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河浪远 > 第24章 “为什么不拒绝这条河流。”

第24章 “为什么不拒绝这条河流。”

10

抚清就是小县城,至少比一,二线城市的污染少多了,夜里能看见半边天闪着的星。

我小时候最爱玩的游戏就是常拉着阿妈的手,抬眼盯着半空的星,想象一根绳栓住它,我走哪,它跟哪。后来长大就知道了不是星星太小,而是我们太小,小到比一颗漂泊不定的尘埃还小。

姜错在后面骂我走路不看脚下,反而像个傻子一样抬头望天,我想跟他解释我在抬头看星星,可我的口齿已经捋不直,只好收回跨越光年的目光放缓脚步。

姜错叼着一根刚点着的烟,断断续续被风吹得走了方向,烟味漂乎不定,就和他一样。

晚上则有些冷,我就往他的位置凑了凑。

按理来说,走到单元门我们就该分手,但我并不想让他走,于是我拈过他的衣角:“去我家不?我家还有饭。”

我应该多谢我妈给我留了一桌菜——半只酱制的烧鸡和一盘炒的土豆茄子,不然就要饿死在火锅店里。

姜错把烟熄灭,并没应答我,只是跟上来。

我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麻辣火锅味,怕被阿妈发现,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再脱下衣服。

姜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现在又浑身燥热。当着他的面儿就把衣服都脱下去,只露出脊梁骨背对着他,我听见姜错清咳一声。他可能把沙发上我的睡衣扔到我头上,只感觉有衣服飞过来到我身上,“进屋换去。”

听这话我有些不乐意,都是男的怕什么怕?于是我干脆转过身来,把裤子提上。

“怕什么都是男的。”

他的眼神似乎黯了黯,把头扭向一边,不再作声。

我给自己盛了一碗新饭,扒着菜就开始吃。我问姜错吃不吃,顺便给他撕下唯一根的烧鸡腿,幸许是我的手指和嘴巴全是油腻腻的,他并没接过去,只是姨弃地抽出几张餐巾纸给我。

我却故意用满是荤油的手去抓他的手。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也是用这种方式,把我吃不了的鸡腿给江远吃,之后得意地笑:“哥,洗手怪麻烦的,先吃点嘛。”

于是,我下意识和姜错说:“哥,别去洗手了。”

姜错大概是陪我到了后半夜。剩下的餐盘放在水池里,上面浮了一层油水。阿妈回来的时候把剩下的鸡腿吃了。

她还在嗔怪我挑食,但转头又问我今天晚上吃什么,要吃炖鱼吗?大补。她回头朝我笑了笑,把垂落的头发绾到耳后。

这回返校我并没有被张君或者老班找,倒是宋棠和段闻风问我那天怎么了,和张瑶干嘛去了。我实话实说,趁机把钢琴的问题和宋棠嘱咐好。

结果宋棠扯着我的耳朵喊:“看完怎么没回学校,是不是又瞎玩去了。”

段闻风吹了一个流氓哨,幸灾乐祸的。

他之前承诺过一定在我表演的时候给我捧场。我说,别扯了,我都上不去台面的。

段闻风只是笑着不说话,扭头就跟认识的人讲徐南知要弹钢琴。结果很多人的反应都是我会弹琴啊。

我弹你妈的。

我给了他一巴掌,叫他别再去造谣,他一边捂着脸边喊痛边解释:“我这是骄傲。”

“你骄傲什么?”

“我儿子终于上台了,为父能不骄傲吗?”

“…滚。”

11

我还记得崔老师让我记日记,但我这个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日记本上的东西也零零碎碎,再到后来就是大篇大篇的空白页,以及实在没什么要写的,我就把早中晚的饭列得清清楚楚,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还要点评一下好不好吃,还有几页充当临时的算草纸。

乱得很。

宋棠有记日记的习惯,从初中到现在至少记了五六本。

初中的时候,我偷看过她的日记本,无非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现在一想,她的记忆力非常不错,之前就因为这个进入学生会,但这可能又和记日记脱不了关系。

我试着问过她怎么写目记,她先是很诧异,直到我把上周和古怪胖老师的对话告诉她,宋棠还真就教我怎么写。

她说:“写日记主要看记日记的人,每个人都有观察事物的不同角度,就如比一个处在青春期的女孩,她的日记内容就是比较细致化、情感化,而成年人则更会倾向于理性认识。按俗话说就是看见什么写什么,想到什么写什么。”

她的一番解释听上去很有道理,于是我趁午休时间将日记本翻开新的一页,在上面记下:今天宋棠教我怎么记日记。

段闻风给我买了一盒饼干。

老班说下午会了虽调去研学的注意事项。(后天就要去望望山研学)

