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楼将书打开,里面居然还有靳难臣做的笔记,密密麻麻,显然阅读者非常认真。
司晏楼快速把它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后阴森森地将书合上了。
她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靠坐在桌子边。
很好,靳难臣死定了。
靳难臣说去去就来就真的是去去就来,然而等他赶回自己小院后,看到的是一个杀气腾腾的司晏楼。
看到他之后,司晏楼皮笑肉不笑的:“回来了啊,师尊。”
靳难臣不知为何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迟疑喊道:“……晏楼?”
“别叫我晏楼。”司晏楼道,“师尊,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能原谅我的对吧?”
她语调幽幽:“毕竟,‘孩子情绪反复很正常,这时候要尽量顺着她的话说,以免引起逆反心理。’嗯?”
靳难臣感觉这话十分熟悉,但大脑过于紧张,一时没想起来是在哪看过。
直到司晏楼把一本书拍到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看到那本书之后,靳难臣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了。堂堂仙尊,天道之下第一人,第一次有了汗流浃背的感觉。
司晏楼一手按在书上,一手放在膝头,翘着二郎腿,长靴紧紧贴着小腿,显得腿更加修长,表情似笑非笑。
“师尊这么用心,要不要我给我爹修书一封,让你认作我义父?”
靳难臣悔不当初,他当时买零嘴时正好想到这本书上似乎讲过类似话语,就顺手把零嘴放在了这本书附近,谁料刚才一个匆忙把这本书也混进来了?
他买零嘴只是单纯想讨她开心,谁能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在这上面栽了个跟头。
他当机立断道:“晏楼,我错了。”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道歉。
他语气谨慎:“这书是我刚带你的时候买的,那时候不知该怎么做好一个师尊,想着带徒弟约莫与带孩子差不多,就买了这本书。”
再解释买书的原因。
“后来……想法发生转变,这书我也早就不看了,今日只是不小心混了进去,我都快忘记有这本书了。”
再暗示自己早就没有把她当小孩的意思了,这次也不是故意。
解释完,靳难臣小心翼翼地看了司晏楼一眼。
司晏楼轻哼一声,道:“行吧,我勉强原谅你了。”
靳难臣偷偷松了口气,这才敢走进院门。
司晏楼变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一副你完蛋了的样子,现在就如同无事发生了,她道:“怎么样,带队的人是你吗?”
“自然,带队长老的事琐碎麻烦,我主动开口,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靳难臣在司晏楼旁边坐下,温杯、投茶、醒茶、冲泡……一套动作不紧不慢、行云流水。
他先给司晏楼倒了一杯,随后给自己再倒一杯,修长如玉的双手捏着茶盏,抿了一口,动作说不出的写意风流、从容优雅。
刚刚他真的有些被司晏楼吓到了,喝一口压压惊。
“那我们何日启程出发?”
司晏楼给面子的喝了一口,随后快速放下,她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爱喝那种不健康的饮品。
“后日启程。通知应该已经传下去了,你那个同族的子弟身陨,空出的那个名额,由当初大比的第十一名接替了。”
靳难臣将茶杯端在手中,氤氲水汽在空气中缭绕、升腾,丝丝缕缕,无端生出了一丝旖旎。
无意的吸引最为致命,司晏楼看着他浅淡的嘴唇一张一合,不自在的偏过头。
嘴巴叽里咕噜说啥呢,怎么听不懂。
靳难臣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无奈道:“又不专心听。”
司晏楼心说这能怪我吗?是谁在这里散发魅力蛊惑人心?
她狡辩道:“我只是在想一些重要的事。”
她没说谎,世人常说成家立业是人生头等大事,她刚刚想的和成家沾边,怎么不算重要的事?
“罢了,我再说一遍。”
司晏楼嘴硬,靳难臣通常是不会计较的,他只会无奈又纵容地摇摇头。
“其他秘境通常是通过水月镜时时监视着的,既是为了保证弟子安危,也是为了在各宗之间比出胜负。但惘生秘境不同,此地法则气息浓厚,无法用水月镜窥视。所以,入秘境之后的一切事情,我们外面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司晏楼若有所思道:“这不是杀人越货好地方吗……师尊和我说这个,是怕有人对我动手吗?”
其实靳难臣更怕司晏楼对别人下手。
“总之,惘生秘境不会安全,我给你寻了块护心鳞,你将它带上,危急时刻可护你周全。”
司晏楼伸手接过,发现这赫然是一个素戒,颜色如黑曜石,质地温润。
这是护心鳞?
靳难臣看到司晏楼疑惑的眼神,淡定解释道:“你脖子上已经挂了璎珞锁,再挂一个未免累赘,我便把护心鳞打磨后制成了戒指。”
司晏楼第一次听说这种操作,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将戒指戴在左手大拇指上,满意地对着阳光照了照。
她十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因此戒指戴在大拇指上也不突兀,十分好看。
别的不说,靳难臣的审美是真的一等一的好。
靳难臣见她喜欢,心下稍安,松了口气,又喝了口茶——这次才是真正开始用心品味,刚刚其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司晏楼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个仙尊掌门都爱喝茶,她现在无事一身轻,便开始专心致志地运气修炼,顺便回想一下剑诀。
两人各做各的事,一个看书,一个修炼,偶尔司晏楼遇到困惑,靳难臣为其解答,和和气气,其乐融融,一点也没有刚开始剑拔弩张的感觉了。
院内岁月静好,直到傍晚,熟悉的场景让两人想起昨晚的画面,彼此心里都有些尴尬,但这俩人都是装疯卖傻的高手,面上俱是不动声色,司晏楼平静地向靳难臣告辞,稳步走出了院落。
靳难臣温和应声,一手支额,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书,仿佛那里面有什么绝世秘籍、深奥大道,一直到司晏楼走后许久,确定她不会折而复返,他才缓缓放下手,露出被袖口掩住的通红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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