玉牌和她腿上的书,重新用油纸包了起来,挤眉弄眼搞着怪:“快放起来,万一以后还有用武之地,还能能唬一唬人嘛。”
楚栖梧不说话。
青竹低着头摆弄着书。
等手上的书皮包好,青竹扯着楚栖梧的衣袖:“公子不是给我了,莫不是想要回去?”
楚栖梧被她气笑了,捏了捏青竹的脸。不明白为何如此喜爱一块假玉牌。
两人说笑打闹着这事就岔过去了。
明日才到吉洲,入夜几人没有去路边的林子里过夜,马车就在停在官道上,马儿吃着路边的草,三人皆没有下车,晚上依旧是轮流睡觉。
第二天下午,三人已来到吉洲洲府城墙外,这里已没有驻扎灾民的痕迹了。
城内街上行人不多,两边商铺家家都是开着门在做生意,看起来洪水对他们的影响不是很大。
三人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楚栖梧便向送饭食来的小二塞了五个铜板,打听了当地的受灾情况。
原来吉洲府府城地势比沧河河床高出不少,沿河那片地势较低的二十几个村被淹了,其它地方并未波及。
现在洪水褪去,朝廷又派了人来重建房屋,那些灾民都回村里去了。
小二还好心提醒,隔壁荔洲府城地势较低,府城都被淹没,如果赶路要在那里落脚的话,最好等一等,府城里的商铺应该还没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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