最近几天抚清的气温有些下降,阿妈让我里面不要再穿短袖,让我换上每次穿的时候头发都会扎毛的毛衣。

而我倒是有点不敢相信秋天快到了,隔壁梁婆还是说,夏天没过去。

就在她说着所谓“夏天”的那天下午,阿妈和我说梁婆的儿子来了,说什么要把老人带回城里。

一听这个,我的兴趣就来了,让阿妈继续说下去。

她说当时闹得可凶了,一整个单元都可以清晰地听见——她儿子一口标准的北京话,大喊大叫说梁婆有经神病,要带去北京治疗。

当时阿妈没有像其他邻里那样,大张旗鼓地站在门口看热闹,她只把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拉着梁婆不肯松手。

从屋里闻讯跑出的土狗急得直跳脚,在男人脚边打转。

狗胆子又小,不敢咬下口。男人差点把土狗的脊椎骨踩断,最后他拗不过老人,就塞了点现钱,开着在单元门楼下停靠的奔驰,扬长而去。

妇女的耳朵天生灵,听见北京、红色大钞、奔驰,都咂着嘴说梁婆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等玄幻的场面,我算是没见到。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合理,抚清虽然又小又破,可也曾流入过大城市的血脉。

这里留不住人,什么也没有,抓不住人心,就像指缝间流走的水。

物欲明晃晃写在人的脸上,汇在一起就成了一条新的抚清河。

12

节目排练没有多少时间了,宋棠让所有人在最后两天的晚自习时间,去科技楼的排练室,总体上还要再来几遍。

由于钢琴不便挪动,我只好坐在一边上当观众。

姜错是最后一个进的,单手拎着贝斯盒,顺便把门带上。

架子鼓也早就在昨天被搬到这。

我坐在后排的椅子上,教室中央留下一大片空地,窗外幕色渐起,窗帘被撞进来的风吹得飞到半空。张瑶大概扫视了一圈,觉得没问题,就把灯都关掉了,只留下一截的灯管正好照在空地中央。

所有人蓦地安静下来,宋棠也掏出手机站在我的旁边。

姜错和张桐把贝斯都连接好,张瑶调试了一下从自家带过来的麦克和扩音器。

这些该备虽然看起来简陋,可在我看来却是十分难得,我们又不是专业的,只是随便玩玩,这样解释起来也是能理解的。

同样,我也跟着紧张起来。

“开始了?”主唱握紧麦筒。

宋棠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最先响得是架子鼓,贝斯后来也跟了上来。前奏很长,少了钢琴的和音又觉得有些奇怪。

我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逛荡了一圈,最后忍不住还是落到姜错身上。

他把贝斯背在身上,很懒散地轻轻拨弄着弦。他低头,我就看不见他的正脸,碎发挡在前面,没有系领扣的衬衣自然敞开,露出白皙水滑的皮肤。这看得我移不开眼。

张瑶的嗓音中性偏柔。她轻轻唱出第一句,我也哼起来。唱到**部分的时候她直接把音调到最高。

唱出那句”为什么不拒绝这条河流,还有什么是忘记过的。”

这让我想起在日记本第一页写下的话:“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为什么不拒绝这条河流?

因为,既使错误,我们仍有改过的机会。

两次排练之后,大家的契合度都高。我和张瑶说:“少了钢琴确实感觉有点区别。”

“有点?”她低头摆弄着手机,也不看我,“区别大着呢!你是开调的,钢琴后面跟着的才是架子鼓。”

听这话,我无话可说,只能蹲在一边自己背谱。

介于大家晚上都没怎么吃饭,宋棠抽出学校给的一点经费,买了炸串和一只炸鸡,不够的地方就自己掏腰包给补上。

因为前天晚上狂吃了半只烧鸡,炸鸡我就没怎么吃只拿了几串炸茄盒,就缩回角落继续背谱。

头顶的老式电风扇被我又打开,“嗡嗡”得响,好怕等什么时候就突然掉下来。风把谱子吹得乱飘,我用力按住。

背着背着又突然感觉到脸上一冰,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抬头看去,就发现是姜错拎着一小罐的可口可乐往我脸上贴。

“冰镇的?凉死了。”我摸了摸脸颊,他在我身边坐下,就坐在地板上。

“喝吗?”他边问着边把手伸进我毛衣里,就像塞了一块冰块在我肚子上。

“把手拿开。”我被冰的一顿,惊呼起来,推开他的手。

“都穿上毛衣了?不热吗?”

“不热,我怕冷。”我听见姜错翘起易拉环的“咔”一声。

与此同时,一大股突如其来的风忽地涌进教室,窗外技头有两只被麻雀“扑棱”地飞走了,把半散的窗帘吹得高高的,排练室里一阵惊呼,但大家随后又一起笑起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春水摇摇晃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